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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12:11 作者: 絆倒鐵盒
這力道比剛剛醉得頭昏腦漲的他還要大,可走進來的分明是個清醒的人。
來人步履很沉,身形高大,肩寬腰窄,襯衫上的暗紋在燈光下反射出精緻又昂貴的質感,雙腿修長,包裹在筆挺的西褲內,這種一絲不苟的氣質熟悉得使他心悸。
江新停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認出,這個人正是他闊別三年的前夫,程思稷。
自從他打定主意回來參賽以後,就有心理準備遲早要遇上這個人,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是在現在這種狼狽的狀況下——他渾身酒氣,坐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看上去正和身前的梁溪親密地摟在一起,衛衣的衣領被扯得向下,露出被對方指腹蹭出紅暈的鎖骨。
程思稷和江新停的婚訊當年在圈內也是一大新聞,一個是雷厲風行的程氏集團總裁,一個是人氣非凡的電競圈新秀,也自從二人結婚以後,專注經營房地產行業的程氏忽然開始進軍電競市場,將江新停當時組建的TS戰隊捧得如日中天,當然江新停本人也是天賦型選手,幾乎包攬先驅者遊戲各項比賽的大獎。
梁溪自然認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駭然的威壓之下他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與江新停的距離。
看到江新停下意識揉著剛被釋放出的手腕,程思稷眯了眯眼,眼下盈起一對很淺的臥蠶。
「滾出去。」程思稷說,音量不高,但威脅的意味很重。
要他滾他就滾。江新停雙手一撐,從洗手台上跳下來,帽衫上綴的繩結搖晃,他雙手插兜抬起眼眸笑一笑,露出無所謂的神情。
邁步的一瞬,程思稷壓近一步擋住江新停的去路,眼神聚焦在梁溪身上:「我是說你。」
梁溪抿唇默了默,他衡量自己沒有與程思稷較量的資本,只能眼睜睜看著到嘴的肉飛了。他側了側身,將自己縮到足夠小,路過程思稷肩膀,打開門走了出去。
下一刻,江新停有些意外地看到,程思稷反手鎖上了門。
動作冷靜,手很穩,甚至算得上慢條斯理,十分符合程思稷的性格,但多年婚姻讓江新停敏感地意識到,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鎖扣彈出來,啪得一聲,像子彈上膛。
程思稷轉過身,視線在他的身上掃,帶著細細捉摸的意味,從深灰色的發,下移至戴著耳釘的耳垂,然後再往下。
江新停被看得頭皮發麻,並不想和他糾纏,上前一步欲從他身邊經過,肩抵肩的一瞬,程思稷沒給他機會,如獅子捕獵羚羊一般,迅疾地攥住他的左手手腕壓於頭頂,將他狠狠扣在背後的門板上。
本來就頭暈,後腦輕微撞擊一下,眼前更像出了故障的電視機,密密麻麻地迸出跳躍的白點。
程思稷的眼底正將頭頂的白熾燈收進來,亮得發燙。
「三年不見,品味這麼差?跟自己的戰隊經紀?」程思稷眉目深邃,在發怒時眼下的臥蠶尤為明顯,「你就這麼飢不擇食?嗯?」
江新停看到他蓄力半天,問出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他有些好笑,早已沒了解釋的心情,更沒有解釋的立場。
「你憑什麼管我跟誰睡?」江新停醉得厲害,說話遲鈍,又懶散地提起眼皮,目光落在正按住他手腕的程思稷的左手無名指上,那裡殘存一道淺白痕跡,但空空如也,不禁奚落道,「離婚證嗎?」
程思稷氣得喉頭泄出一絲笑,語氣發了狠:「憑什麼?」
「憑你床上的那些本事,都是我教的。」
這話有些侮辱的意味,但江新停反駁不了。他的第一次是和程思稷,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從哭著喊他的名字,到後來食髓知味,纏著他要,他們試過很多地點很多姿勢,連他那一點引以為傲舉手投足的風情,都是程思稷喜歡的。
江新停瞪視著對方,眼睫一抬,額發扎入眼眶,被刺得痛了又眨一下,這細微的動作突然露了怯,剛剛的奚落氣勢全無。
程思稷眼底的光也跟著軟了,又沉下聲喚他:「小麒。」
江新停聽他這樣喊他,胸腔重重一酸,鼻腔里也跟著酸楚起來。以往他叫他小麒,多半是他們上床的時候,或是他生氣的時候,程思稷就這樣哄著他,喊他的小名,吻他唇上的小痣,算是服軟示好。
可現在他們早已離婚——三年前由江新停提出,程思稷確認,助理代辦,律師執行。程思稷甚至沒有露面。
江新停抻直脊背冷笑一聲:「對,我就是飢不擇食,人盡可夫。我今天高興,誰都可以跟我上……」
燙淉
「床」字被悶在口腔里,變成嗚咽,一併進來的還有程思稷的舌,他的唇覆上他的,重重碾磨。
江新停瞪大眼,虛晃的視線愈發朦朧,突破安全距離的程思稷,修長密集的眼睫翕動,鋒利的下頜線繃得很緊,顴骨的弧度不復飽滿,他在這一瞬忽然意識到,程思稷瘦了。
但沒有再思考的餘地,他的拒意明確,齒峰咬破對方的舌尖,血腥氣侵占味蕾,程思稷卻仍沒有放過他,用力將他向後抵,手掌握住他纖長的脖頸,用力收緊,虎口將他的下頜往上抬。
江新停被迫仰起臉,承受這個很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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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潔癖的寶子們,為了讓他們親,我已經提前擦過門板了,請放心。
*Archer是江新停在戰隊比賽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