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拍戲

  仲夏的津門悶熱的要命。

  正午的太陽從密密層層的樹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了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樹上的知了發純似得拼了命的叫，樹下的韓橋軟趴趴的癱在躺椅上，軟的手指頭都沒勁。

  遠處。

  劇組的幾個女演員打扮的花枝招展，挽著手說說笑笑，接受著記者的採訪。

  「哎，哥，你真不去嗎？」楊蜜托著腮幫子，汗涔涔的額頭幾根黃毛粘著，漫不經心的扇著風，眼巴巴看著，語氣羨慕：「這麼多記者，隨隨便便上幾個報紙，沒準就出名了，再說這些記者都是為了《歡樂頌》來的，哥你不去他們得多失望啊。」

  說著，衝著韓橋賣萌。

  韓橋奪過扇子，扇了扇，風都是黏糊糊的，內心燥熱，楊冪賣萌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你想去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歡樂頌》開播過半個月，目前收視率0.31，可以說是5月最火爆的電視劇，職場性騷擾、北漂、男女平等、房價……一系列社會問題引起廣泛討論。

  劇沒火的時候，韓橋食不知味，都準備女裝了。

  如今劇火了，韓橋卻低調起來……

  拒絕任何採訪。

  倒不是清高，槍打出頭鳥，這部戲說白了，就是劍走偏峰，挑撥社會矛盾，況且，韓橋還想低調點，季羨林日記不錯，韓橋也想那樣。

  看著楊蜜開心的跑過去。

  韓橋不由搖搖頭，要不是提前知道底牌，打死他都不敢相信這個典型的北方小妞後世會那麼火。

  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演技也差，長相在娛樂圈也就中流……

  唯一的優點估計就是心眼多……

  這可不是貶義詞，劇組這麼多工作人員、演員，就沒有她不認識的。

  韓橋敞開西裝的領口，打著哈切，困兮兮的。

  《金粉世家》就快要殺青了，這幾天連夜趕戲，與其應付記者，不如多睡覺。

  迷迷糊糊，有風吹了過來，韓橋恍惚的看過去……

  「小橋，醒了，這個天太熱了，我做了些綠豆湯……」

  柳曉麗手裡提著蒲扇，見韓橋醒了，提起放在地上的保溫杯，放在膝蓋上，擰開蓋子……

  韓橋接過，綠豆湯放了冰塊，涼絲絲的，嘗了一下，冰涼滲透了身體，帶走了酷熱。

  「姐，謝謝伱……」

  「你這孩子，還是這麼客氣，津門夏天太熱了，我早上給你和茜茜準備的，快嘗嘗，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大夏天，柳曉麗扎著馬尾，裸出雪白的鎖骨，白色的絲綢薄紗襯衫很透，除了鼓鼓囊囊的抹胸外，其餘的肌膚隱約可見，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絲褶皺，淺藍色的牛仔熱褲包裹住翹挺的腿部，一雙大長腿光溜溜的裸著……

