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儘自己的能力

  「什麼火種計劃？」趙老師瞬間被他這句話弄得有些迷糊。

  因為這小子總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讓人聽不懂的詞兒。

  蘇辰囫圇喝了一口茶，一抹嘴，才接著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去年機電部45所研製出分步光刻機樣機，通過電子部技術鑑定，認為達到美國4800DSW的水平。」

  表面上看, 中國技術也就落後美國7年，但有行業人士指出，這些設備偏科研項目，沒有經過產線驗證，並不代表真實水平。

  老一輩革命者和建造者奉獻自己的青春，造就中國的半導體產業, 很多資料顯示，現在中國的半導體產業雖然沒有超越當時世界最先水平, 但是差距並不大。

  更重要的是，打造了從單晶製備、設備製造、集成電路製造的全產業鏈，基本不依賴國外進口，也就是說，中國以一國的供應鏈去追趕整個西方發達國家聯盟的供應鏈。

  要知道，現在就連英特爾也是用的日本的光刻機。

  「正好我剛入手光刻機項目，所以我想能不能從機電部45所和科學院109廠，以及武漢無線電元件三廠選一部分人去荷蘭參與研究光刻機。」

  趙老師眉頭微微皺起，好一會兒後，又摸出一支煙，點上火，狠狠抽了一口。

  「選一部分人去荷蘭？你入手的是阿斯麥？」

  「對。」

  對於這種消息，只要關注美國的那次展會都能了解到。

  另外, 1984年，因為太窮，不得不實行「撥改貸」的政策，原來靠國家撥款的企業，轉向銀行貸款，一些科研項目因貸不到款而停滯。

  趙老師吐了一口煙圈, 「這樣一來，你估計不得不站到台前來了。」

  「所以我才會提出這麼一個火種計劃，雖然我們現在和美國親親我我的，但根據我在蘇聯的人匯報，自從戈巴契夫上台以來，就弄出一些不太好的政策。」

  蘇辰認真道：「我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要是哪天老大哥不在了，那什麼都得我們沖在前面，到時候美國人肯定不會給我們好日子過。」

  「而且現在我們大量引進國外的半導體設備和產線，國內半導體技術自研陷入被動，要是哪天美國人卡我們脖子我們怎麼辦？」

  「你的想法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趙老師沉吟好一會兒，道：「但確實也不能把命運交到外國人的手上，我幫你引見幾位教授，我會幫你說服他們。」

  「好。」

  「你先回去等消息，因為現在也不可能把幾位教授都召集到一塊兒來，我需要時間安排，大概今晚上就能行，你回去等電話吧。」

  「好。」

  ……

  蘇辰回到家裡，心不在焉逗兒子。

  他不止是想留光刻機的火種，同時也希望能夠留其他項目的火種。

  比如鋰電池，比如高通，再或者是屏幕和微軟的系統。

  自己在賺錢的同時，他希望自己能夠做點什麼。

  蘇辰從不以為自己是什麼偉人，尤其是和那些前輩相比，他覺得自己真的算不了什麼。

  他只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去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是一點點的事情。

  「怎麼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什麼心事？」薛瑜抱著兒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蘇辰看了她一眼，道：「我再做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讓你如此為難？準備往家裡再帶一個姐妹嗎？」薛瑜笑著打趣，她當然看得出來蘇辰不是為難這件事情。

  只是希望他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蘇辰忍不住一樂，「難道你覺得我的煩心事就是這個？」

  「那你可以和我說說，雖然我的意見不能左右你的決定，但我希望我能為你分擔一些。」薛瑜柔聲說道。

  她什麼時候都是這般溫柔，溫柔的背後是無法形容的堅強。

  蘇辰說道：「我剛才不是去找舅舅麼，和他說了一些事情，希望為我們國家某些項目保留火種，不要等到哪天美國人捏著我們的脖子才知道完蛋。」

  「那你在憂心什麼？是擔心美國人要翻臉嗎？」薛瑜問道。

  蘇辰笑著道：「美國人翻臉又不是一次兩次，而且是遲早要和我們翻臉，只是時間的遠近而已，我煩心的是我能夠做點什麼。」

  「不要去想那麼多，儘自己的能力就好。」薛瑜寬慰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問心無愧就行，要不然你還想操著大領導的心啊？」

