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6:30，晨霧未消。

  航天院的家屬大院，早起上班的研究人員提著鐵飯盒，一出大門，寒風刺骨，棉襖都不抗凍，這鬼天氣。

  航天院的待遇不錯，家屬院卻很偏僻，鳥不拉屎的地。

  埋怨的蹬上自行車，大院裡冷冷清清。

  出了路口，人稍微多了。

  「哎……」研究人員瞅見認識的小丫頭，一路回頭的人很多，小丫頭低著頭，按了一下鈴鐺，笑呵呵搭話：「園園，又這麼早出去給你媽媽買早飯呢。」

  高媛媛戴著白色的小兔帽子，遮住耳朵，兔眼珠黑溜溜的，俏皮可愛，毛線織的紅色手套，擰著幾個塑膠袋，抬起頭，笑著打招呼：「張爺爺，早上好啊。」

  「好。」張大爺瞅了瞅：「真是孝順的丫頭，路頭的豆汁不好買吧。」

  「還好。」高媛媛示意：「我買了有點多，張爺爺要試一試麼？」

  「不了，給老高說一聲啊，晚上我有事找他。」

  「我爸現在不能喝酒哦。」高媛媛溫柔笑：「張爺爺也要注意身體。」

  「哎，行。」

  張大爺騎著自行車，有些羨慕老高的老運氣，兒女雙全，女兒還這麼孝順，還是大明星。

  航天院家屬樓修的時間早，那時候還是筒子樓，廚房都在一處。

  長長的過道。

  大清早，吵吵鬧鬧。

  高媛媛一路微笑，到了家門口，秀氣的鼻頭汗涔涔，推開門，陡然輕鬆，喚道：「媽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了，把門關上，免得人打招呼。」

  「知道了。」

  「媽媽，今天天氣不錯，一會我們去公園逛逛吧。」

  「不去，天氣好人也多，遇到熟人就不好了。」

  陽台處，穿戴乾淨整潔的老人，提著灑水壺，銀髮梳得一絲不苟，花開的好，雪白的臉色有了血色，回頭看見高媛媛的兔子帽子：「你這兔子帽子什麼時候買的，怎麼看著有點彆扭。」

  高媛媛看著掛在門口兔子帽子，也有點彆扭，素手紮好馬尾，分置早餐，隨口回：「韓橋買的，他說我老是太嚴肅，這樣可愛點。」

  「就是那個比你小的臭小子？伱老是說起他。」高母放下灑水壺，有些累了，坐下歇了口氣，看著女兒的笑容，嘆氣：「爸媽老了，陪不了你多久了，以前你談戀愛，都很少和家裡說，這次有點認真的勁了，既然這樣，過年的時候你把他叫來家裡吧，我和你爸也見見。」

  「媽媽，你要見韓橋？」高媛媛看了看媽媽的神色，小心翼翼：「你要見人了？」

  「你個二百五。」高母筷子氣不打一處來，筷子敲高媛媛頭：「你媽我是不喜歡出門，但也沒有怕見人到這個地步。」

  「好啊。」高媛媛笑呵呵捂著頭。

  這感覺真好，這世界上，大概只有老媽說二百五的時候，自己毫不在意還洋洋得意。

  看著手上的紅色毛線手套，撒嬌：「媽媽，你教我織手套吧？」

  「你媽我不需要。」

  「不是。」

  「你爸也不需要。」

  「哎……媽媽……我……」

  「你哥也不需要。」

  高媛媛不敢說話了，再說下去，自己就要被逐出家門了！

  ……………………

  「韓總。

  「韓哥」

  「韓總。」

  一大早，韓橋伺候完抑鬱症的秦大小姐，抑鬱症真的很可怕，秦瀾現在敢對他頤指氣使了，韓橋心裡想，這還沒生孩子呢？

  生孩子了還不得上房揭瓦。

  愁眉苦臉，長吁短嘆。

  心裡想著事，臉上和善笑，不時點頭，效果還不錯，從員工的反應看，他們工作的很幸福。

  盤古影視現在鳥統換炮。

  從前只有一個單間辦公室，現在承租了兩層樓，能同時容納500人辦公，16樓盤古影視，17樓瀾橋計算機系統有效公司。

  地方大了，人也多了。

  一大早。

  公司門口面試的絡繹不絕。

  韓橋坐在門口觀察了一下，面試的大都是戴著黑眼睛，格子衫，神情冷漠的理工男，還有不少職業白領，姑娘們一水溜的冬季職業裝，腰線細，腿很直，妝容精緻，飄逸的長髮……

  坐了沒幾分鐘，前台小妹妹很為難：「韓總，要不你去辦公室坐坐？」

  「怎麼了？」韓橋態度和藹。

  「主要是你這大墨鏡，黑口罩，眼神特別凌厲，好幾個面試的小姑娘都問我們公司正不正規，怎麼還有街溜子。」

  韓橋咳嗽：「小陳，這樣的人就不要招進公司了。」

  太沒眼力勁了。

  16樓不歡迎他，韓橋又拐到17樓，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檢驗瀾橋計算機公司開發的「千千靜聽」。

