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敘舊

  「啥？」蘇辰很少見到曹為民這麼吞吞吐吐的時候。

  曹為民猶豫了會兒，才接著道：「你們在央視上打了個廣告？」

  「對，我們剛拿到內銷許可，這廣告肯定是要打別人才能知道，要不然除了南方，估計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蘇辰說道。

  只是他不知道曹為民怎麼會這個表情。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成長速度太快了？

  不過蘇辰猜的很不錯，因為他成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曹為民點點頭：「確實也是, 那什麼，你們前段時間還收購了老牌英資怡和公司？」

  「對，前段時間剛收購的，曹叔你居然連這種事情也知道？」蘇辰笑著說道，「看來曹叔你也是消息很靈通啊。」

  曹為民呵呵一笑：「剛好前段時間在香港，不少的香港人都把你們稱為英雄，能夠以一己之力將這家老牌的英國公司給收購，說明你們的實力不小，已經成為香港房地產的領頭羊。」

  「咱們叔侄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當年我在京城見到你的時候，真的是想不到你會有今天這樣一番成就。」

  他感覺已經不知道可以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如果非要拿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震驚。

  而且是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震驚到家。

  「如果不是有曹叔你當年給我的那一袋子手錶和那幾百塊錢，我也絕對不會到今天的程度。」蘇辰認真說道，「如果曹叔你生意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吱一聲。」

  曹為民笑了笑：「當初給你那袋子手錶，我是看中了你的未來，畢竟你們這種專業的，畢業出來要麼都是在銀行上班，要麼都是直接去單位。」

  「我還想著如果將來我遇到什麼困難，你還可以幫我一把, 所以才給你那一袋子手錶和那幾百塊錢，結果我愣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成長到今天的這一步。」

  這番話確實是算得上掏心掏肺，也由此可見, 在曹為民的心裡, 他和蘇辰的關係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哪怕現在的財富已經到了他可望不可及的地步。

  但此時的曹為民絕對不會以當初那些手錶和那幾百塊錢來要挾蘇辰幫忙。

  一旦拿這個來要挾那兩人的關係，肯定是要產生裂縫。

  在江湖上打滾這麼多年，他曹為民不是傻子。

  「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肯定會讓你幫忙的。」曹為民笑呵呵地道，「不過眼下似乎並沒有什麼你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

  「就說這生意吧，就算是有你幫忙，也不如我自己來打理比較好，因為你幫忙那都是你的人脈，而不是我自己的。」

  「別人照顧我的生意也是看在你的面上，而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我更希望我有一天能夠讓別人看在我的面上而照顧我的生意。」

  蘇辰點點頭：「我相信曹叔你總有一天會成長到那一步，因為你已經比很多人領先了無數步。」

  「那是。」曹為民馬上一臉的得意，「再怎麼說我也是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有些什麼坑，我已經比別人知道，只要我用心搞，肯定能夠做好。」

  這應該算是曹為民知道蘇辰的身份後，一次深入的洽談。

  想了想，他又問道：「你們打算一直在香港發展嗎？」

  「現在內地的情況，曹叔你應該也知道。」蘇辰有些無奈，「雖然我們有能力在內地來發展，但是內地的情況不允許，所以我們只能先在香港發展。」

  「確實現在在南方做生意可比北方要好得多，在北方最多也就只能做二道販子這些事情。」曹為民深以為然的點頭。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相信你的未來一定能夠走得更遠，若是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照顧你兩個妹妹。」

  「曹叔別這樣，我結婚了。」蘇辰一臉為難，「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尤其是薛瑜剛生寶寶。」

  曹為民愣了一下，破口笑罵：「滾。」

  隨後又問道：「生的男孩女孩？」

  「男孩。」

  「嚯，那我回去得準備禮物才行，畢竟我也算是爺爺。」曹為民說道。

  很快，幾人就來到一家飯店，這地方可不在什麼大馬路邊上，還顯得有些偏僻。

  要不是曹為民帶路，蘇辰估計自己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進去之後。

  曹為民張羅著讓老闆準備拿手的好菜，又上了幾瓶啤酒。

  等了沒多久飯，店老闆就把飯菜端出來。

  確實都是一些地道的農家小菜。

  雖然比不上國營飯店的精緻，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喝了兩瓶酒後，曹為民就跟酒膩子一樣，特別能侃。

  說起酒膩子，如果身邊有BJ的朋友，恐怕十個有八個說不上個道兒，這是因為能夠出國留洋的不是人傑就是精英，犯不上與酒膩子們套瓷兒。

  即便是老BJ親戚，也未必能說得出個所以然，若要結識那些酒膩子還非得好那口兒，才識得那道兒。

  其實要找那些酒膩子們也不難，海運倉的西口兒，兵馬司的街邊兒，什剎海的後深兒，筒子河的河沿兒，都掖著個把單間兒獨臉兒的小酒鋪，刷在臨街小窗戶上的「菸酒」兩個字紅到扎眼。

  到了夏季，更貼上個尿布大小的紙簾兒，上面寫著：今日有啤酒……

  招惹得老老少少拎著暖壺、提著塑料桶、或者乾脆端著大鍋小盆兒在門口兒甩出個長隊。

  好不容易捱進門兒，才知道這酒鋪小得四個胖子在裡面磨不開身兒，打個噴嚏一準就把那屋裡的蠅子全攆上街。

  通常是四毛錢打一升啤酒，兩毛錢要一碟花生米在桌旁守株待兔，一旦有人前來入座就主動與你搭訕，明明瞅見你還乳臭未乾，那鬍子拉碴的卻管你叫哥，那滿頭白髮的則更管你叫爺。

  曹為民侃煽的本領實在是精彩！

  那無所不曉的天南地北、那古今中外的奇聞秘籍，儘管他不是BJ人，但也能佐以BJ人特有的詼諧語言、形象比喻、抑揚頓挫一板一眼地款款道來。

  講賊王黃庭利行竊的技巧、倒爺們走貨的高招兒、板爺和片兒警如何鬥智、哪個地兒又是怎樣呈現出江湖鬥爭。

  還有哪個哪個誰，現在在經營著什麼什麼公司，倒騰這個那個的生意，他竟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把小秘書唬得一愣一愣的。

  蘇辰毫不懷疑，以曹為民這個口才去談生意的話，絕對能把人哄得暈頭轉向、晃晃悠悠就簽了合約交了貨款。

  也難怪這位爺能夠在外面闖蕩出這麼多的事跡。

  吃飽喝足，曹衛民就邀請蘇辰去參觀他的貿易公司。

  去到之後發現其實地方倒也不是很小。

  倉庫加辦公室得有個五六百平米，雖然這五六百平米對於他的那個電器廠和服裝廠來說也算是很小，但這對於這麼一家新開的公司來說已經很不錯。

  不時能夠看到有人開車過來拉貨，或者是倉庫里的員工送貨上門。

  看得出來，曹為民的生意確實不錯。

  「你還要在深圳呆幾天？」曹為民問道。

  蘇辰說道：「我明兒就要去香港，深圳的事情已經處理完成。」

  「也好，要是有空了，記得來我這裡轉轉。」

  ……

  次日一早，蘇辰就帶著小秘書和保鏢前往香港。

  入港第一時間，小秘書就習慣性給蘇辰買了一份報紙，一看上面的頭版，蘇辰就眉頭一皺。

  標題寫著【盛世——內地打壓香港經濟的棋子】，外加三個標點符號。

  撰稿人倪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