  許是從小就學習舞蹈，如今也沒有落下，四十開外了，但迷人的身材還是像少女一樣苗條健美，結實的肌膚光滑滑的……

  難能可貴的是心態還很年輕，富裕的生活沒有帶給她任何風霜。

  韓橋咕嚕灌了一口綠豆湯，平息了夏天的酷熱，羨慕說：「茜茜運氣真好，能有姐這樣的媽媽……」

  柳曉麗對柳亦非是真的好。

  夏天，幾乎都是很早起床，然後給柳亦非煮褪暑的飲品，平常在片場，也是事無巨細的照顧柳亦非的生活。

  柳曉麗手輕輕扇著，紅唇莞爾，脫口而出：「那還不簡單，你也認我當媽好了。」

  「說起來你和茜茜年紀差不多……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這個乖兒子。」

  「不行。」

  韓橋斷然拒絕。

  現在還不是時候。

  柳曉麗沒想到韓橋反應這麼激烈……

  「姐，你這麼年輕，以後不要說這些了。」韓橋故作不滿。

  「行，聽你的。」柳曉麗笑了笑，指著遠處的遮陽傘：「小橋，去那邊坐吧，那邊有風扇，這裡太熱了。」

  韓橋抬頭看過去。

  遠處的遮陽傘下，柳亦非屈膝躺著，認真看著劇本。

  韓橋點點頭。

  遮陽傘下。

  大風扇呼哧呼哧扇著風，吹來涼意……

  柳曉麗不知從哪裡搬了盆冰塊放在風扇下，簡易的做了個空調。

  韓橋找了個小馬扎一屁股坐下。

  柳亦非還是戲服，修身的長裙，翹著腿勾著涼鞋，皺著眉看著劇本。

  見韓橋過來，秀氣的眉毛挑了挑，面無表情，輕輕哼了聲，扭著腰背對著韓橋，不搭理他。

  韓橋笑了笑。

  柳亦非和楊蜜是兩個極端。

  這丫頭不食人間煙火，也不會刻意的去維持人際關係，一門心思在戲裡，演技倒是突飛猛進。

  「茜茜，不能這麼沒禮貌。」柳曉麗拍了一下柳亦非，對寶貝女兒很擔憂，想著，勸道：「你不是劇本有不明白的地方，剛好小橋在這裡，讓小橋指導一下。」

  「聽到沒有？」

  柳亦非悶頭不作聲。

  柳曉麗氣惱，伸出手掐了掐寶貝女兒粉嫩的耳朵。

  柳亦非身子輕微顫抖了一下，一巴掌拍去柳曉麗的手，翻身坐起，劇本抱在懷裡，沒好氣道：「媽，問他有什麼用，說的好像他知道一樣。」

  「小橋演了那麼多戲，現在又是大導演，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反正他不知道。」

  韓橋眼看著兩母女要吵起來，捂著耳朵，喊：「你們不要吵了。」

  喝止住兩人，韓橋伸出手拿了個小馬扎：「姐，你先過來坐。」

  說著，又看著柳亦非。

  柳亦非面無表情，冷冰冰的，韓橋嘴皮子一動：「乖侄女，有什麼不會的讓我看看。」

  「韓橋，誰是你侄女，不要臉。」柳亦菲甩著頭髮，衝著柳曉麗喊：「媽，你也不管管他……」

  柳曉麗裝模作樣點點頭。

  韓橋和柳茜茜見面就掐架，柳曉麗都習慣了。

  柳亦非氣鼓鼓。

  對老媽的態度很不滿意，瞅見韓橋壞笑，眉頭一挑，抬著修長的脖子：「韓橋，說的你都會一樣，你既然這麼厲害，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如果我贏了，以後你不能叫我……」柳亦非頓了頓：「你知道的，如果我輸了，我任你處置。」

  韓橋見柳亦非有恃無恐，不由好奇，點點頭：「行，我答應你。」

  「哈哈哈……」柳亦非輕笑，清冷臉冰破春生，俏皮的勾了勾手指：「耍賴是小狗。」

  韓橋伸出手，勾住青蔥手指頭：「好男兒從不騙人。」

  「少說大話了，咯，就是這裡……」

  韓橋接過劇本，劇本上筆記做的清晰，柳亦非棘手的劇情……

  丫的。

  韓橋一把丟了劇本，站起身：「算你狠，你贏了……」

  你這段戲問我幹嘛。

  你問你媽啊。

  「哈哈哈。」

  柳亦非笑的倒在躺椅里，看著韓橋遠去，心裡想：「那麼厲害，還不是在我這裡吃癟。」

  柳曉麗沒想到韓橋還真不會。

  一頭霧水。

  要知道，韓橋畢竟演了那麼多戲，還執導過一部電視劇，演技肯定沒問題，伸出手看了看劇本，瞪了柳亦非一眼，噗哧笑出聲。

  原來。

  這段戲是白玉珠懷孕生孩子……

  柳亦菲糾結的，是不知道生孩子應該怎麼」演「。

  韓橋厲害到沒邊，這段戲也搞不定。

  ………………

  下午。

  劇組正常開工。

  戲份到後期，金燕西和白玉珠的戲份多了起來。

  兩人對戲，柳亦非心情不錯，韓橋平常在她這裡都是如何如何，這次大仇得報，想到韓橋「鬱悶」的背影，好幾次繃不住笑場。

  又一次笑場後。

  韓橋抹去臉上的汗水，有心說點什麼，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韓橋不說。

  李大偉也不好說，這麼熱的天，好幾次笑場，李大偉心情極差，平淡的說了句：「休息一下，茜茜，想辦法克制一下，這場戲不難……」

  中途休息。

  工作人員沉悶無聲，頂著大太陽，收視著片場。

  柳亦非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低著頭走到片場的角落，埋在劇本里。

  敏感的她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即便沒有任何聲音，卻依然如芒在背。

  坐了幾分鐘。

  柳亦非悄無聲息的退出片場，找了株大樹，躲在樹的背後，緊繃的心放鬆下來。

  她知道自己帶資進組，又從未演過戲，所以，從沒有想過別人會喜歡自己……

  這麼熱的天，因為自己的緣故，NG這麼多次，別說工作人員，如果是自己，估計早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大樹樹葉豐茂。