  17樓安靜許多。

  前台黑眼鏡的短髮姑娘正經端坐，看見韓橋，腿一抖，有點激動：「韓哥。」

  韓橋回以一笑。

  走進辦公區，韓橋捂住鼻子，丫的，味太沖了。

  瞅了瞅。

  到處都是泡麵紅腿，還都是白像，辦公位上，支著行軍椅，不少人裹著毛毯，呼呼大睡。

  僅有的幾個，頭髮油光蹭亮，擰成一溜一溜，眼睛血紅的看著電腦，嘴裡喃喃有聲。

  韓橋走到盡處，他也有辦公室。

  過了幾分鐘。

  辦公室門推開，消瘦的青年，頭髮剃成寸頭，臉頰凹陷，黑眼圈濃厚，笑了笑：「韓總你好，我是鄭南鄰。」

  「鄭總你好，終於見面了。」

  鄭南鄰就是千千靜聽的原作者，標準的理工男，人很沉默，不善言辭，但技術特牛，大學時，就開發了千千瀏覽，02年，使用最廣泛的播放軟體，還是國外的開發的Winamp2，當時，國內的想法是漢化。

  鄭南鄰卻另闢它徑。

  開發了千千靜聽。

  最厲害的是，這款軟體他是邊學邊做，經過一年多推廣，千千靜聽現在是國內下載量最大的播放軟體。

  鄭南鄰開發千千靜聽，只是為了方便自己使用，隨著千千靜聽的流傳，逐漸力不從心。

  韓橋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新的方向。

  最重要是。

  韓橋給了他無法拒絕的價格。

  簡單說。

  他現在財務自由了。

  金錢自由了，心卻不自由。

  軟體就是自己的孩子，現在是別人的了，還好，好歹現在是保姆。

  還是自己養著。

  鄭南鄰不追星，知道韓橋是當紅明星，心裡卻沒有任何波瀾，打了個哈切，困的不行，握了一下手，直接說：「韓總，你提的要求，這幾個月沒日沒夜趕，基本實現了，你看看。」

  滑鼠點開電腦。

  一款綠色的軟體圖標。

  「行。」韓橋見他實在困，想了想：「鄭總，要不你睡一會，我也看看軟體，中午咱們吃個飯，有啥中午說。」

  「不行。」

  「現在就看吧。」鄭南鄰摳了摳頭皮，眼神瞪著：「不然我睡不著。」

  「行。」

  韓橋點開圖標。

  千千靜聽最開始，特別簡陋，只有簡單的播放功能，不支持在線搜索聽歌。

  升級後。

  界面類似QQ音樂，韓橋搜索了自己幾首歌，幾乎都有，又試了試王菲、那英……

  滑鼠點擊。

  耳麥里，王菲的聲音清澈。

  「不錯，音質沒有失真。」

  韓橋又看了看「原創音銳榜」，這是千千靜聽的核心功能。

  原創音銳榜。

  簡單說。

  就是網絡歌手孵化平台，這年頭，歌手只能簽約公司，發行專輯。

  千千靜聽的出現。

  給了另一種可能。

  歌手可以上傳自己的音樂，網友有推薦票和月票，根據推薦票和月票、還有收聽數，決定歌曲的排名。

  排名第十的歌曲，千千靜聽會有扶持計劃，簽約時代星空，盤古音樂包裝，發行唱片。

  最主要的是。

  網友可以發送簡訊，訂閱歌曲，成為自己的彩鈴。

  當然。

  彩鈴收入由瀾橋音樂結算，以一定的分成比例，反饋給歌手。

  前途。

  變現渠道。

  自我價值。

  一應俱全。

  那些網際網路不是喜歡搶版權。

  哥攤牌了，現在我是網絡版權批發商。

  紅歌。

  由我創造。

  韓橋看了看，目前排行榜上，歌曲特別少，只有「學喵叫」、「易燃易爆炸」，「理想三旬」……

  歌手：姚貝娜

  公司：盤古音樂

  「鄭總，大概什麼時候能上？」

  韓橋回頭看了看，鄭南鄰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好員工。

  247。

  從不抱怨。

  韓橋給他披上毛毯，輕手輕腳走出辦公室，對著身邊的行政主管：「衛生條件太差了，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行政主管特別無奈：「韓總，真不是我不嚴格要求，而是他們都太懶了，這大冬天，一周洗一次澡，都不錯了。」

