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86章 她是被人害死的!
2023-12-08 01:56:55 作者: 月上陽台
上面寫著蘇入夏母親的名字蘇秀貞。
很普通的農村女人名字,靈牌下面則是蘇入夏的名字,時間是三天前。
後面有蘇秀貞的彩色照片,是個瘦弱的女人,拘謹地坐在椅子上,旁邊的蘇入夏笑得很燦爛。
可這一刻的蘇入夏,表情卻很陰沉,她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李文博背後,語氣平靜地說:「這是我媽。」
李文博後背一涼:他真沒發現啥時候躺在沙發上的蘇入夏走過來了。
這一刻,李文博心裡再覺得蘇入夏麻煩,也不再表露出半點。
因為這是個剛剛喪母的女人。
是個處於人情情緒最低谷時候的女人。
李文博尊重這一時刻的任何人,他輕輕放下照片上的靈位,雙手合十拜了拜。
他表現出的尊敬,也讓蘇入夏雙眸瞬間充盈,嗚咽著哭泣起來,她蹲在李文博身後,放聲大哭。
李文博沉默著面對著她,沒有說話。
足足五分鐘,兩人就這樣在床邊誰也沒說話。
興許是把身體裡的醉意都哭出來了,蘇入夏抹了把眼淚冷靜了下來,低聲說:「我守孝三天,除了我媽的工友,來的只有陳家人。他們也都上了香,行了禮,可我能看出來,他們沒誰真的尊重我媽。」
「你是頭一個。」
蘇入夏說到這,竟然露出了一個慘笑。
李文博沉默片刻才說:「節哀。」
他能想像到,陳家已經知道陳守疆出軌的事情,也知道兩人早晚有一天會離婚,當然已經不再把蘇入夏當自家人看。
而或許在那些豪門眼中,只要不是自家人,無論生死他們都不在乎。
李文博這才注意到,她因酒紅潤的臉頰,比之前消瘦了太多。發梢也乾枯髮捲,這是長時間沒休息好的表現。
看得出來,守孝三天她折磨的不輕。
她從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後者一死,她又跟丈夫離了婚,在這世界上就相當於孤身一人了。
估計也沒誰,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李文博攙扶起她來,輕聲問:「後事怎麼樣?都處理好了?」
「嗯,我把那邊的房子退了,聯繫上了我媽的娘家人,準備把靈牌送過去。」
蘇入夏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可怎麼都抹不完。
李文博抬手幫她擦了擦,輕聲問:「家裡,是怎麼回事?」
作為一個朋友,他低聲問出了聲。
蘇入夏乾笑了聲,繞過李文博蹲下重新把靈位、照片包好,隨即才起身,問:「喝點?」
不喝,她難說出口。
李文博看明白了這點,點了點頭。她還挺清醒的,進了洗手間換上了身乾淨衣服,這才坐在沙發上開了瓶酒,倒了兩杯。
端起杯子喝了口後,蘇入夏開口了:「我媽來燕京城後,為了把我拉扯大做了好幾分工。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我工作後就讓她把工作辭了,她就在紡織廠做個看電錶的。」
「前年,她查出有心臟病後,就一直得吃藥才行了。」
「但就在三天前晚上,她心臟病發吃了藥後,卻沒起到作用,被人發現後送去了醫院,結果在半路就去世了。」
一口氣說到這,蘇入夏仰頭喝乾,苦澀的說:「年四十五,死於心臟病,是不是聽起來很普通?」
李文博點點頭。
上一世,他的父親也是死於疾病,不過這一世他提早發現、早治療了。
可接著,蘇入夏突然狠狠將杯子砸在茶几上,情緒失控,嘶聲叫道:「可她不是真的死於心臟病!她是被人害死的!」
這一刻,她的眸中也浮現出了濃郁的恨意。
李文博,心裡猛地一麻。
她看自己的眼神,讓李文博有種他就是殺人兇手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被蘇入夏情緒影響了。
「醫生告訴我,從我媽胃部檢查出來的心臟病藥來看,那根本不是醫院開給她的。我媽不是死於心臟病,而是死於吃錯了藥。」
「可我媽雖然窮苦,下班回家後經常累的倒頭就睡,可她做事特別細心,她的心臟病藥都是單獨放在我家第二層衣櫃裡,絕對不會摻和。」
蘇入夏緊緊攥起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肉里。
血絲絲滲出,李文博看著都疼。
「果然,當天,我回家後在柜子上檢查,就發現了跟我媽不一樣的指紋。」
她每個字里都透露著痛苦,李文博不難想像她當時會是啥心情。
他也不知道咋開口安慰,就主動給她倒了杯酒。
「謝謝。」
蘇入夏深吸口氣,繼續說:「我拿透明膠帶印了下來,接下來三天大家來送孝的時候,每來一個我都請他們簽上名字,然後用透明膠帶偷偷印下來者的指紋。可三天過去我始終沒找到兇手是誰。」
「直到最後一天,從外地趕來的陳文雅來了。」
蘇入夏說到這,李文博腦海中猛地竄出那個名叫陳文雅,卻一身女王氣場的陳二小姐,心裡一驚:「是她的指紋?」
在李文博眼裡,陳文雅絕對是個高傲過了頭的女人。
她好像確實瞧不上蘇入夏,可她也瞧不上任何人。
當時燕京酒會,滿大廳的牛筆人物,她把哪個當回事了?不然會做出連臉都不露一面,就離開的事嗎?
當然了,她也小心眼,又是找人在荀州當眼線,不給蘇入夏立功的機會,又是在北方聯合國企跟李文博唱反調的。
但,她應該不至於殺人。
因為那無異於自污。
蘇入夏也搖了搖頭:「不是她,她的指紋跟柜子上的天差地別。不過那個指紋,是她保鏢的。」
李文博一呆。
就聽她繼續說:「她保鏢本來不用簽字的,是蘇入夏只會對方幫我幹了些雜活,才在掃把上留下的,我也是偶然才發現。」
蘇入夏深吸口氣,抬起頭:「你覺得,這件事是誰敢的?這個指紋,和我柜子里的藥,又沒有什麼關聯?」
「不知道。」
李文博乖乖搖頭:「我對你們大家族的事情,知之甚少,不過僅憑這個是沒法斷案的,你說的那個保鏢有作案動機嗎?」
蘇入夏搖搖頭:「只是我的直覺猜測,因為不久前我聽陳家雇的阿姨說,我媽曾經跟陳守疆吵過一架,陳文雅當時也在。」
「或許,我只是不甘心相信母親就是這樣死在病魔下。」
蘇入夏眼淚滾進了杯子,又被她仰頭喝下:「她才五十五歲,我工作以後,都還沒讓她享過一天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