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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22:26 作者: 冬半暖
所以,關大少這是在…詐他?!
不對,是詐他的身體!
難道……賀洲突然激動了,難道關大少看出來了現在身體不是他自己?!
對!賀洲還想起來了,關大少一進門的時候,神色還算正經地打量了他半晌不語,然後在身體開口說話之後,才突然變了態度。
思及此,賀洲好想問問關雎是不是看出來了問題,是不是知道他這情況是怎麼回事?
可是,身體不受他控制,沒法去找他問他。
他發不出聲音,傳達不出情緒,連思想意識都被禁錮著沒法表達。
好像身體為牢,把他關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這讓賀洲突然有一種,全世界都沒有人知道他存在的孤寂感。
在這短短的20天,他就像被關了漫長20年的禁閉。
要不是他心性堅韌,估計早就崩潰了。
賀洲有些沮喪跟著身體日常作息,夜深閉眼睡後,突然聽見一聲輕笑,「賀警官?」
賀洲猛地睜開眼——
隨即想到,不對啊!他操控不了身體,沒法睜眼。
可他現在,卻睜開了!
不僅睜開眼了,還看見眼前笑盈盈的關大少,全身微光透明地站在一片星空里,不真實得仿若做夢一般。
「你……」賀洲一開口,就驚訝地抬手撫喉,他能說話了?
然後又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來手也能動?
他意識自由了嗎?可以操控身體了?
一直被禁錮得動都不能動、連思想都發不出的賀洲,驚喜地低頭看自己,這才發現他現在跟關大少一樣,全身透明地發著微光,就像傳說中的靈魂一樣。
「我這是…」賀洲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在做夢嗎?」
「差不多。」關雎意有所指,「你忘了我白天跟你說的,晚上夢裡見?」
賀洲吃驚地抬眼看他,「白天你那句話是跟我說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關雎?」
實在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完全超出他的想像,都讓他有些暈頭轉向了。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可能只是單純的精神分裂。
可沒想到,事情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複雜?
關雎微微點頭,「那要問你啊,你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變成這幅德行?」
「我?」賀洲其實到現在還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就捎你回京的那天,去警局的路上發生車禍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在醫院,可我的身體卻完全不受我控制了。」
說著,神色很是費解,「就好像是,有另外一個人在我身體裡復活了一樣。」
關雎輕笑,「不是好像,你就是被人鳩占鵲巢了。」
賀洲心下震驚,也只是稍微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奪舍聽說過嗎?」關雎見他怔怔地微微點頭,幫他確認,「就是那個意思。」
「可我還在我的身體裡。」賀洲還是沒法理解,而且奪舍這事對他來說,太聞所未聞了!
關雎捏著下巴打量他,「你這種情況我倒曾見過,應該是被人換命奪運了。」
「換命奪運?」唯物主義的賀洲如在聽天書,怎麼覺得那麼匪夷所思呢?
「顧名思義,就是不僅要搶占你的生命,還要奪取你的氣運。」關雎給他詳細解釋,「生命就是你的生物體,也就是你的身體。而你的氣運跟你神魂息息相關,對方想要奪取你的氣運,就必須要吞噬煉化你的神魂,所以才把你封印在身體裡。」
「等你的意識被瓦解消散,那你的神魂就變成了純能量,成為強大他神魂的養分。到那時,你的存在就被抹得一乾二淨,沒人知道你身體裡換了個芯子。」
所以當初,關雎隱隱察覺不對,就給賀洲下了一層護魂禁制,讓他一直通感身體的聽覺視覺觸覺等所有的感覺,保持意識清明。
不然,人的意識一旦斷開所有感知,就不復存在。
那賀洲也等不到他現在來,估計當時就會被抹去。
其實關雎都挺驚訝的:沒想到這個末法時代的世界裡,居然還能有這種高級奪舍,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看來,這個看似平凡的世界,也許臥虎藏啊!
賀洲則是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這些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他現在又確實是以這種魂魄的方式存在;
而他的身體,也確實被其他的思想意識操控著。
這由不得他不相信。
「有辦法恢復嗎?」賀洲下意識地問,覺得關雎知道得這麼清楚,或許有辦法?
「有。」關雎確實點頭,但神情卻遲疑了一下,「這換命奪運是禁忌之法,有傷天和,為天理所不容。你能被換命奪運成功,那必然是達成了順應自然天理的條件。」
「條件?」賀洲下意識地皺眉,「什麼條件?」
「自願等價交換。」關雎解釋,「萬物生靈之間,都有自我保護的生存法則壁障,沒人能強制打破這法則,除非生靈自願祭獻。所以你若不同意,誰也搶占不了你的生命、奪取你的氣運。」
「不可能!」賀洲想都不想地否認,「我沒搞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以前,根本就不相信神神鬼鬼、命運氣數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不是你自己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關雎看著他,揭開一個血淋淋的事實,「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