  「這不行。」

  韓橋想了想，看了看辦公室：「這樣，你在這隔一道玻璃門。」

  「隔玻璃門？」行政主管一頭霧水：「好的，沒問題。」

  「對了，最近人事怎麼樣了？」

  「人事現在有8個人。」

  「夠了，繼續招程式設計師，另外，隔壁的辦公室也要裝修出來。」

  千千靜聽有了。

  千千視頻也整出來吧。

  盤古影視本來就是影視公司，版權一大推，更別說，以他的實力，糖人，周易，容興大，鑫寶緣……

  幾乎所有數的上的影視公司。

  網絡版權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這年頭，網絡版權不值錢，盜版滿天飛，最值錢的，除了電視台廣告招商權，就是影音錄像權。

  韓橋估計要不了多少錢。

  自己能收一大推的電視劇網絡版權，收費是不可能收費的，網友一毛不拔，純當養著視頻網站。

  另外。

  德雲社好歹也有線上宣傳窗口。

  韓橋看了看睡態千奇百怪的程式設計師，格子襯衫倒是五顏六色。

  還有人才。

  這麼冷的天。

  直接套了四件格子襯衫。

  思想要放開。

  不喜歡收拾，不是大毛病，時代星空那群漂亮小姑娘喜歡收拾，上班塗塗口紅，化妝勤快，打扮的漂漂亮亮，全部安排在玻璃一側工作。

  到時候。

  這些激情澎湃的年輕人，不愁工作不努力。

  而且。

  食堂、健身房、圖書室，都要搞起來，年紀輕輕，太早下班回家，就是浪費生命！

  22歲。

  你回去睡的著嘛你！

  就在公司給我卷。

  卷出家的感覺。

  嘖。

  壓榨員工。

  杭州馬現在都得喊一聲燕京韓祖師爺。

  ……………………

  中午。

  韓橋拉著盤古影視的高管，還有瀾橋音樂的管理層，一起吃了個飯，認識認識。

  盤古影視這一年，日子過的很不錯，投資的幾部戲，幾乎都賺了錢，而且還不少，高管各個腰背挺直。

  老闆不在。

  但是。

  沒給老闆丟人。

  韓橋向來是不在乎這些的，他只在乎結果，盤古影視的總經理是王長為，入職時，信誓旦旦放言年營收過8000萬，現在還差一點，但差的不多。

  況且，財務和人事這一塊，韓橋都是安插的自己的老人，中飽私囊的肯定有，無傷大雅。

  飯後。

  又開了兩場會議。

  一是盤古影視，明天的工作計劃。

  二是千千靜聽，測試後，正式確定11月中旬上線。

  ……………………

  「韓哥。」

  韓橋出了公司，冷的打哆嗦，正要往車裡鑽，姚貝娜竄了出來。

  「貝娜，上車。」

  姚貝娜凍的臉頰通紅，上了車，暖氣提前開好了，臉頰出了涔涔薄汗，悶熱異常，脫了紅色的圍巾，併攏腿，眼睛大大的，看著韓橋，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說啥。