  「也是。」蘇辰哈哈一笑，「還是你懂得這些，寶貝，你真好。」

  「難道現在才發現我的好嗎？」薛瑜雙腿輕輕搖晃，一邊逗著兒子，一邊說道：「等兒子大了些，我想帶他去香港。」

  「好，這個我贊成，最好能讓他接受到一些不同的教育。」蘇辰對這個特別贊成。

  反正等到小傢伙長大都不能分配工作。

  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家的姑娘。

  ……

  趙老師的動作很快，很快就打來電話，讓蘇辰今晚上去他那裡做客。

  因為時間比較晚，大概不是飯點，所以蘇辰決定先在家裡吃飯。

  晚上，吃了飯，就提前去趙老師家裡。

  但沒想到幾位老教授已經來了，分別是王大珩、王淦昌、楊嘉墀和陳芳允四位大科學家。

  都是863計劃的提出人。

  蘇辰也沒想到趙老師居然會把這幾位老爺子都請到現場來。

  「你小子來了？」趙老師笑呵呵招手，緊接著道：「幾位，這就是我跟大傢伙說的蘇辰。」

  「這名字我知道。」楊教授說道，「在美國發表演講的那個學生，而且跳級學習，聽說你有個什麼火種計劃，所以我和其他三位連飯都沒吃就跑到這個地方來。」

  陳教授也跟著道：「所以，要是你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年輕的經濟學家，該訓照樣訓。」

  「你們也別嚇到這位小朋友。」王淦昌老爺子道，「來，小伙子，坐，順便說說你這個什麼火種計劃是什麼。」

  蘇辰不敢怠慢，急忙恭敬對幾位老爺子鞠了一躬，這才坐下來。

  對於這幾位，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蘇辰，說說你的想法吧。」王大珩說道，「你這個火種計劃的出發點是什麼，意義又是什麼。」

  「好，幾位老爺子，我就說說我的想法。」蘇辰思忖了下，才開口，「自80年以來，科學技術迅速發展，對人類產生巨大的影響，引起經濟、社會、文化、政治、軍事等各方面深刻的變革。

  許多國家為了在國際競爭中贏得先機，都把發展高技術列為國家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不惜花費巨額投資，組織大量的人力與物力。

  而到了83年，美國提出的「戰略防禦倡議」、歐洲尤里卡計劃，日本也提出今後十年科學技術振興政策等，對世界高技術大發展產生一定的影響和震動。」

  陳教授說道：「是的，所以我們也要跟蹤世界先進水平，發展中國高技術。」

  幾位老爺子嘴都很嚴實，沒有和蘇辰透漏863計劃。

  蘇辰也沒有說出來，他說道：「但我們國家經濟條件有限，不可能每個領域都研究。」

  「是這個道理。」王淦昌老爺子點頭。

  蘇辰接著說道：「而我恰好認識一個到處做生意的朋友，她目前旗下的產業有光刻機項目，而幾位老爺子都是大科學家，也知道我們和國外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但因為某些原因，似乎放棄這個項目，可我堅定認為，我們應該保留光刻機的火種，所以，才提出這麼一個火種計劃。」

  「由幾位老爺子挑選一批半導體領域的人才，前往荷蘭去學習，不需要國家出一分錢，他們在國外的吃住和消費有人承擔。」

  「人數為二十個人，學習期限為五年，優先選擇品德良好的，學成再回來。」

  趙老師插話：「可是，我們很難保證他們能不能回國，因為這些年出去的人也不少，不回來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