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問問那個林野願不願意上台

  神秘幸運觀眾?

  何經理望著手機屏幕上的這幾個字。

  他又抬頭看看吳用。

  然後又看看這幾個字。

  然後……

  「你特麼的玩我呢！」

  何經理火了，一下子抓住了吳用的衣服領，臉都恨不得懟他臉上去：「你要是能把周天王請來，我給你跪下都成！」

  「但是這個什麼狗屁的神秘幸運觀眾，能比得上沈丘？」

  「你看著我，看著我的臉，是不是覺得我長的很蠢啊？」

  何經理聲音很大，怒氣澎湃。

  吳用內心慌的一批，但是臉上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其實……是……是有點……」

  何經理炸了：「你說什麼！」

  吳用連忙改口：「不是，我什麼都沒說，何經理，你先不要著急，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有話好好說。」

  「我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是學校的老師，我的辦公室就在這裡，我是不可能用我的前途去騙你的。」

  「你得相信我，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學校才對。」

  吳用說著話。

  何經理也逐漸冷靜下來，他鬆開手，看著吳用：「別說沒用的，我們商場這邊投的廣告費，你得給我退回來！」

  「必須退回來！」

  「一共三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三十萬！

  吳用深吸一口氣，這筆錢可不少。

  他又看向那邊另外的一些零散的商戶：「你們呢？」

  「我也要退錢，我的是一萬。」

  「我的是五千！」

  「我……」

  最後說話的是顧老闆，他是在學校門口開水果店的。

  這一次也投了八千塊。

  八千塊對別人來說不多，但是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但是看到吳用的眼神，顧老闆嘆了口氣：「算了，吳老師，你之前一直還讓學生們來我店裡買水果，很照顧我的生意。」

  「這一次，我就不退了吧。」

  「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顧老闆說的話，讓吳用內心很是感動。

  「快點啊，給個解決辦法。」

  何經理有點不耐煩了。

  其他人也顯得有點著急。

  吳用絞盡腦汁，最後完全想不到有什麼可以解決的辦法了，最後只能頹然的嘆了口氣：「趙城。」

  「吳老師。」

  趙城走了過來，看著吳用，眼中帶著一點同情。

  誰都知道。

  吳老師這個人，平時雖然苟了點，長得也不是那麼附和社會主流，身高也不高，也沒什麼錢，更沒女朋友，但是做事情還是比較認真的，也會為學生考慮。

  而留校轉正的名額一直是稀缺資源，吳用能爭取到這一次的機會，實屬不易。

  在準備期間，吳用也一直是親力親為，只等著晚會順利結束，然後申請轉正留校的名額了。

  現在，恐怕一切都要泡湯了。

  「你去和財務處的李主任說一下這邊的事情，讓財務處那邊，幫忙把這一筆帳給退了吧。」

  吳用有點頹然，坐在椅子上，儘量不在自己的學生面前，顯露出難過的一幕。

  「吳老師……」

  「別說了，你帶何經理他們過去吧，財務處那邊有什麼問題的話，你給我打電話。」

  吳用拍了拍趙城的肩膀，笑了笑：「去吧，沒事的。」

  「那我帶他們去了。」

  趙城嘆了口氣。

  何經理冷哼一聲，帶著一眾老闆，跟著趙城前去財務處。

  這筆錢一退，吳用想要轉正的希望，基本上是沒有了。

  等趙城他們走後。

  吳用頹然的坐在那裡，看著辦公室里的一切，想著自己可能因為這個事情被直接開除，讓他內心一陣空蕩蕩的。

  「吳老師？」

  站在跟前的顧老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嗯？啊，顧老闆，你也跟著去退一下吧。」

  吳用看著顧老闆，勉力一笑：「總不能讓你們虧錢了呀。」

  顧老闆搖搖頭：「算了，沒事的，我就不退了。」

  「吳老師，你剛剛說的那個神秘的幸運觀眾歌手，真的會上台吧？」

  「就讓他上台唱吧，我就當花八千塊錢，看一次大學的畢業晚會了，我都沒上過大學，算是彌補遺憾好了。」

  顧老闆笑著，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會的，我會安排他上去的。」

  吳老師眼眶一紅。

  「那就麻煩吳老師了，再見。」

  顧老闆點點頭，轉身離開，還帶上了門。

  人一走，辦公室一空。

  吳用一下子繃不住，埋頭壓抑的哭了幾聲。

  還沒哭完，手機就響了。

  第一個電話來自財務處。

  第二個電話來自校長。

  兩個電話結束，吳用感覺人生頓時晦暗無光。

  他呆坐在那，渾身疲倦，身體像是被徹底抽空。

  小時候渴望長大，因為總覺得大人自由，真正長大了之後，又還是渴望小時候。

  因為小時候，不用擔心柴米油鹽，不用擔心未來去什麼地方，只需要考慮寫完作業可以去哪兒玩。

  過了許久。

  趙城敲門，進門，看著已經一臉平靜的吳用，有點猶豫：「吳老師，財務那邊已經給何經理他們退款了。」

  「關於何經理他們的廣告資源，也全都撤了下來。」

  「最後，還剩下學校周邊的幾個商戶老闆沒有選擇退款，他們說你經常讓學生去照顧他們生活，就權當是真正的贊助了。」

  吳用聽在心底，有點感動的點頭：「我知道了。」

  「畢業晚會應該要開始了吧？」

  趙城點頭：「對……」

  他有點同情眼前的吳老師。

  「那我也去看看吧。」

  吳用勉強笑了笑：「對了，最後那個屬於沈丘的唱歌的時間，準備怎麼安排？「

  沈丘是作為壓軸出場的。

  一共兩首歌的時間。

  趙城愣了下：「這個……暫時還沒決定好。」

  吳用點點頭：「不行的話，隨便安排個人上去唱吧。」

  吳用想了想：「問問那個和沈丘經紀人起衝突的那個同學願不願意上場。」

  「你說林野？」

  趙城再次一愣：「可是他……他好像不會唱歌。」

  吳用搖頭：「會不會無所謂了。」

  「他在沈丘那受了委屈，就給他一個舞台，讓他宣洩一番吧。」

  「告訴他，不需要有什麼特別的心理負擔，願意上去就上去，願意給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就借著這個機會表白，總之……給他一次展示的機會吧。」

  「權當是給他受了委屈的補償了。」

  願你永遠都是不用長大的少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