  這時正好有風過來，吹的頭髮飛舞。

  冷靜了幾分鐘。

  柳亦非控制住情緒，準備回片場。

  這時。

  遠遠有聲音傳了過來，柳亦非心吊到嗓子眼，躲在樹後面。

  「這個天太熱了，還是這裡舒服……」

  「呼……煩死了……這場戲這麼簡單，她怎麼還是老NG」

  「還以為這麼久過去，不說多好，至少不會拖後腿……煩死了，最討厭帶資進組的資源咖，浪費時間。」

  「小聲點，得罪不起。」

  柳亦非身體晃蕩一下，背靠著大樹，沒想到自己這麼不堪，手下意識抓住劇本，低著頭聽著……

  「怕什麼，這裡又沒人……」

  「我倒覺得柳亦非挺不錯的，畢竟是第一次拍戲，已經很好了，雖然說冷冰冰的，不過人還是很禮貌，董孑才是奇葩，天天圍著韓橋轉……柳亦非就沒有……人自個刻苦專研演技……」

  」說起來，韓橋真厲害，第一部劇就這麼成功，你是沒看見劇組的幾個女演員，都恨不得撲到床上去.「

  「就是那個楊蜜，天天在韓橋屁股後面，柳亦菲年紀和楊蜜差不多，就沒巴結韓橋，我倒認為以後這姑娘一定會有出息。」

  「少來了……」聲音不以為然：「她是不找韓橋，人家媽找啊，你沒看見啊，她媽熬的綠豆湯就她和韓橋有……你別說，柳曉麗還挺……」

  柳亦非昏沉的頭陡然清醒，腦瓜子嗡嗡的，一股熱血衝到腦門，想都沒想，衝出來大聲喊：「閉嘴……」

  樹後。

  兩個工作人員一怔，下意識對視，訕訕笑，轉過身一溜煙跑了。

  一嗓子吼完。

  柳亦非一屁股坐在地上，昏沉的腦子裡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眼淚無聲無息的淌了下來。

  ……………………

  休息了十分鐘。

  李大偉白色小背心濕漉漉的，赤著膀子，大聲吼著上戲。

  韓橋準備好。

  這時，劇務通知柳亦非不見了。

  「人去哪了，打電話沒有……」李大偉頭疼，衝著韓橋喊：「老韓，你去找一下，別出事了。」

  韓橋沒想到柳亦非NG幾次破防了。

  正準備去找。

  柳亦非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茜茜，你沒事吧？」

  柳亦非明顯情緒不對，失魂落魄，冷著臉看著韓橋，聲音乾巴巴的：「沒事。」

  韓橋一頓，想了想：「這樣，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別著急，慢慢來。」

  柳亦非也不回話，轉過身就走了。

  下午的戲，

  韓橋和李大偉溝通了一下，只能拍冷清秋的戲份。

  ………………

  晚上9：30。

  酒店，房間裡一盞燈亮。

  柳亦非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喉嚨里乾的冒煙，頭暈暈沉沉的，只記的回來後，就躲在被子裡，哭著哭著就睡過去了。

  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茜茜，你沒事吧？」

  柳曉麗擔憂的看著寶貝女兒，伸出手拿過床頭柜上熬好的綠豆湯，屁股坐在床上，摟過寶貝女兒，湊上去額頭碰了碰，沒有發燒，柔聲道：「頭還痛嗎？小橋送你中暑了，來，把這個喝了……」

  柳亦非怔怔的任由自己老媽操控，低著頭喝水，清涼的綠豆湯讓喉嚨毛孔都舒服的展開，昏沉的腦子清醒一些，看著綠豆湯，心裡憤怒，一把推開，吼道：「我以後都不喝這個了。」

  「哎……」

  湯碗顛簸，潑灑了柳曉麗一身：「好，不喝，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準備晚餐。」

  柳曉麗沒有多說，替柳亦非整理好被子，提著保溫杯就準備出去。

  「媽，你提著保溫杯準備去哪裡？」

  柳曉麗彎腰穿鞋，回道：「這個點小橋差不多也下戲了，他今天幫了你，我去給他送點綠豆湯。」

  「不許去。」

  柳曉麗嘆氣，放下保溫杯，走到床頭，摟著寶貝女兒，頭磕在柳亦非頭上，手撫摸著寶貝女兒的長髮：「茜茜，媽不知道你為什麼討厭韓橋，不過你要知道，韓橋現在不僅僅是一線演員，還是一名導演，他的第一部作品，就是當紅熱播劇，所以，你可以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但是，不能得罪他知道嗎？」

