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路上

  很快，伴隨著緊張的鳴笛聲，救護車已經來了。

  很快，救護車的後車廂打開，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兩人從車上下來，急忙的將擔架從後車廂抬下來。

  一下車，兩人就看到了不遠處滿臉是血躺著的小男孩，兩人急忙抬著擔架過去。

  不過，來到小男孩的身前，兩人才看清蹲在地上的蘇陽和林峰兩人。

  「林主任？」

  「蘇陽？」

  兩個急救人員有些驚訝，接到120急救電話，救護車就迅速趕來了，沒有想到科內的輪轉醫生和普外的林主任都在，這個患者運氣也太好了吧。

  「恩，這個患者傷的很重，顱內和腹腔都有出血，預估肋骨還有骨折，但是出血已經被蘇醫生用體外按壓緊急止住了。在搬運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到這一點。」

  林峰快速的交待了小男孩的情況。

  「蘇醫生？」

  兩人看了看正在按壓腹部止血點的蘇陽。

  「恩，我懷疑患者肝臟破裂出血，現在已經從腹部按壓住了出血點。」

  蘇陽按照系統的標示點，不斷的細微調整著按壓的位置和力度，一邊解釋道。

  「什麼？」

  小護士看著蘇陽，滿臉的驚訝。

  「體外按壓出血點？蘇醫生你確定？」

  說話的是急診的醫生魏成，他是高年資的急診醫生了，今天排到出救護車的班。一聽說是高空墜落傷，傷者還是五歲小男孩，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妙。高空墜落傷，最關鍵的就是受傷後到上手術台的這段時間，間隔越短越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在跟死神賽跑。

  「嗯，一直到上手術台之前，我必須要壓住他腹腔內的出血點。」

  魏成感覺到無比的驚訝，就算是開腹探查手術，有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手術視野，尚且找不到出血點，更不用說像蘇陽這樣在體外進行按壓止血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難道蘇陽有透視眼？

  「林主任，這？」

  魏成看著林峰，一臉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蘇醫生的操作確實起到止血的效果了，去的路上你配合蘇醫生繼續按壓止血，我來安排普外的手術。」

  林峰點點頭解釋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向魏成確認了蘇陽的操作是有效的。

  「我知道了。」

  魏成沉聲說道。

  很快，魏成和護士小心的將小男孩搬上了擔架，這個過程中，蘇陽一直全神貫注，跟隨著小男孩移動，不斷細微調整著按壓的力度和位置，而後枕動脈的按壓，已經由林峰接手了。

  「蘇醫生，你是怎麼確定患者腹腔內的出血點的？」

  坐在救護車的車廂里，魏成還是忍不住問起蘇陽，蘇陽這一手體外按壓止血，在急救裡面，簡直就是神技阿。有多少外傷導致肝脾破裂出血的病人，都是還沒等到上手術室，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的，要是能夠學到這一手，像高空墜落這種危重的外傷病人，死亡率簡直就會直線下降了。

  「魏老師，我自己研究了一點戰地徒手止血的技術，沒想到這會用上了。」

  蘇陽只能這麼回答道，而且，他如果將操作中的細微感受和經驗記錄下來，也足以成為一篇很好的論文了。

  「真是後生可畏阿，年輕人就要有這樣鑽研的精神，小蘇你才輪轉一個月吧，加油，爭取留下來。」

  魏成有些欣賞的看著蘇陽，年輕人，就是要有這樣的鑽研的專業精神。不過，留在市一院，成為正式醫生的難度，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當初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留了下來。

  蘇陽看了看躺在擔架上面呼吸仍然微弱但卻平緩許多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坐在小男孩身邊，一臉擔心和憂慮的女孩。

  有親人真好啊！

  很快，救護車就到了醫院的門口，院前已經準備好的急診護士和普外的醫生雷浩，上前來將後車廂打開，蘇陽和林峰，維持著徒手止血的姿勢，和小男孩一起下來了。

  因為林峰已經打過了電話，這會普外已經準備了好了手術的一切。

  「小蘇，等會的開腹探查手術，你來做我的一助。」

  林峰看了看還在按壓著小男孩腹部出血點的蘇陽，這個年輕人，在徒手止血方面有這樣的造詣，那麼他肯定是具備極其罕見的視覺空間轉換能力。

  「主任？」

  雷浩疑惑的詢問著林峰，主任打電話來以後，他就準備好了手術，他還以為他作為一助來配合主任手術呢。

  要知道，做主任一助的機會，也不是時常都有的，一般只有高年資的醫生有這樣的機會，雷浩只是聘用人員，離轉正還遙遙無期呢，要是能在主任面前表現一下，機會就大了。

  「你做二助吧。」

  林峰簡短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

  「我知道了。」

  雷浩悶悶的回答道，又看了看正在進行腹外按壓止血的蘇陽，急診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神人，一個輪轉醫生，都有這樣的技術了？

  二十分鐘後。

  第三手術室。

  小男孩帶著呼吸面罩，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麻醉已經準備好了。

  林峰和雷浩，都已經穿上了全套的手術衣，戴上了手套，準備手術，蘇陽仍然按壓著小男孩的腹內止血點。

  從開始到現在，蘇陽已經整整按壓了三十多分鐘，饒是他體力還可以，雙手也已經非常酸痛了。

  「小蘇，可以放開了，去洗手吧，活動一下雙手，等下配合我的手術。」

  林峰看著額頭已經滿是汗珠的蘇陽，溫和的說道，一改往常的強硬和霸道的作風，對於有才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欣賞。

  站在周圍的器械護士、麻醉醫生還有雷浩，都一臉詫異的看著蘇陽，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林主任這麼溫和的對一個輪轉醫生說話。

  而且，還可以做林主任的一助，這是多少輪轉、規培、聘用乃至正式醫生都求而不得的機會。

  「好的主任。」

  蘇陽的雙手現在已經麻木了，他確實需要活動一下。

  他輕輕的放開了手，經過半個小時的按壓，一時半會，小男孩腹腔內肝臟破裂位置的出血，已經減少了許多，就算是短暫的放開，只要開腹找到出血點，修復血管，很快就可以止血了。

  從手術室出來，蘇陽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雙手，用力甩了加下，待雙手恢復了，他才到手術室的更衣間換上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跟著刷手、沖手，再擦乾，雙手抬舉過胸前，重新回到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