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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12:11 作者: 絆倒鐵盒
    他這幾日都非常忙,有一個體量很大的收購計劃,幾乎每一個細節都需要他親自過目,他間隙偶爾會想起撥給江新停,有時候沒人接,有時候還沒響兩聲,就被他的秘書進來打斷,他只好自己掛掉。

    江新停訓練密集的時候常常如此,他沒有多想。直到四天後喘一口氣,他本來要回家休息,又忽然想起幾天沒和自己聯繫的江新停。事實上,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真正放鬆的,江新停比睡眠更具有至高無上的吸引力。

    再打電話還是不通,這時候程思稷隱隱察覺不對,於是又點開微信界面,思忖片刻,發送一句:「衣服乾洗好了嗎?」

    一點找他的藉口罷了。

    但消息沒發出去,前面鮮紅的感嘆號告訴程思稷,他已經被拉黑了。

    程思稷擰起眉心,再打一遍電話,依舊無人接聽,這讓他確信電話號碼也一併被拉黑處理。他心臟一沉,立刻抄起車鑰匙,開車去了彩虹soho。

    剛進一樓,恰好碰到outlaw戰隊的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出來覓食,但裡面沒有江新停。Koi看到程思稷,扭開臉將外套的拉鏈往上拉,裝作埋起臉看不見的樣子,錯身而過。

    程思稷闊步追去,攔在Koi面前:「江新停在哪?」

    Koi停下步子,提起眼皮瞭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我有東西在他那。」

    程思稷語氣一貫倨傲疏離,惹得Koi不快,他沉默兩秒,讓其他隊員先走。邵駿想吃瓜,踮著小碎步沒走出去多遠,被閔聞從後面用臂彎夾過脖頸,一把帶走。

    看別人都走遠了,Koi這才抬起頭和程思稷互不相讓地對視。

    「你要什麼東西?」Koi眼神冷戾。

    「與你無關。」程思稷也不落下風。

    「不管是什麼東西,我想程總都不差這點錢。」Koi說,「畢竟你和你家人都出手闊綽得很,我真心希望你們都別再來打擾Archer。」

    程思稷皺了皺眉,敏銳地捕捉到重點:「我家人?」

    Koi冷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你那個好媽,五天前跑來這裡,要給江新停一筆錢,讓他別再聯繫你。」

    「比賽之前,眾目睽睽之下來這一出,要不是Archer足夠專業,晚上的比賽想正常發揮都難。真是用心險惡。」Koi露出嫌惡的表情。

    理論上講,沈繡對遊戲比賽的時間表毫不關心,可以說得上一無所知,大抵不是故意為之,但程思稷覺得犯不著跟Koi解釋,他又問一遍:「江新停在哪?」

    「他不在這,準確說,他不在S市。」Koi作勢要走,最後奉勸他,「你別再來了。」

    程思稷半步未退,神態依舊遊刃有餘:「你知道我打聽這件事並不難。你隱瞞沒有任何意義。」

    Koi狠狠皺眉盯著他,半晌才沒有辦法地開口:「他在奧地利,集訓。」

    「謝謝。」程思稷得到答案就要離開,Koi又喊住他:「你應該可以想像,江新停要多努力才能重新回到電競圈,而且黃金期很短,他頂多再打一兩年,你別再毀了他。」

    程思稷緩下一步,隨即又大步走遠。

    他撥通付嶼的電話,等待音僅僅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他想起江新停說過付嶼像個智能AI,這一點上他確實稱職得離譜。

    程思稷發出指令:「儘量把下個月歐洲的那趟差提前。」

    付嶼疑惑:「提得多前?」

    「越快越好。」

    「那後面所有的行程都要動,你確定要這樣?」付嶼再次確認,他已經習慣程思稷發出指令而不提供理由。

    「我確定。」程思稷坐進車裡,「還有,我爸媽是不是找過你?」

    付嶼沉默幾秒,選擇坦白:「他們問彩虹soho的收購計劃,還有你和江新停目前的關係。」

    「我知道了。」程思稷說,「下次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付嶼醍醐灌頂,忽然聽出這兩件事的關聯:「你去歐洲是為了小江?」

    程思稷並不否認,只是說:「北歐的冬天很值得一去。」

    事實證明,智能AI的辦事能力極為高效,一個星期後,程思稷已經坐上了去法國的飛機。

    他打算在法國辦完事後,再轉道去奧地利一趟。

    入了冬,溫度本就很低,飛機飛上高空以後,又降幾度,程思稷找乘務員多要了一塊毛毯,遮蓋在自己的腿上。

    付嶼順手將二人之間褶皺的部分抻平:「我找空乘給你要個熱水袋。」

    「不用麻煩了。」程思稷說,升到指定高度以後,他打開電腦開始辦公,眼神停留在屏幕上。

    付嶼說:「你需要休息……」

    程思稷打斷他,敷衍地「嗯」了一聲:「我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需要休息。」

    付嶼再次說:「事實上,你並不清楚。」

    程思稷從屏幕上移開目光,看著付嶼。

    「怎麼了?」付嶼被看得頭皮發麻,反問道。

    程思稷瞳仁泛起冷意,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很像沈繡。」

    沈繡年輕的時候是個小有名氣的新銳鋼琴家,嫁給程秉游、懷了程思稷之後,也是因為家族的需要而選擇放棄事業,也因此,她常常訴說為程思稷所做的犧牲,並且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程思稷的身上,視他為她此生最大的成就。一旦程思稷的所作所為脫離了她的預判,就會引起她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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