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兩種選擇

  「縣長，師爺，馬邦德，老湯，一個能有四重身份的角色不可能是個好人，或者說，在民國時期，在悍匪和土豪兩派勢力中化險為夷，必然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秦小寶沒有看劇本，這些東西早就爛熟於心，說的特別流利，特別專業。

  「他表面上屈服於麻匪的威脅，但暗地裡還有著自己的打算，可以說二虎相爭的局面，完全是他引發出來，導火索般的人物。

  戲裡頭，需要的表演相當多樣，首先是慫，但這種慫要表現出喜劇效果，

  再來是精，精明有小心思，

  瘋，瘋癲，為了保護自己和麻痹敵人，

  還有笑裡藏刀，不懷好意，擔心受怕.」

  「嚯！」姜文樂了：「你這角色有意思了，多重人格啊。」

  葛大爺剝著花生：「是吧，我也覺得挺有趣，看來是聰明人？」

  「相比於聰明，我更想用經驗豐富來形容。」秦小寶笑著說道：「亂世之中，聰明只能保你一時的周全，經驗才是最重要的。

  老湯手無縛雞之力，所有的手下在上任路上就全部被幹掉，正常情況，他活不了多久，特別面對的還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而稱霸一方的豪強。

  可就算如此，他還憑藉著各種有限的條件，和歹徒談條件想要分一杯羹，和地主玩著心思，做著繼續當縣長的計劃。

  對於演技，可謂是有相當高的要求。」

  「我有點好奇了，我角色呢？」姜文插了一句。

  「睿智的匪徒。」

  「就這？」

  「當然不止了，你張牧之可是處於三大主角之首，觀眾眼裡的正派角色。」秦小寶耍了個滑頭，直接先給他按上頭銜。

  姜文笑了笑，沒有揭發：「撇開其他的不談，哥哥你是怎麼讓他出演的？」

  香江哥哥，發哥這一輩的演員確實不好請，幾年拍一部電影很正常，片酬高，對於劇本嚴，讓許多導演都望而生畏，難度很大。

  「就那天我們在韓國聊完之後，我後來找了哥哥又談了幾次，然後就答應了。」

  「這麼簡單？」

  「對啊！」

  葛大爺喝了口茶：「這是看對眼了，他信任你。」

  秦小寶認同葛優的說法：「應該是這樣，主要裡頭他演的是絕對反派，之前也沒演過，碰巧了，姜導，你對這個故事怎麼看？」

  姜文摸著鬍子拉碴的下巴：「挺好的，裡頭不管好壞都得死人，這一點我很欣賞，不會像一般的片子那樣，正義方必勝。」

  秦小寶一直在觀察著他，對於《讓子彈飛》似乎沒有特別的看法，就是單純演員研究劇本。

  接下來，三人針對劇情，詳細地進行了討論，甚至，精確到了某個鏡頭。

  得虧秦小寶記得原劇情，要不，在這倆老師的圍攻下，真遭不住。

  他們能問到鏡頭下需要什麼樣的布景，什麼樣的表情，大概是什麼台詞，聊得那叫個詳細。

  秦小寶是高興的，說明二人是有興趣，否則，哪會說這些。

  就這樣，過去了近倆小時，茶喝了三壺。

  葛優讓他別再喊茶了：「喝了一肚子水，不喝了。」

  說完頓了幾秒。

  「其實，我和一些人私底下聊天說起過你。」

  「聊我？」秦小寶意外。

  「當然，你這個年輕的導演可是受到不少人的關注，聽說才殺青了一部電影對吧。」

  「沒錯葛老師，現在正在剪輯，估計明年上映，是個喜劇片。」

  「高產啊，一年兩部電影，你這部戲預計拍攝時間是多長？」

  「至少半年，這還是保守的估計，很有可能要延期，具體的看拍攝狀態，要是您二位答應下來，鵝城的布景馬上就要投入建造。」

  「1.5億投資看起來挺多，真要按你的想法估計夠嗆吧。」葛大爺問道。

  「錢嘛，不夠就要，追加投資不是挺正常的事，不行咱就兩億，三億，只要作品能拍好，相信可以說服。」秦小寶很有自信。

  「可以的，小伙子霸氣。」姜文豎起拇指:「我實話實說啊，這部戲我挺喜歡的，從頭到尾基本沒啥鋪墊，一直有矛盾產生，張牧之挺霸氣，又睿智，還有打戲，蠻不錯。」

  秦小寶等了幾秒：「嗯？沒有但是？」

  「哈哈哈哈，但是個球啊。」姜文豪爽地笑了：「我是好演員吧，遇到了好劇本，你也算個好導演，三好了，還但是什麼，葛老師您受累，稍微等等，我先和他談。」

  「成！」葛優抬抬手。

  「你打算給多少片酬？」姜文單刀直入。

  「您想要多少？」秦小寶笑道。

  「你要這麼聊我就開了啊，兩千萬，百分之十的票房分成。」

  秦小寶起身，鞠躬，走向門外，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把兩人都給逗笑了。