  「媽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你是在國外長大的，不知道國內的這些門道……」

  說著，柳曉麗捧著柳亦非臉，笑了笑：「別想那麼多……知道嗎？」

  「不許去。」

  柳亦非面無表情，冷冷看著柳曉麗，披頭散髮，眼睛裡冒著火。

  「好，媽媽不去。」柳曉麗撫摸著寶貝女兒的背：「好好休息一下，媽去去就來。」

  說著，提著保溫杯就準備出去。

  「我說了，不許去。」

  柳亦非眼睛冒著火，從床上探著身子，一把奪過保溫杯，惡狠狠摔在地上。

  「嘭」

  保溫杯碎了一地，玻璃的碎渣子飛濺，綠豆湯灑落的到處都是，在地面上流開……

  柳曉麗嚇一跳，手忙腳亂的摟住柳亦非，深怕玻璃碎片傷到寶貝女兒，用身體保護著柳亦菲，害怕的哆嗦道：「別怕茜茜，媽媽在，沒事的，媽媽在……」

  緩了一陣，柳曉麗回過神，板正柳亦非，看著寶貝女兒的眼睛，沒想到寶貝女兒這麼歇斯底里，正色道：「柳茜茜，你這是幹什麼？」

  想著，摸著柳茜茜的臉，恨聲道：「韓橋到底怎麼你了，是不是欺負你了，好啊，這小子，糊弄我……」

  「他沒有欺負我。」柳亦非躺在柳曉麗懷裡，身子軟軟的，提不起力氣，重複道：「不許去。」

  「柳茜茜，你這樣不對知不知道？」柳曉麗忍不住說：「你不能這樣摔東西，砸到自己怎麼辦。」

  「還有，知恩圖報是人的基本準則，韓橋幫助了那麼多，你不能對他這個態度知不知道？」

  「我什麼態度了。」柳亦非聽見韓橋，軟軟的身子有了力氣，繃著脖子，倔強道：「我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我就是不想你去找他了……」

  「你知不知道別人怎麼說？」

  「怎麼說？」

  柳曉麗眼神很嚴肅。

  柳亦非氣勢弱了，說不出口，頭埋在被子裡，聲音嗡嗡的：「總之，你不能再去找他。」

  「我為什麼不能去？」柳曉麗心知肚明，莫名其妙，氣笑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現在因為別人的一點閒言碎語，你就對媽媽這種態度，怎麼了？我這麼大年紀了，我怕什麼……」

  「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在你的心裡，媽媽就那麼不堪，柳茜茜，我真的很失望，」

  柳曉麗看見寶貝女兒眼淚，心疼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柔聲說：「媽媽什麼不怕，也什麼都不在乎，媽媽最怕你不能完成自己的夢想。」

  「那不是我的夢想，是你的夢想？」

  「你說什麼？」

  柳亦非霍的扯開被子，大聲喊：「那不是我的夢想，是你的夢想，你付出那麼多，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

  柳曉麗沒想到在寶貝女兒的心裡，自己是這樣的形象，心像是戳了個洞，身子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恍恍惚惚的……

  「你再說一遍。」

  「你是……」

  啪。

  一聲脆響。

  柳亦非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臉，沒想到最愛自己的媽媽會因為韓橋打自己，咬著牙，面無表情：「我不想說了，我要睡覺。」

  柳曉麗看著柳亦非白皙臉上的紅印，心裡懊悔，探著身子，伸出手，忙道：「媽媽不是故意的……」

  「你別管我。」

  柳亦非一巴掌打開柳曉麗的手，頭一歪，躲在被子裡，黑漆漆的被子裡，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柳曉麗心碎的看著床上。

  眼淚斷了線，豆大的淚珠一滴滴落下。

  沉默了許久，起身收拾好狼藉的地面，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關了門。

  柳曉麗蹲在門口，抱著膝蓋悄無聲息的哭著。

  自己付出那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放棄了最喜歡的舞台，漂洋過海，就為了給她最好的教育，因為她一句話，又不遠萬里回國，費心費力的張羅著一切……

  又是為了什麼。

  沉默了很久。

  柳曉麗抬手抹去眼淚。

  柳亦非從小就聽話，現在這麼應激，全是因為韓橋。

  所以。

  韓橋一定欺負寶貝女兒了。

  想到韓橋信誓旦旦說一定會照顧好柳茜茜，現在寶貝女兒受了這麼大委屈，柳曉麗一肚子沒處灑的火氣全衝著韓橋去了。

  至於柳亦非說的，柳曉麗都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柳亦非孩子氣……

  越想越氣。

  柳曉麗外衣都沒披，一雙大白腿直衝沖的朝著韓橋的房間走去。

  這小子。

  今天一定要問清楚。

  柳亦非現在還是未成年，你就是要下手，好歹也過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