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人區的攤位

  程赫來到收費處，正打算開口問一些問題，裡面的工作人員已經面無表情地開口：「交多長時間的？」

  程赫看了看收費口旁邊的收費標準，上面有交整年的，有交半年的，有交季度的，費用均不一樣。

  當然，包年自然划算些。

  一天的費用是100，但是一個月交只要2000，包年則是一萬五。

  這樣的價格談不上高或者低，如果運氣好，採到的藥材多，遇到了大客戶，那就划算。但如果運氣不好，自己都沒有採到多少藥材，這樣交錢就不划算了。

  所以，其實交易處外面，有很多採藥的人自己背著包，悄悄支一張桌子就在賣藥材了。他們的顧客，往往也是從交易處走出去的人。運氣好時，也能賣一些錢。

  但他們這樣，很容易被交易處的保安們驅趕。所以也不保險。

  程赫還是打算進裡面看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多久來一次，也不知道這裡交易情況怎麼樣，所以，先交一天的費用試試吧。

  拿出了100，他將錢伸進去說道：「我先租一天的，謝謝！」

  「一天！」裡面的工作人員顯然不太高興，給他列印單子的時候，蓋章戳得特別用力。

  程赫不在乎細節，拿了單子就進去。

  等到走進去，找自己攤位的時候，才傻眼了。

  這裡總共只有七八列的攤位，已經空了三分之二的了，但他的攤位號卻在最最最裡面。

  前面有賣家開了攤子的地方，才有採購商們轉來轉去。但是隔了七八條街的無人區，鳥不拉屎，哪個人願意走過去？

  程赫拿著單子，再退回收費處，說道：「麻煩你給我換一個攤位吧，那旁邊也有不少空位啊！裡面根本就沒有顧客去。」

  「外面的是包年的，裡面的才是一天的！要改就加錢！」工作人員沒什麼好氣地說道。

  他甚至還小聲的哼哼唧唧：「一天你還想要什麼黃金攤位？我看你今天賣不賣得出去！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個道理不知道嗎？」

  總的來說，當然還是希望程赫能改成包年的了。

  程赫搖搖頭，心想，這破交易處生意不興旺，肯定也有工作人員的原因吧？他守在門口，態度卻這麼差，財神哪敢上門啊！

  就沖他這態度，那也不可能現在交一年的啊！

  算了，先試試吧。

  他賣的是上好的靈芝，他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一定能找到識貨的買家。

  程赫背著靈芝的筐子，抱著女兒，去到了最最最裡面的攤位。

  頭頂的鐵皮篷子真是熱，每個攤位處都像蒸籠一樣，程赫把筐子放在了案板上，實在不想把靈芝就這麼拿出來——他怕靈芝被蒸熟了。

  當然，這只是個笑話，他真正擔心的，是怕有人被靈芝吸引後，然後這個捏一下，那個捏一下，捏壞了肯定也不會有人負責了。

  他找來一張大大的紙皮，借了別人攤位的刷子，刷下了巨大的幾個字：「賣野生靈芝」。

  這樣一來，即使他的攤位不在第一列，但那裡的顧客遠遠地也能看到字了。

  程赫並不知道，他這幾個字，成了藥材交易處有史以來最大的廣告牌。一般別人都只用巴掌那麼大的字，寫上藥材名稱，沒有人舉那麼大個牌子的。

  程心心在這裡轉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道：「爸爸，這裡好熱。」

  程赫心裡一疼，說道：「心心乖，爸爸賣完靈芝了，就帶你去吃冰淇淋，好嗎？」

  程心心頓時開心，點頭說道：「好。我要吃草莓味的那種。」

  大廣告牌還是有用的。採購商們只要一進來，遠遠就看到了那個面的「賣野生靈芝」。

  這年頭，山里已經沒有什麼好東西了，連顆像樣的何首烏都要碰運氣，何況野生靈芝？

  一些人來了興趣，紛紛朝程赫的攤位走去。

  售票處的工作人員閒著沒什麼事，在收費崗亭的玻璃窗那裡東張西望著，漸漸看到了不對勁——

  隔著六七條無人區的攤位角落，那裡破天荒居然有了人！

  今天只賣出了一張單日票，他記得非常清楚。沒想到還沒過多久，那裡就吸引了不少人去。

  工作人員內心莫名有些激動，那個人賣的是什麼？交易處可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什麼好貨了。

  想想剛剛對人態度不那麼友好，他隱隱有一絲後悔，說不定這還可以發展成長期客戶呢！要是他天天都能這樣吸引顧客，交易處的生意都要被他帶旺起來啊！

  但是後悔沒用，剛剛已經那樣說人家了。他覺得這時候應該抽自己兩巴掌才對。

  面對顧客們紛紛走向角落區域，前面一些包年的攤位老闆也很是驚訝，那個角落已經多久沒有人問津了，今天居然那麼吸引人。

  已經有人打聽到了，趕快向這些好奇的人匯報：那邊在賣野生靈芝。

  頓時這些人都不淡定了，難怪說今天不對勁呢！原來那邊來了好東西啊！

  想想看，這個藥材交易處，已經有多久沒有交易過野生靈芝了啊！

  現在山裡幾乎都被刨空了，連顆像樣的何首烏都找不到，還擔心有沒有假，何況是像靈芝這樣的貴价貨！

  就是不知道那靈芝有多大的個頭，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能賣出多少錢？

  每個人心裡莫名跟著激動了起來，有些人開始嘀咕：「這年頭，還真能找到野生靈芝？那邊山里不是刨光了嗎？」

  「沒準還真有。」

  「走，看看去，看個兒大不大！」

  「看個逑喲！看了也不是你的，還把你顧客都看去了。」

  「不是，我是想去看看，他賣的野生靈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那傢伙面生得很，一來就有這麼好的貨色？」

  「你說得也有道理。」

  「走走走，過去看看！」

  反正生意不景氣，說去就去，這邊不少老闆紛紛過去湊熱鬧了。

  那邊，正有幾個藥材採購商們催促程赫：「你的靈芝怎麼沒擺上來啊？是不是真有靈芝，讓我們看一看啊！」

  「對啊，有靈芝不擺出來，光寫幾個字可沒用。」

  程赫把自己的竹筐拿了上來，一邊揭開帆布蓋，一邊說道：「待會兒大家摸的時候，可要小心輕點。」

  蓋子揭開，一隻紅褐色的大靈芝出現在人的面前。

  色澤鮮艷，光澤誘人，泛著幽香。

  四周一片讚嘆聲：還真有野生靈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