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偷李子記

  那邊明星真人秀忙他們的，去搭攝影棚等等，商量一些明天的工作量，接下來的細節安排等等。

  程赫自己看著時間，去學校接孩子放學。

  接到她往回走的時候，有一個小夥伴跟了過來，在後面叫了一聲：「心心，過來。」

  程心心放開爸爸的手，轉頭跑過去問：「蘭蘭，幹什麼？」

  程赫回頭看去，就看到程蘭蘭伸過頭去，雙手攏在嘴邊，在程心心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然後程心心點了點頭。

  兩個小孩子拉著就往一邊跑去，鬼精靈似的。

  程赫在後面問道：「心心，你去哪裡啊？」

  程心心拉著蘭蘭的手，一邊跑一邊回過頭說道：「我們去偷寶根家的李子。」

  程蘭蘭立即抖著她的小手說道：「心心，你不能這麼大聲。」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去偷的，你這麼大聲，別人就聽到了。」

  程心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程赫看著兩個小丫頭的樣子，不由得想笑。

  兩個小丫頭都沒有「偷」的經驗，程心心更是連「偷」的概念都沒有，今天大概要開始她們的首「偷」了。

  在農村，調皮的孩子都偷過別人家的瓜果等等，以沒被抓住為樂。等長大了再回憶起小時候的荒唐，忍不住都會一笑。

  程赫小時候自然也沒少禍害過別人，偷瓜偷棗什麼的，翻牆爬樹都有過。所以，他沒打算阻止她們，而且還會悄悄跟上去。

  不犯一次錯，她怎麼能知道這是不能做的呢？

  其實，對於小孩子們來說，偷瓜很好玩啊！這或許跟大人的某些想法有點類似：家裡的不如偷來的，偷來的不如偷不著的。

  程赫記得，他讀高中放假回來時，還會去別人家的瓜地里偷個把瓜吃，感覺特別甜。

  南山這一帶有一種四月李，現在差不多快要熟了，熟透的李子清甜多汁，很多人都非常喜歡吃。

  在別的地方，也有人承包幾十畝上百畝來種這種李，完全當成了經濟作物，但是在桃花村，只有少數幾家人種了幾棵，自己吃而已。

  程寶根家就種了，所以，這兩個小丫頭計劃著，去偷幾顆回來吃。

  程赫遠遠的跟著，萬一孩子一會兒被人打出來，他可以順便再給她上一堂教育課，以加深印象。

  程心心很興奮的牽著蘭蘭，一起向程寶根家走去。

  程寶根是她們中班的小朋友，是個男孩子。他們家現在沒人，門都鎖著。

  快到門口的時候，程赫發現程蘭蘭的哥哥程林也等在那裡。

  八歲大的程林，遞給五歲大的程蘭蘭一個袋子，還順便鄙視了她：「真慢。」

  程蘭蘭接過了袋子，對程心心說道：「心心，我們進去偷李子，你在門口幫我們看著啊！一會兒我們偷到了，分給你吃。」

  程心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想到有吃的，她咽了咽口水。

  程寶根家的院門有鎖，但是是鏈子鎖，兩扇門之間有一條小縫。程蘭蘭和程林個子小，可以慢慢鑽進去。

  村裡的門鎖一直就是這樣，幾乎就是個象徵。用酸一點的話講，就叫「防君子不防小人」吧。

  以前各家都窮，家裡幾乎沒有什麼很值錢的家當，也不怕遭賊。而且大白天的，村里各家都有人，也沒有什麼賊膽敢白天就來光顧。

  所以，今天就被這幾個小孩子鑽了空子。

  程赫就站在稍遠處等著，看到女兒被人安排瞭望風。

  小小的個子背著書包，站在別人家圍牆邊，四顧張望，不知道在看什麼。

  然後就見到院子裡的李子樹動了動，像是有人拿竹竿在敲。

  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敲下幾個來。

  接著程赫就見到，程雙武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回來了。

  程雙武就是程寶根的父親！

  然後，程心心遠遠的看著這個人騎車過來，在門口停下，拿出鑰匙打開鎖，推門進去。接著又聽到他大聲喊：「你們在我家幹什麼！」

  程心心嚇了一跳，還小心翼翼的探過頭去，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

  程赫站在稍遠處，憋著笑快憋岔氣了。

  那兩個小兄妹安排程心心望風，但是程心心壓根兒不知道要看什麼啊！

  她就這麼看著別人回來，開門，進屋，不發一言……

  程赫百思不解，只能分析：大概是先前程心心大聲告訴自己，說要來偷李子時，被蘭蘭說了，咱們是來偷東西的，不能出聲，她把這句記住了。

  不能出聲。

  她就眼睜睜的看著。

  裡面的孩子們正敲樹敲得起勁，雖然沒有敲下兩三個李子來，倒是也幹勁十足。

  結果聽到一聲大喝：「你們在幹什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大點的程林拉著妹妹快速往外跑。

  現在院門打開了，不用硬鑽了。

  程雙武在後面喊：「莫跑，莫跑……莫跑摔了……」

  兩個孩子慌不擇路的向外跑，看到門口的程心心，還不忘說一句：「心心，快跑，打來了……」

  程心心似懂非懂，也跟著邁開腿跑，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程雙武追到院門口，說道：「不要跑，莫跑了，不打你們……」

  然而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大，顯得太兇惡，或者是別人家也曾這麼說過：「別跑，不打你們」然後真的不跑時，被抓住就狠狠打一頓，所以前面三個小孩撒丫子跑著，停都不敢停。

  等力氣快用完時，三個小傢伙才不跑了，然後喘個不停。

  程赫這時跟了上來，程心心看見了他，高興的撲過來：「爸爸，我們剛剛去偷李子了。」

  她壓根兒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那你偷的李子呢？」程赫蹲下來問她。

  程心心看向程蘭蘭兄妹，說道：「他們沒有偷到。」

  於是，程林過來說道：「心心，你在門口看著的，為什麼沒有叫我們？」

  他想著，如果程心心早一點提醒他們，他們一定來得及逃走，不會被人發現的。

  所以，千錯萬錯都是程心心的錯。

  八歲的程林說道：「你們女孩子太沒用了，我再也不會和你們女孩子玩。」

  然後忿忿離開。

  蘭蘭見哥哥生氣的離開，便在後面追趕：「哥哥、哥哥……」

  程心心一臉茫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後她把把右手食指放到嘴裡咬著，說道：「爸爸，我想吃李子，想吃寶根家的李子……」

  就是這典型的「偷不到」了。

  程赫今天本想趁機教育她一番的，可是看她似乎壓根兒鬧不清今天發生了什麼啊！

  他伸出一根指頭，在小丫頭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說道：「寶貝，不能偷東西了，知道嗎？」

  「為什麼？」

  「因為偷東西是不對的啊！剛剛是不是挨打了？」

  「我沒有，就只有蘭蘭他們挨打了。」

  她記得兩兄妹剛剛出來時，就是對她說的「打來了」，所以，他們應該挨打了吧？

  自己沒挨打，好幸運呢！

  程赫說道：「那你剛剛要是跑慢了，是不是要挨打？」

  程心心抓了抓腦袋，點了點頭。好像真是這樣啊。

  「以後不能偷東西了，偷東西是不對的，被人抓到了要挨打。你想要吃什麼，就讓爸爸給你買，好嗎？」程赫說道。

  於是程心心說道：「爸爸，我想吃寶根家的李子。」

  呃……這下子還惦記上了。

  程赫說道：「那好，我們先回家，明天爸爸給你買，好不好？」

  「好，就買他們家的。」程心心強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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