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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頁

2023-09-05 06:17:21 作者: 弱水千流
    少年言渡的心理問題就這樣不了了之。

    「之後你就去九中了?」韓錦書問。

    「嗯。」言渡把她抱懷裡,說,「南姨在郊區的廠里工作,九中離她單位,和我們住的地方都近。」

    他高大的身軀霸占著座椅,韓錦書被他箍在懷裡,有點兒不舒服。

    她魚兒似的扭動,在他懷裡調整姿勢,腦袋鑽進他頸窩裡。蹭了蹭,又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言渡忽而一笑,漫不經心地說:「當年整個蘭江,所有中學,估計沒有人不知道你。」

    「不是吧。那麼誇張?」韓錦書目瞪口呆,「我有那麼出名?」

    言渡親親她的唇瓣:「當然。」

    十八歲的韓錦書,不似如今這樣佛系低調。

    十八歲的她,艷而不妖,千嬌百媚,一雙美眸盛滿月色星光。像一把生機勃勃的野火,燎亮了整座死氣沉沉的小城,也燒亮了言渡內心的灰色荒原。

    那張艷麗又張揚的小臉,那抹明媚又純真的笑容,那副傲慢裡帶著一絲叛逆的神色,令言渡時隔近十年,再回憶起來,依然忍不住為之心跳加速。

    言渡說:「當時,蘭江大部分學校,私下都在議論你。」

    韓錦書看著他,眼神將信將疑。大概是知曉暴君身上的謎團太多,導致她現在聽他說話,總會抱幾分懷疑的態度,要想想是真是假。

    韓錦書嘟起嘴巴,問:「大家都議論我什麼?」

    言渡:「議論你另類,議論你漂亮,也議論你妖艷。」

    「什麼呀。只是因為蘭江的高中生都太樸素而已,所以顯得我花里胡哨。銀河市大部分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都是我這樣。」韓錦書小小地切了聲,「所以,其實你是見色起意,那個時候起,就愛上美貌絕倫又格格不入的我了?」

    言渡:「差不多。」

    韓錦書隱約懂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言渡玩的正義之塔,會是國服。

    ……等。

    等等!

    正義之塔??!

    韓錦書又發現了盲點。她琢磨著,蹙眉:「等下。所以你喜歡我,是在你成為Letter之前?」

    言渡盯著她的眼睛:「對。」

    短短几秒鐘,一個猜測從韓錦書的腦海中冒出來。驚得她喘了口氣,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言渡挑起眉:「猜到了?」

    韓錦書說不出一句話。

    「高三開學後不久,我在網吧里遇見過你一次,看到你在玩『正義之塔』這個網遊。」言渡食指滑過她的臉蛋,「那時我就在想,或許,這是一個既能接近你,又不打擾你的方法。」

    韓錦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看我在玩,所以你也去玩兒,然後……就成了國服第一?」

    蛤???

    言渡淡淡地說:「是的。」

    韓錦書:「………………」

    不是。

    大佬,你真的是,正常人類嗎?!

    言渡接著說:「除此之外。高三那年,我每周會固定翹課翻牆,跨越大半個蘭江,去一中外面看你。」

    韓錦書卡殼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接話道:「……你一般什麼時候來?」

    言渡道:「每個周五晚上七點,一中會組織高三年級體育運動。」

    韓錦書想起來了。

    當年高三時,同學們壓力大,很多人都會直接翹掉課間操,更有甚者還會直接體育課時偷跑回教室,寫作業睡覺。學校怕長此以往,一幫學生扛不住黑色七月的高壓,便組織了集體鍛鍊,增強大家的體質。

    旁邊剛好駛過一輛車,車燈晃動,帶來剎那的光。韓錦書趁機抬起言渡的臉,盯著他細細審度。

    她湊得很近,喃喃道:「可是,你這張臉,我如果見過你,一定這輩子都忘不了才對。」

    言渡吻了吻她的耳垂,「當年惦記你的男人那麼多,我只是其中一個。你沒有注意到我,很正常。」

    韓錦書覺得,言渡的這番說辭有點奇怪,但細細一想,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沒再深思。

    她永遠不會知道,少年時代的言渡,曾覬覦她到走火入魔。

    無數個周五晚上,他都會準時一身黑衣,戴著黑色口罩站在夜幕下。

    隔著操場鐵欄,一中的學生們穿著同樣的校服,有的跳遠,有的跑步,有的打羽毛球,他永遠能在人群中,精準無誤,一眼就找到那抹妖冶的纖細身影。

    言渡用黑衣黑口罩,將自己融入黑夜,藉以壓制著內心的心魔。

    他恐懼自己引起她的注意,甚至恐懼與她產生哪怕一個眼神的交集。

    言渡記得,曾有一次,韓錦書運動時偷懶,和兩個女同學一起,買了冰淇淋躲到跑道旁邊吃。

    她站的位置,剛好離鐵欄很近。

    言渡定定盯著她,看她蒙著薄汗的額頭,看她揚著笑容的紅唇,看她舔舐冰淇淋的粉色小舌。

    少女不經意,一個眼神掃過,似乎看見了他。那雙明媚的眸,不偏不倚,對上了黑色少年同樣漆黑的眼。

    只那一眼,言渡便敏銳感覺到,他體內的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想要掙脫枷鎖。

    他想要她。

    想要得到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她從身到心,從頭到腳,都只屬於他一個人。

    那個星期五的晚上,言渡對韓錦書的渴求,到達前所未有的頂峰。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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