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陽而生

  「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的刺眼。」

  「哼哼哼哼，哼哼哼……」

  嘴裡哼唱著孫燕姿的新歌，何瑜一蹦一跳的下了樓。

  推開防盜門往街道看，斜坡靠牆站著一個身影。

  寬鬆的韓版呢絨風衣，將身體裹的嚴嚴實實。

  下身是條牛仔小腳褲，小腿纖細。

  暴露在寒風裡的腳踝，瘦的像是一碰就要折了。

  皮膚白皙光亮，襯托出骨感美！

  在寒風裡站了半天，吳婷有點哆嗦的跺了跺腳：「這個死女人，還不下來嗎？」

  正說著，背上猛然一沉：「詐。」

  「啊~」

  吳婷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死何瑜，嚇死我了！」

  「誰讓你膽子那么小。」

  何瑜將羽絨服拉開，英氣颯爽的說：「來吧！」

  吳婷開心一笑，張開雙手伸進衣服里將她抱住。

  「真暖和。」吳婷。

  「女流氓……你往哪兒摸？」何瑜躲閃她的鹹豬手。

  「誰讓你身材這麼好，何瑜，你是不是又長大了？」

  吳婷低著頭，看向阻礙自己更進一步的『兇器。』

  何瑜低頭，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的也不小，好意思說我？」

  兩人個頭相當，『兇器』相撞，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彼時，心底升起一絲奇異快感。

