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這可不是吳道子的圖 而是

  攤主臉色大變，他當著那麼多過路人的面，等於親口承認畫是後朝的高仿，那他攤位上其他貨也甭想賣出好價錢了。

  何雨柱道，「450。老闆您可想好了，現在您這幅贗品那個叫砧板上的魚，再吆喝也沒人買。您要是再心黑，這450都沒嘍。」

  何雨柱價格越喊越低，攤主的心也越來越涼，拔涼拔涼的。

  「4800！」

  「430！」

  「4600！」

  「400！」

  ……

  終於，在何雨柱喊到「380」的時候，攤主再也忍不住崩潰的心，一咬牙，把贗品遞過去。

  「滾滾滾！給我錢，趕緊滾蛋！」

  何雨柱掏了380塊錢，拿著「吳道子的贗品仿圖」，樂道。

  「老闆您甭急，做生意好商好量，我還是您回頭客呢。哎，這鎏金暗紋琺瑯也不錯。這紫砂壺挺有年頭的啊。木雕還是老紫檀香木吧，藤竹器是哪戶村民家收的？包漿牢靠。」

  攤主氣得一口血含在喉口。他猜到何雨柱難纏，但沒想到竟然這麼難纏。

  現在整個大柳樹胡同都知道他賣了贗品了，這口碑下跌，再賣出好價錢是難上加難。沒想到何雨柱來了個調轉槍頭，竟然想將他攤位上的寶貝都吃下。

  何雨柱細細數完貨，抬起眼來下結論。

  「這些黃花梨原料還是打悶包的，說到底，您就是個鏟地皮的跑道兒。」

  「我呢，不收荒貨，不收鬼貨，不收賊貨，頂多是個淘新貨的。您這些貨，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開個價一起打包。」

  古玩界行話有不少，但攤主還沒見到像何雨柱這般，講得這麼溜的。

  韓春明疑惑地瞪直眼。

  破爛侯直接震驚了。他老眼驚愕地盯住何雨柱，沒想到真是碰到個內行！

  但他又疑惑，如果何雨柱真的是內行，就會知道唐代吳道子的《贊花圖》後朝仿品，壓根值不了380塊那麼多。他心裡犯嘀咕，何雨柱到底為什麼收那張仿品《贊花圖》？

  ……

  當何雨柱交了800塊，將一攤位的「新貨」打包帶走後，韓春明震驚到目瞪口呆，以為何雨柱犯傻了。

  「柱子哥，您不會是錢多燒得慌？」

  「您看見剛才那個攤主的得意勁兒了麼。他去農村掏新貨，您也知道是新貨，但還花了10倍的價格盤下來？」

  「那群過路人看您的眼神，叫什麼？叫看傻子。」

  韓春明忿忿不平，覺得何雨柱肯定腦袋被驢踢了。

  但破爛侯低聲不說話，還反覆讓何雨柱把「杯盞」拿出來給他瞧。

  韓春明笑稱破爛侯要打眼。

  打眼在古玩界的行話里，意思是：買東西沒看出毛病，上了當。

  何雨柱也笑，「還真就是打眼。來！請侯爺打眼！」

  這話聽著古怪，破爛侯惡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斥責他戲虐老前輩。

  但就在破爛侯盯住「杯盞」的時候，瞬間被那層薄薄的包漿給吸引住。

  「哥，哥，哥，哥，哥哥……」

  韓春明好笑道，「破爛侯老前輩，怎麼亂了輩分，喊柱子哥叫哥了？」

  破爛侯眼睛瞪大，越瞪越大，震驚到裂開，終於喊出那句震撼的名字。

  「哥窯八方杯！」

  赫赫有名的哥窯八方杯，在90年代價值2000W！更是成為拍賣行鎮店之寶，讓無數老外和香江富商爭搶哄搶。

  何雨柱回頭看了看，等攤主收拾完包袱走遠了，才樂道。

  「還是侯爺有眼力，就是哥窯八方杯！」

  「韓春明，你別看這包漿薄啊，就是被人故意搓洗過的，搞壞了。但搓洗的年份還久遠，估計是好幾代前的人洗的。可裡頭底里的篆刻小字和印章，能證明它就是陳耀衢家族收藏的宋哥窯八方杯。」

  一句話一出，韓春明恍然大悟，驚為天人。

  「乖乖！」

  破爛侯也倒抽涼氣，「乖乖！」

  兩人喊得整齊劃一，別提多滑稽了。

  「那，那，那柱子哥，您這包袱里的其他貨。」

  何雨柱一件一件掏出來，這可是他花了800塊錢打包買的荒貨。

  荒貨，是指專門走街串巷，下農村，到處拾荒收購來的古玩。這部分荒貨是古玩市場的主流。但魚目混珠，真假摻半。

  攤主知道這是荒貨，但何雨柱偏偏要在眾人面前把這些說成是新貨。

  新貨，指的是假古玩，現代仿造品。

  何雨柱這一吆喝，攤主心裡犯嘀咕也沒臉見人。他鑑定的眼力沒何雨柱高，只能看出這批荒貨幾乎都是新貨，心裡更沒底，正好碰見何雨柱來打包，乾脆撂挑子全賣給何雨柱，多賺800塊也是好的。

  嘩！

  何雨柱掏出一件。

  破爛侯支著老花鏡左右來回瞧，驚呼，「菸袋鍋！1860年，英法聯軍總督額爾金用的菸袋鍋！」

  「對嘍。」

  嘩！

  何雨柱又掏一件。

  「宋朝的黑花玉壺春瓶？」

  「對頭。」

  嘩！

  何雨柱又掏。

  「鬥彩鳳紋罐！出自清乾隆官窯！」

  「是嘍！」

  ……

  何雨柱每掏出一件，破爛侯都更震驚一分，韓春明撐開嘴成了大大的O型，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很快，何雨柱把800塊打包盤下來的貨都排列在一起：，哥窯八方杯，元代青花罐，北宋香爐，底部紋刻有「天地絕命」，菸袋鍋，黑花玉壺春瓶，鬥彩鳳紋罐。一共六樣。

  韓春明嘖嘖稱奇，眼紅的慌。

  破爛侯徹底不說話了，他敬畏地看著何雨柱，對何雨柱的快速鑒貨能力驚為天人。這五樣貨，或多或少都有瑕疵，長得像新貨，但只有仔細鑑別，才能看出只是保存不當導致的，全是正兒八經的真品！

  破爛侯問出他心底最好奇的一件事。

  「那個，柱子啊，你花了380塊買的吳道子《簪花圖》晚清高仿是怎麼回事。」

  他糾結這問題好久了，也一眼看出高仿的熟宣是晚清，但其他還真是瞧不透。

  何雨柱將「簪花圖」豎起拉開，笑道。

  「您從後往前仔細看看。」

  這麼近距離從後往前一看，瞬間破爛侯倒抽涼氣，心跳提到嗓子眼。

  「這個簽字的順序習慣是！這個畫手是！」

  何雨柱肯定道，「是同治四年，晚清名家吳昌碩中秀才後所作的仿畫。」

  「也是吳昌碩在早年練畫的作品，沒有署名題字，這幅又被稱為吳昌碩的《致三多花卉冊》。」

  鼎鼎有名的《致三多花卉冊》幾個字一出，韓春明瞬間聽直了眼。

  「臥槽！厲害啊！」

  韓春明因為何雨柱穿越的關係，沒有拜關大爺為師，現在還是個收藏界半小白。何雨柱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連聯在一起就是聽不懂。

  但他就是要不懂裝懂！

  絕對不能叫何雨柱和破爛侯把他看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