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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17:21 作者: 弱水千流
她的句式有點混亂,邏輯也不是很成立,但,言渡可以全部忽略。
他側目看她一眼,道:「你剛才說,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韓錦書:「。」
好吧。一時口快,又直接把心裡話給倒出來了。
韓錦書白皙的頰飛起紅霞,遲疑兩秒,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對……呀。」
話音落地,言渡沒什麼反應,只是方向盤一打,將車直接靠邊停下。
韓錦書透過車窗朝外面張望,四環路這邊全是些工廠,入夜之後,人煙稀少,黑漆漆一片裡偶爾傳來幾聲看廠犬只的狗叫,著實怪瘮人的。
她有點害怕,下意識傾斜身子往他貼近,左右四顧,不解地問道:「……喂,這裡荒郊野外的,你忽然停車幹什麼?」
言渡很平靜地說:「因為開著車,我好像不太方便。」
韓錦書:「……?」
她迷茫地抬起腦袋:「不方便你做什麼?」
「吻你。」
說完,言渡手指捏住韓錦書的下巴,無視她驚愕的明眸和緋紅的臉蛋,垂頭,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言渡吻得無比堅定而虔誠。
韓錦書察覺到這一細膩的變化,心中動容,也溫柔地迎合。
良久過後,他鬆開她的唇,她紅著臉呼吸不穩,腦袋埋進他胸膛,小口小口地喘。
言渡擁著她,又閉上眼,去親吻她頭頂的髮絲。微涼的柔軟,帶著青梅味洗髮水的清香。他知道,那是她最喜歡的一種果香。
待呼吸逐漸平復,韓錦書柔聲開口,喚道:「言渡。」
言渡應她:「嗯?」
韓錦書輕道:「你在蘭江長大這件事,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就不用說了。」
言渡撫摸她後頸的手指,微微滯了半秒。他勾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抬起來,柔聲問:「你不想知道了?」
「我想知道,我想了解你的一切。」韓錦書看著他的眼睛,「但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韓錦書不再強求,是因為,此刻的她隱有預感,言渡的這段過去,之所以被篡改,被塵封,必定有著某種不太好的原因。
她的好奇心,抵不過對他的保護欲。
韓錦書很害怕,讓言渡重提那些舊事,會對他造成傷害。
她很真誠地說:「我不想你難過,一丁點兒的難過,都不想。」
但,言渡的回答,讓她有些意外。
「有你這句話,有你的理解關心,就足夠了。」言渡淺淺地笑了,眼角眉梢彎起,漆黑的眸閃動著星光。
隨之,他語調平靜,甚至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這個故事有點長,也有點複雜。你可能需要耗費一點耐心,來聽我講。」
之後,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便在韓錦書眼前徐徐鋪展開來。
很多年前,蘭江還只是一個貧困落後的小縣。城裡但凡有點想法和幹勁的年輕人,十七八歲便會外出務工,留在蘭江本地的,要麼就是些老弱,要麼就是些病殘。
一個叫黎月瑤的女孩,是留守人員中的異類。
黎月瑤模樣漂亮,細細的眉彎彎的眼,四肢修長,外加一身白皙細膩的皮膚,是個很秀氣的美人。
可惜的是,黎月瑤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患病離世,她唯一的親人,只有一個已經七十幾歲的奶奶。奶奶沒讀過什麼書,在蘭江靠撿廢品為生,每個月起早貪黑,只能勉強掙夠她和孫女的生活費,所以黎月瑤剛念完小學,便輟學在家,在附近的小餐館打零工補貼家用。
在黎月瑤十八歲這年,她本來也想跟著其它年輕人一起去省城找出路,可晴天一道霹靂砸下來,奶奶在賣廢品的途中不慎跌倒,被好心人送去醫院後,一番檢查,竟然查出了尿毒症。
為了照顧奶奶,黎月瑤放棄了去省城務工的念頭。
醫生告訴黎月瑤,尿毒症是腎衰竭終末期,治療辦法有兩個,要麼就是做腎移植手術,要麼就要長期透析。
那個年代,醫保政策還未推出,隨便一個大病,醫療費用都是天價。
黎月瑤沒有學歷,也沒有技能,為了能賺點錢給奶奶治病,她經人介紹,進了蘭江最大的足浴城做洗腳小工。
彼時,言氏集團看上了蘭江的一塊地,想搞開發,當時的大少爺,也就是言從年,正好在手下人的陪同下,來到了蘭江考察。
言從年是標準的紈絝子弟,燈紅酒綠的生活過慣了,來蘭江一天,便憋不住要走。手下人怕回去沒法給老爺子交差,哄著誆著,陪言從年在卡拉OK唱歌喝酒找樂子。
酒過三巡,言少爺喝高了,心情也舒爽了,吆五喝三去足浴城洗腳。
黎月瑤運氣很差。她當天是夜班,並且剛好被領班排給了言從年一行人。
那時候的足浴城風氣混亂,素的葷的混雜在一起,經常出現客人調戲洗腳小妹的事。
言氏幾個手下見黎月瑤年輕貌美,動了歪心思。他們自作聰明,趁著大少爺醉得不分東南西北,給黎月瑤使了點手段,把她和言從年關進了一個房間。
那一晚之後,第二天醒來,黎月瑤差點拿著剪刀自殺。
言從年看著自己乾的混帳事,也惱得厲害。他平時雖是花花公子一個,但這女孩兒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出了這種事,他怕她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