  「等多久了？」

  「沒多久。」姚貝娜嘴角撇著：「也就幾個小時吧。」

  「怎麼，惱我這幾個月安排你錄歌？」

  「沒有韓哥。」姚貝娜心裡很煩躁，來之前，她甚至想，見到韓橋就一腳踩在他臉上，丫的，耍本小姐，說好了捧我，天天在錄音棚唱口水歌。

  姚貝娜準時準點了半個月，就沒興趣了，她家庭不錯，不是很差錢，心心念念就是為了實現夢想。

  韓橋給的工資不錯。

  不過。

  灑灑水……

  磨洋工了半個月，老媽看不下去了，直說：「要干就好好干，不干就辭職，別浪費光陰。」

  躊躇了一晚上。

  姚貝娜最終老實上班，結果，到了月底，績效全扣光了，底薪4000，遲到早退，實發了3000。

  姚貝娜當天晚上回去，就把韓橋的海報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呸！

  韓橋是個屁。

  姐是女王。

  「貝娜，你這幾個月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

  姚貝娜心裡頓時一冷，心裡更委屈了，她還以為韓橋把她忘了：「韓哥，我……」

  「貝娜，你的夢想是唱歌吧。」韓橋很和善。

  春風般的態度。

  姚貝娜頓時有種醜小鴨終於成了白天鵝，器重的感覺，小腦袋使勁點了點：「韓哥，我真的想認認真真的，站在舞台上唱歌。」

  鼓起勇氣：「像韓哥一樣，讓所有人都聽到我的聲音。」

  「這幾天好好休息。」韓橋笑了笑：「時間不會太久，你就能實現夢想了。」

  ………………

  「媽……」

  「韓哥的海報哪兒去了？」

  姚貝娜心裡暖暖的，回到家，翻箱倒櫃，她買了韓橋很多寫真，撕碎了一些，剩下的，她記得老媽都收起來了。

  「找什麼啊，我剛弄好，你就弄亂了。」姚母氣的掐住姚貝娜耳朵：「你有沒有出息，昨天說了一天要找韓橋辭職，今兒就又韓哥了是吧。」

  「媽，我誤會韓哥了。」姚貝娜正色：「他一直在關注我。」

  「呸，你別又上當了。」姚母到底多吃了幾年鹽，從柜子最底下找出韓橋的海報：「這呢，我的老天爺，還好你只是韓橋的員工，要是你找他做了男朋友，就你這智商，我看也是潑出去的水。」