  將手放開，離開何瑜的懷抱。

  吳婷故作鎮定的在懷裡掏了掏，帶著精美封面的筆記本被她抓在手裡。

  「給你。」

  吳婷來就是給她送筆記的。

  接過筆記晃了晃，何瑜開心笑道：「謝啦！」

  「我先走了，筆記開學再給我。」

  「好，拜拜！」

  目送好友跑向車站，何瑜正要回家，目光定格在街對面。

  有個老奶奶摔倒了，何瑜笑容收斂，快步向前走去。

  還沒等她走到路邊，就看到一名小學生靠近老奶奶，將她攙扶起來。

  欣慰一笑，何瑜放慢腳步。

  下一秒，老奶奶突然抱住小學生：「你不能走，撞倒我還想跑，叫你家大人來。」

  「……」何瑜笑容僵持。

  「哎喲~我的腰……我的腰哦，這腿……」

  「哎喲喲，頭疼！」

  老奶奶一手抱著小學生的腿，一隻手在身上不停的換來換去。

  按哪，哪疼……

  「奶奶，我……我沒碰你……嗚嗚……」

  小學生彷徨無助的站在原地，想掙脫逃掉，可又害怕著什麼。

  只能呆呆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目光無神亂轉，『誰來幫幫我？』

  「誒呀，媽！」一聲慘叫，瘦弱麻杆的矮個子跑向老奶奶。

  衝上去蹲在老奶奶身邊，伸手扶著對方：「媽，你這是咋了？」

  「這小子，把我撞了不認帳，哎喲，我嘞個腰啊！」

  「哎喲……哎喲……」

  瘦麻杆聽到老娘的痛吟，上前一把抓住小學生：「你家大人呢？」

  說著瘦麻杆向街邊的服裝店撇了眼，故意放高聲喊著：「把你家大人叫出來。」

  「我沒撞她，我沒撞……」

  小學生用力掙扎，想要甩開對方的手。

  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害怕、傷心、委屈、難過……

  「他沒撞到人，我看見了。」

  仿佛天使般從天而降的何瑜，攔在麻杆和小孩之間。

  目光鎮定的看著瘦竹竿男子，毫無懼意！

  「你哪冒出來的小屁孩，滾開。」瘦麻杆一抬手，就想給她扒拉開。

  沒想到手腕一緊，被何瑜反手扣住。

  「啊，疼疼疼…撒手。」瘦麻杆痛呼的扭著身子。

  何瑜加一分力，他的身子扭得更誇張。

  不是他想這樣，是手腕疼的控制不住。

  「你幹什麼？」

  歪坐在地上，抱著小學生的老太太急了。

  空住的手一把揪住何瑜的衣服，死命的拉扯：「哎喲，殺人了，沒天理啦！」

  面無表情的看著演技爆發的老太太，何瑜向上面指了指。

  「不用喊了，這有監控，咱們報警吧！」

  說著從口袋掏出手機，就要打110報警電話。

  捏著瘦麻杆手腕的手，順勢向前一推。

  瘦麻杆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報警？你敢！」

  地上的老太更急了，也顧不上抱住小孩讓他別逃。

  放開去搶何瑜的手機，可卻被她輕易躲開。

  同時，服裝店裡一個女人焦急跑來：「成成，這是咋了？」

  女人一把將兒子拉到懷裡，茫然於眼前亂作一團的場面。

  「這個老奶奶想敲詐你家孩子，被我給攔住了。」

  何瑜指著站在原地，滿臉兇相盯著自己的老太太。

  「亂說什麼？」老太太眼珠一轉，將矛頭指向何瑜。

  「那是你撞的我，我讓這孩子留下給我作證，你怎麼還誣陷人家孩子。」

  成成媽表情古怪的看向何瑜，不知該相信誰說的。

  她剛在店裡忙完，發現時間晚了孩子還沒回來。

  才打算到門口看看，並不知道前面發生什麼。

  「阿姨，你覺不覺得這位奶奶有些眼熟？」

  何瑜沒搭理老太太，神色淡定自若。

  聽她這麼一提，護著兒子的女人仔細去看。

  想到前兩天兒子推門進來的時候，外面都有個老太太往店裡看。

  那時覺的很正常，門口天天都有人往裡看，出於好奇或是無聊。

  可現在讓何瑜一提醒，她才發覺眼前的人跟那老太太有點像。

  「喂，110嗎？」何瑜將手機放在耳邊。

  「媽，咱走，這些人就是流氓……咱平頭老百姓惹不起，走。」

  瘦麻杆眼珠亂轉，心虛的扶著老太太，嘴裡還不饒人。

  「算我倒霉，你們這些人，沒天理…現在的人良心都壞了，都壞了呀！」

  老人外厲內荏的跺了跺腳，罵罵咧的跟著瘦麻杆走。

  看似不情願，腳下卻像是抹了油一樣。

  跑的飛快！

  何瑜在向電話里的人說明情況，等發現兩人要逃，人已經走遠。

  「別跑，警察馬上就來。」

  何瑜作勢要追，遠處的兩人跑的更快：「死丫頭，你給我等著……」

  老人扔下一句狠話，腳下一轉鑽進街邊窄巷。

  眼看兩人狼狽逃竄，何瑜放下電話，露出揶揄嘲笑。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軟，她越要騎你頭上。

  你硬——紙老虎，一捅就破！

  「小姑娘……」成成媽走上前，感激的看著何瑜。

  「謝謝你，那個…警察什麼時候來？」

  成成媽有些拘謹，不知道該怎麼做。

  還有跑掉的那兩個……

  老不要臉的，不會惹來麻煩吧？

  這會，她已經從兒子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雖然不清楚具體過程，孩子嚇的夠嗆，還在哭個沒完。

  但確實是這姑娘，救了自家孩子。

  怎麼會有這樣的老人，利用一個孩子的善良。

  成成媽又氣又無奈，她一個開家小服裝店的老百姓。

  遇到這種事，最大的感觸可能就是憤怒後的無奈了。

  想要罵孩子兩句，讓他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多管閒事。

  看看，出事了吧？

  可看到兒子低著頭哽咽，肩頭聳動的委屈……

  當媽的怎麼說得出口：「誒！」

  哪個當媽的，不想讓自家娃做個善良的人？

  「我沒報警。」何瑜舉起手機，讓對方看清鎖著的屏幕。

  從一開始，何瑜就沒打算報警。

  這種事報警不如威脅，讓對方感到害怕。

  真要警察來了，抓回去。

  頂多就是批評教育，還有可能被對方誣陷。

  倒不如讓他害怕，知道不是誰都由著他們無賴敲詐。

  也許，反而能讓他們收斂些。

  叮鈴鈴鈴…

  何瑜手機響了，好奇看了眼按下接通。

  「媽…我在對面呢！」

  「碰見兩個訛人的，幫人作證…沒事，人跑了，馬上就回來。」

  掛了電話，看到縮在母親身後，眼眶通紅，不停抹眼淚的小孩。

  何瑜來到他面前，蹲下：「很委屈？」

  小孩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掉眼淚。

  成成媽心疼的摟著兒子：「沒事了，成成，沒事了…快跟姐姐說謝謝。」

  成成哽咽抽泣，磕磕絆絆的說了句：「謝謝…姐…姐姐。」

  「記住今天的事。」

  何瑜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在成成媽詫異的目光下。

  「也記住，今天有一位姐姐，站出來為你作證。」

  「這個世界有壞人，但永遠不缺好人。」

  「你相不相信姐姐？」何瑜。

  成成抵著的頭點了點，他相信在自己最害怕的時候，從天而降的大姐姐。

  「要記得，向日葵永遠向陽，才能看到光。今天，這個世界又多了個好人。」

  親切的輕撫他的頭，何瑜溫柔說道：「就是你啊！」

  成成聳動的肩膀停了下來，抬起頭，淚水自眼角滑落。

  抬手用袖子胡亂的摸了幾把，認真看著她：「是真的嗎？」

  何瑜笑了，用力點頭：「真的。」

  何瑜家，放下電話的何澤媽不放心，扭頭對著兒子說：「何澤，去看看你姐……」

  「張翔，張曉，別吃了，我姐出事了。」

  推開隔壁的門說了句，屋內一陣雞飛狗跳。

  丟下筷子的兩人，跟著何澤向外跑去：「慢點，何澤，你姐出什麼事了？」

  「阿姨，有人訛人，我姐給人作證，我帶他們去看看。」

  聲音未落，急促的腳步就在樓梯間迴蕩。

  咚，咚，咚。

  張翔媽皺了皺眉，這幾個小子又跳樓梯，也不怕傷著自己。

  「媽，我跟著去看看。」大哥張碩說著放下筷子要跟上去。

  隔壁，傳來何澤媽的叮囑聲：「看著點孩子們，別讓他們惹事！」

  「知道，我去了。」何澤爸急匆匆的追上去。

  張碩也跟著出了門：「阿姨，我也去看看。」

  「好，你看著點他們。」何澤媽放心的說道。

  張碩向來是孩子裡最沉穩的，有他去放心。

  下一秒，張翔爸披著外套跟出去：「我也去一趟。」

  眨眼的功夫，兩家走的空空如也，就剩兩個女人站在門口。

  這時，對面的門才打開。

  「阿姨，怎麼了？」蕭遠。

  何澤媽正要說話，張翔媽就搶先說道：「沒事，蕭遠，快回去吃飯吧！」

  「…對，沒什麼事，蕭遠，快去吃吧！」

  「多吃點，腦力可比體力更需要營養。」何澤媽。

  對於身邊的天才，就像是大熊貓。

  大家都竭盡所能的想要去保護他，讓他免受傷害與污染。

  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就別讓他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