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劍仙守村人

  大熒幕亮起，青煙裊裊。

  鏡頭緩慢拉近，這是一座小小的山村，看規模不足百戶。

  此刻正是清晨，雄雞破曉，穿著古裝的農民扛著鋤頭出了家門，他們要去田裡勞作。

  村頭的大榕樹下，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一邊啃著大餅，一邊跟面前的幾名小孩子講著故事道：「就在我小的時候啊，有一次發大水！那雨下了半個月，江前的大壩都滿了！」

  「當時的村正說啊，再有一天，這江堤怕是就要破了」

  「村民們給龍王爺修廟，祭祀，光是童男童女就不知道淹死了多少個，可不管是什麼丟到了江中，那水都不見小」

  老人說到這裡表情有些唏噓，面前一個光著腚的小屁孩笑道：「劉爺爺，劉爺爺，那最後雨是停了嗎？」

  老人點點頭，眼神看向不遠處的一名乞丐。

  乞丐坦胸露懷，半枕在大榕樹的根須上，就那麼呼呼大睡。

  老人轉過頭，繼續給那幫小傢伙講故事道：「你們猜那雨是怎麼停的？」

  「那還用說？下夠了唄」

  「不對不對，要我說啊，肯定是龍王老爺開恩了」

  「不對，要開恩早就開恩了，怎麼可能在最後幾天停下呢？」

  孩子們一連說了四五個想法，可惜沒有一條是對的。

  當孩子們都好奇的看向老人的時候，老人卻轉移了話題，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大餅，揉了揉其中一個孩子的頭頂後道：「你們聽過守村人嗎？」

  「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我爺爺跟我講過，守村人就是傻子！」

  「才不是呢，守村人是有點不正常，但守村人都不壞，誰家有個事情他們還會去幫忙呢」

  「不對不對，守村人都是有道法在身的高人，平時根本不現世的」

  小孩子再次爭論起來，老人笑道。

  「你們啊，說的都對，又說的都不對」

  光著腚的小屁孩嘻嘻笑道：「劉爺爺，你還沒說那雨是怎麼停的呢」

  「對呀對呀，劉爺爺，那雨是怎麼停的呀？」

  劉姓老人聽後笑道：「就在那水即將衝破堤壩的時候，咱們村里閃過一道金光！村裡的守村人御劍而去，一劍斬殺了那龍王！」

  「哇哇！」

  「哇！」

  「哇！」

  下方幾名小孩子都是一臉目瞪口呆的驚嘆出聲，不遠處的韓恩微微顫抖一下，卻無人發現。

  老人則繼續講道：「就在龍王死去的那一刻，天上的雨水都變成了紅色，但這些紅雨落地之後，江河湖泊全部風平浪靜，不然大水決堤，咱們村子首當其衝，肯定一個人都活不了啊」

  孩子們聞言都興奮起來道：「劉爺爺，劉爺爺，那人是劍仙嗎？」

  劉姓老人笑著點頭道：「對，劍仙，瀟灑至極的劍仙！」

  「我長大也要當劍仙！」

  「我才是劍仙！劍仙！」

  光腚小屁孩屁顛屁顛的撅了一根樹枝，嘴中嚷嚷著我是劍仙，我是劍仙！

  這一幕看的其他三名導演都面露微笑，越簡單的東西就越難。

  曾經有人說過，龍蝦鮑魚誰做都好吃，能把土豆白菜這種平常食物做成美食，那才叫真的本事。

  拍戲也一樣，古裝戲大家看得多了。

  但這種馬上能讓觀眾有代入感的古裝戲就不多了，這些都是導演的本事。

  等著小孩子都笑著跑走之後，劉姓老人嘆息一聲道：「故事還沒講完呢，這群小娃子就走了，真是沒有耐心啊」

  老人說完，看著乞丐的方向繼續講道：「那龍王乃是天兵天將，豈能讓一凡人斬殺？就在那劍仙劍斬龍王之後，雷部正神降下九霄神雷擊中劍仙額頭，任憑那劍仙一身本領通天徹地，卻依舊被削去頂上三花」

  「至此那劍仙變的渾渾噩噩，一頭栽進江水中，不知去向」

  「一直到了三年前，劍仙又回到了村中，不過他已然是一副破落戶的打扮，誰人又能認出他是當年的劍仙呢？」

  老人說到這裡，眼中老淚流下，鄭重的對著面前的乞丐拜了三拜。

  乞丐眼睛猛然睜開，哪裡還有之前的混濁。

  他看向老人淡淡道：「給我烤只雞，三日後帶人去東山頭給我收屍，再選個守村人出來」

  老人磕頭便拜，老淚縱橫。

  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後，老人徑直回了家，親手宰殺了那隻還在下蛋的老母雞。又喚兒媳出去，打了一斤濁酒。

  老妻烤好了雞，老人拎著酒，帶著雞，再次回到了大榕樹下。

  之前那名光屁股的小孩子聞到了香味，屁顛顛的跟了上來，老人也沒阻止。

  「先生」

  老人恭敬行禮後，把燒雞和酒都遞了過去。

  乞丐也不廢話，抓過來就吃，拿起酒就喝。

  一旁的小屁孩看的直咽口水，乞丐見狀，撕下一條雞腿扔給對方道：「你叫什麼？」

  「我叫狗兒」

  「你爹給你起的？」

  「不是，村里人給起的，我爹娘都死了」

  「換個名字吧」

  「不換！」

  「為什麼？」

  「村里人說了，賤名好養活，我還想長命百歲呢，換名字不吉利」

  「哈哈哈哈哈」

  乞丐笑的格外開心，一仰頭將酒全部喝光，雞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他拄著自己的拐杖向東山走去。

  走到老者面前的時候，微微停滯腳步道：「不用選了，就他了」

  「哎」

  老人恭敬答應一聲，看向狗兒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複雜。

  村中乞丐消失了，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個年代的乞丐本來就是流民，要不到吃的就換地方也屬正常。

  兩日後的傍晚，村里一陣震動。

  村正親自敲著銅鑼大聲喊道：「地龍翻身了！地龍翻身了！」

  村子裡哭喊聲陣陣，村民拖家帶口的跑到村頭的榕樹下，膽戰心驚的看著村子。

  就在這時，東山頭一道金光閃過，那金光把周圍照亮的宛如白晝一般！

  之前還在哭喊不休的小孩子們忽然安靜下來，紛紛向著金光大聲喊道：「是劍仙！是守村人！」

  「是劍仙！真的有劍仙啊！」

  「劍仙這是又要斬龍王了嗎？」

  「劍仙！劍仙！」

  村民也都是一臉震撼，孩子都知道的故事，他們能不知道嗎？只不過年代太久遠了，沒人相信這個故事是真的而已。

  大家還在震撼著呢，忽然天降神雷，重重的轟擊在東山之上！

  村民們嚇壞了，紛紛跪地跪拜，說什麼旱天生雷，這是雷神在劈妖孽呢！

  唯有那劉姓老人，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