  「白給。」

  「媽！」姚貝娜一把奪過海報：「我夢想要實現啦！」

  ……………………

  看著姚貝娜腳步輕快的消失在樓道口。

  韓橋搖搖頭，車子裡暖氣悶熱，搖下車窗：「王哥，今天就這樣吧，我下午自己開車。」

  「行。」王哥心裡很開心，下午他放假了，帶薪，後視鏡看著韓橋，爽朗笑：「韓哥，今天冬天冷，後海結冰早，下午要沒事，可以去滑冰玩玩。」

  「這麼早。」韓橋有點意外，燕京什剎海冬天滑冰是老傳統了，一般都是1月，今年11月就結冰，這天可真夠冷了。

  韓橋開著車，苦逼的往豐臺去，到了航天院家屬樓，想了想，出了車，受凍了幾分鐘，直到褲襠里漏風了，給高媛媛發簡訊。

  過了幾分鐘。

  高媛媛戴著白兔子帽子，淺色的牛仔褲，一雙腿俏生生的，又細又直，白色的羽絨服，素麵朝天，看見韓橋，腳步輕快：「你來了。」

  「恩。」

  「哇……你怎麼這麼冰……」高媛媛摸了摸韓橋臉，埋怨：「車子等不就好了嗎？外面這麼冷。」

  「因為我想你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啊。」韓橋咬著耳朵，香噴噴的。

  「呸。」高媛媛想都不想，扯下自己的紅色手套，關心說：「這是我媽媽給我織的，你好好戴著，不許亂丟，不許弄壞，不許不戴。」

  「嘶……」

  韓橋扯了扯兔子耳朵：「這帽子真有效果，現在可愛了好多。」

  「你是說我以前不可愛？」高媛媛看著明顯小了的紅色手套，噗嗤笑出聲。

  韓橋咳嗽了幾聲。

  高媛媛有點擔憂，墊著腳，一手摸著韓橋額頭，一手摸著自己，試了試體溫：「感冒了嗎？」

  「沒有。」韓橋壞笑：「我是想說愛不是咳出來的。」

  「恩？」高媛媛歪著頭，頭髮絲黏在父母上，一路小跑，臉頰上汗涔涔的。

  咳。

  這可不興說啊！

  膩歪了幾分鐘，韓橋開著車，時間管理他是整明白了，看著高媛媛褪下了圍巾，脖頸雪白，臉頰緋紅，有點迷人。

  「下午去哪呀，我晚上還要回家。」高媛媛伸直腿，枕著車背，看著韓橋笑。

  她都好久沒有見韓橋了。

  「阿姨沒事吧？」韓橋沒有回答，高母的身體一直不好，可能是生高媛媛時年紀太大，落下了病根，二十多年，幾乎足不出戶，一直在養著身體。

  「哎，最近有點咳嗽。」高媛媛秀氣的眉毛皺著，嘆氣：「我現在就想好好陪著她，什麼都不想。」

  「沒事。」韓橋伸出手，捏了捏高媛媛的柔嫩手：「我這幾天拜託朋友關係找了個醫術很好的醫生，到時去看看。」

  「還有，我看著航天院太偏僻了，冬天又冷，到時候買一套房子吧，搬過去也好照應。」

  「如果想的話，海南這個天很溫暖，可以去那邊住幾天。」

  「我和周易蔣姐關係不錯，她會打點好的。」

  韓橋安排著一切。

  高媛媛沒有說話。

  「媛媛姐，我沒有問你意見，你不會怪我私自做主吧？」韓橋笑。

  「沒有啊。」高媛媛安靜聽著，心一下就有了主心骨，韓橋什麼都會給她安排好。

  她想要好好演戲。

  韓橋就給她找好了中戲的教授。

  她說媽媽因為燕京冷咳嗽。

  韓橋就安排好去海南。

  手反手扣著韓橋的五指，紅唇輕笑：「你還沒說下午去哪兒呢。」

  「去滑冰吧。」韓橋單手開著車。

  這個天滑冰多好啊。

  ………………

  下午5：30。

  韓橋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外面天色暗淡了，窗外樹梢光禿禿的。

  他也光禿禿的。

  樹有風吹。

  嘶……

  冷。

  扯了一下被子，熱烘烘的。

  「幾點了？」高媛媛有點困，手指頭都沒勁了，天知道說著去滑冰，說著說著就。。。

  「5：30了。」

  「哦。」怔了一會，高媛媛尖叫，雪白的胳膊扯開被子：「5：30了，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媽會殺了我。」

  韓橋慢悠悠的看著高媛媛著急忙慌的穿好衣服，雙手撩撥頭髮，對著鏡子笑了笑，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轉頭眉頭都笑開：「快點，平時賴床就算了。」

  「來了。」

  男子穿衣服只要兩步。

  第一步提褲子。

  第二步套衣服。

  車子到了航天院樓下，韓橋從車後箱提出一大推東西：「阿姨不想見我，我就不上去了。」

  高媛媛想起正事：「小橋，我媽現在想見你了，過年抽個時間過來一趟。」

  高媛媛說的理所當然。

  韓橋想了想：「行。」

  「真乖。」高媛媛奉上香吻。

  航天家屬院路燈有點問題，到了樓下，高媛媛依依不捨的看著韓橋走遠。

  腳步輕快踩著樓梯。

  「我回來了。」高媛媛看了看，客廳開著燈，高父和高母依偎在一起，看著電視。

  高媛媛訕訕笑，放下東西，坐在沙發上，電視放的正是《金粉世家》。

  這部戲隔三差五就重播。

  「媽，吃飯了沒有？」

  「吃了。」高母有高父在，脾氣很溫婉，低頭看了看，眉頭一皺：「你手套呢？」

  高媛媛低頭看了看：「對啊，我手套呢？」

  「我還沒老年痴呆呢？」高母說著，就要動手。

  「好了。」高父書卷氣，沒有戴眼鏡，看了看女兒，笑了笑：「你現在大了，很多事都有自己的考慮，我和你媽媽都支持你。」

  「爸。」

  「好了，趕緊去洗澡。」

  「那一會我過來陪你看電視。」

  「我有你爸陪，用不著你了。」

  高媛媛瞅了瞅自己老爸老媽的熱乎勁，心裡膩歪，邁著腿去洗澡了。

  客廳里。

  高母很嚴肅，指著電視裡：「就是這臭小子，年紀比茹茹小了4歲。」

  「就是很花心，那個叫什麼？」

  「緋聞女友。」

  「對，就是這個，緋聞女友就有好幾個。」

  「小四歲倒是沒問題。」高父瞅了瞅，點頭：「有我年輕時候幾分風采。」

  「重點是這個嗎？」

  「能有什麼辦法。」高父攤開手：「女兒自己願意。」

  「哎。」

  兩人沉默。

  他們年紀大了，想管，也沒辦法管。

  「到時看看吧。」

  高母說著，站起身，看著禮品袋。

  「哎……你這是幹什麼？」高父阻止：「茹茹不在，她來了看。」

  「這小子年紀小，禮數倒是挺好。」

  韓橋送的禮品都不貴重，太貴重了，人也有負擔，但是很用心，除了重慶的特產，還有許多針對高母病情的保養品。

  電視裡。

  金燕西深情對著冷清秋告白。

  高母看不下去了：「這小子瞅著就討厭，趕緊換台。」

  「對，換台。」

  高父附和著。

  是有點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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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