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散夥飯

  晚上，石川司開車來到一家高檔日料店。

  將包間的門推開，裡面已經有三個人在坐著聊天了。

  其中兩個是《Clannad》的原畫師，不過不是主美，因為主美還是高坂繪里奈。

  剩下的那個人則是社長助理夏川明菜。

  見石川司到來，三人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地向石川司問好。

  石川司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必拘謹。

  他找個地方坐下，等到三人跟著坐下，他才朝夏川明菜問道：「奈奈老師還沒來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夏川明菜回答。

  說完，她又問道：「需要給奈奈老師打個電話催一下嗎？」

  「不用。」石川司微微搖頭。

  定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他早來了差不多十分鐘，這個時候，高坂繪里奈還不算遲到。

  就算真的遲到了，問題也不大，等一下就是了。

  沒什麼好催的。

  他拿出手機，一邊玩著手機上的小遊戲，一邊默默地等待著。

  大概六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高坂繪里奈總算來了。

  「抱歉，我遲到了。」見其他人都已經到了，高坂繪里奈第一時間向大家鞠躬道歉。

  「還有五分鐘，不算遲到。」石川司讓高坂繪里奈不必在意。

  等高坂繪里奈直起身子，他又招了招手：「奈奈老師，這邊。」

  意思是讓高坂繪里奈坐他旁邊的位置。

  高坂繪里奈沒有矯情，走到石川司旁邊的位置，坐下。

  離得近了，石川司才默默打量起高坂繪里奈。

  烏黑的長髮被簡單地扎了起來，上半身是一件淡藍色的襯衫，下半身則是一條黑色的長裙，襯衫的袖子被捲起一半，兩邊各自露出一小截白皙纖細的手臂，臉上雖然化了妝，但妝容痕跡很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側臉看著沒有很瘦，但也不顯胖，露出的耳朵下面還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耳墜。

  整體有一點點小清新，但跟學生或者少女打扮的那種小清新又不太一樣，相對成熟一些。

  似乎注意到了石川司的目光，高坂繪里奈扭頭看了石川司一眼，詢問道：「富堅老師，怎麼了嗎？」

  「沒，沒有。」

  石川司連忙收回目光。

  人已經到齊，早就點好的菜紛紛被擺上桌。

  石川司稍稍醞釀了一下，旋即說道：

  「去年二月份，《Clannad》項目正式啟動，耗時一年多，總算完成。明天遊戲就要發售，成績如何暫且不說，能夠按時完成，不延期發售，全賴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作為遊戲的製作人兼項目的總負責人，先敬大家一杯，謝謝大家！」

  說著，舉起杯子。

  其他人聞言，連忙跟著舉杯。

  所有人共同喝了一杯，不過其他人全部喝酒，只有石川司喝的是飲料。

  沒辦法，以前身份沒被高坂繪里奈發現，就算喝酒也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不行了。

  已經年滿十八周歲也不行，島國規定的可以抽菸喝酒的年齡是二十周歲。

  他還要再等一年多。

  好在因為這一次他是開車來的，都不用找別的藉口，加上他是項目總負責人，是社長，也沒有人敢說他什麼。

  喝完，石川司首先動筷，其他人各自跟上，紛紛開吃。

  不過，其他人都吃得挺開心的，只有石川司心情不是很好。

  別人可能還沒意識到，但他自己心裡清楚，這是一場散夥飯。

  吃完這一頓飯，這個遊戲的製作組就要徹底解散了。

  高坂繪里奈不會再參與遊戲原畫的工作，其他兩個遊戲原畫師雖然還會待在Fugames，但是會被石川司安排去參與別的工作。

  夏川明菜的話，本來都不是這個遊戲製作組的成員，只不過去年下半年開始，石川司基本上都在忙著備考，夏川明菜作為社長助理，勉強當起了製作人代理，主要負責從各個原畫師那裡接收原畫稿，同時將原畫稿填充進遊戲當中。

  因為有過這樣的工作，所以這次石川司把她也叫來。

  這次過後，她從事的肯定主要還是社長助理的工作。

  總之，這個製作組馬上就要不復存在，這麼一想，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當然，心裏面怎麼想的是一回事，石川司也沒表現得很明顯，照樣跟大家吃吃喝喝，說著話。

  等到八點半左右，吃得差不多了，石川司就讓助理夏川明菜幫忙去結帳，同時朝高坂繪里奈小聲說道：「高坂老師，等等我送你回去，順便跟你說幾句話。」

  高坂繪里奈愣了一下，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答應道：「好。」

  等夏川明菜那邊結完帳，石川司又叮囑大家：「回去的路上小心。」之後他便開車送高坂繪里奈回家。

  一路無話。

  到高坂繪里奈住的那棟公寓樓的樓下，停好車，高坂繪里奈才說道：「你駕照應該是剛拿到的吧？感覺完全不像是新手。」

  石川司笑笑不說話。

  他只不過是表面年齡剛滿十八，並不是真的剛學會開車。

  剛開始確實有點不適應，因為島國這邊是靠左行駛，不是靠右行駛，不過開幾天差不多就能適應了。

  如今的他，跟個老司機沒什麼區別。

  畢竟涉及到穿越的事情，這方面的原因不太好解釋。

  好在高坂繪里奈倒也只是說一下，沒太當一回事，很快她又問道：「大學生活怎樣？」

  「還行。」

  石川司回答，「一天下來沒那麼多的課程，但也算不上輕鬆。」

  高坂繪里奈輕輕點頭。

  她正想再說點什麼，忽地就聽石川司說道：「高坂老師，以後真的都不再做遊戲原畫的工作了嗎？」

  高坂繪里奈聞言，溫婉一笑：「你不是已經有了新的遊戲製作組了嗎？我呢，本來夢想就不是成為遊戲原畫師，只不過當初被你說服。如今你已經功成名就，我也是時候將全部心思轉移回教學上面了。」

  石川司嘆息一聲，沒有繼續勸說，只是有些感慨地說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還是當初你、我以及沢井桑三人一起做《雪之少女》和《Air》的時候。」

  高坂繪里奈扭頭看了石川司一眼，抬起手，又放下，很快她便用十分溫和的口吻，輕聲說道：「我相信，不過就像今晚一樣，再怎麼快樂的宴席，也會有散場的時候，而且人總是要成長的，懷念過去的美好，說明你已經成長了，但你不能一直沉溺於過去……」

  頓了頓，又說道：「向前看，去獲得更多的成長，將來回過頭你就會發現，你可能已經獲得了更多的快樂，完全不輸最初的那段時光的快樂。」

  石川司目視前方，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回了句：「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