  「回來。」姜文招了招手：「你咋這樣的呢，不是讓我開價麼？」

  秦小寶借驢下坡：「您這價一開，我電影也甭拍了，咱們今天就算認識認識，當做喝個茶，聊聊天就行了。」

  「拍戲談片酬也是買賣，我給個價你還個價，雙方合計合計，葛老師您說對吧。」

  「對對對。」葛優樂得吃瓜。

  「兩千萬，這是要我的命啊。」秦小寶訴苦：「要是答應了，葛老師不說多，加個二百沒毛病，那就四千萬了，我哪有預算？」

  「你不是說還能要錢麼，找投資商啊，難道我們倆不值？」姜文扯皮。

  「投資商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得考慮投入產出比吧，我要是馮導，不說別的，先拉三五個億來，條件你們隨便開，可我不是啊，更拉不到，照顧一下小弟吧。

  再說了，咱們這部作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們肯定也不希望看見粗製濫造的拍攝現場吧。」

  「誒！」姜文比了個五：「還沒答應呢，別咱們我們的套近乎，你說個數，我聽聽。」

  在地球上，《讓子彈飛》是姜文的作品，他不管是主演還是導演的片酬都沒拿，裡頭最高的是發個四千萬加分成，葛大爺意思意思拿了五百萬不到。

  秦小寶沒那個面子，四百多萬，他不好意思開口，也開不了口。

  之前也說了，片酬不是越低越好。

  你要是著實遇到困難，劇組資金緊張，另當別論，明明有錢，卻不願意給，名聲會變臭的。

  「姜導，您也是導演，相信心情和我一樣，錢肯定要給，但要合適對吧。」秦小寶嬉皮笑臉地和他套近乎：「我呢也不為難，準備了兩套方案。

  第一，一口價，一千八百萬。

  第二，八百萬片酬，加5%的票房分成。」

  這裡的票房分成不是說比如影片賣了一個億，就給五百萬，而是說最後扣掉一切支出後的純利潤的百分之五，包括哥哥那也是一樣。

  姜文還沒說話，葛優開口了：「說到這兒，我也提一嘴，我的待遇呢？」

  「葛老師，您也是一樣兩個選擇，一口價，兩千萬，或者一千萬加5%的票房分紅。」

  葛優笑了：「秦導，問你個問題。」

  「您說！」秦小寶看著他。

  「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哪一個？」

  「當然是第二個選項。」秦小寶篤定地說道。

  「哦，這麼有信心。」葛優摸了摸光頭：「你就確定能賺錢？」

  「我找不到不掙錢的理由！」秦小寶攤開雙手，指著二人：「不管從演員陣容，還是劇本質量，都是數一數二的，已經有了兩個絕對賣座的條件，說真的，我作為導演，更希望你們選的是第一項，甚至，再加點錢也行。」

  「小伙子很不錯。」葛優是和姜文說的。

  「實話也和你說吧，要是我個人，現在就答應下來了。」葛大爺手掌輕輕拍打著桌面：「你做的準備很充分，劇本還沒出來，腦袋裡就有了畫面，和我們聊著劇情，沒有任何卡頓，這點不容易。

  不過呢，我始終是有公司的，經紀人，他們也得吃飯，不過你放心，不會讓你過於為難！」

  秦小寶直接站了起來驚喜道：「真的，這麼說您答應了？」

  兩位老師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一直能這麼淡定下去了。」

  不怪秦小寶，這次說著是談判，可真沒打算或者想到說能得到這個答案，親自過來，是表示誠意。

  談片酬，就是個交鋒過程，拉鋸個一兩個月也正常。

  葛大爺雖然沒有確定地說我要拍，但回去問問，至少保證了五成，自然值得虎軀一震表示感謝。

  「得兒，葛老師都要考慮，我這兒也是一樣，具體的還得會公司商量下，回頭再細聊。」姜文也隨之表態。

  「那太好了。」秦小寶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拿出個保證書，讓他們摁手印，確定會認真考慮：「哦對了，還有個事要請姜導幫忙。」

  「你說。」

  秦小寶拍了拍劇本：「裡頭有個武舉人的角色，我認為挺適合姜武老師的，要不您幫忙問問，有沒有興趣。」

  「小事，包在我身上，有啥要求到時候備註一下。」

  「他的角色簡單，就是練壯一點，然後留鬍子，越多越好。」

  「成，就這麼著吧。」葛優站起身，錘了錘後背：「找個地兒吃飯去？」

  「我已經安排好了，咱們直接去就行。」秦小寶趕緊起來帶路。

  「走著。」

  「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