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讓步

  「今天你要去IBM嗎？」

  「是的，我要去IBM。」

  「我能一起去嗎？」

  「是的，可以。」

  看著需要丹尼幫助才能上車的麥吉爾，李子濤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仁慈了。

  這個小混蛋現在連『爸爸』都不叫了，要麼是『喂，』『嘿，』『那個。』不然就是像剛才一樣直入主題。

  「起碼, 這能證明他不是個囉嗦的人。」李子濤自我安慰。

  「托馬斯，這是麥吉爾……這位是托馬斯·沃森先生，他是IBM的CEO。」

  「萊昂·索蘭，實驗室主管……實驗室首席負責人，卡勒斯……」

  為麥吉爾介紹了所有人，他就饒有興趣的待在實驗室里，雖然這裡的實驗室完全沒有加州的好，但他又不知道。

  李子濤認為他是在惹自己生氣，也許是為了報復自己沒有陪在他身邊，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誰知道呢！

  「孩子都這麼讓人頭疼嗎？」看著麥吉爾的背影，李子濤苦笑地說。

  「頭疼？拜託，這只是開始，只有入土的時候才能真正解脫。」提起孩子，托馬斯表現的更無奈。

  他的兒子幾乎都不跟他說話，大兒子目前在好萊塢做燈光師，每個月領著微薄的薪水，住在只要衝水全樓人都能聽到的公寓裡。

  二兒子在紐約，住在布魯克林，是個服裝設計師，雖然到目前為止也沒人投資他所設計的……那堆東西。

  老三和老四留在他身邊，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吃老爹。

  老五, 也就是他的小女兒，是最讓托馬斯省心的，她正在上大學，希望這次等來的不會是又一次失望。

  「這樣來看我很幸運。」聽到托馬斯的情況，李子濤覺得自己都要開香檳了。

  孩子們都是上天派來折磨人的嗎？

  小小的抱怨結束，李子濤又安然接受這些，誰小時候還不是個熊孩子了。

  「IBM一直在燒錢，所以，這次告訴我點好消息。」和托馬斯在平整的草坪上散步，李子濤需要點好消息來安撫自己。

  「很遺憾，沒有。」托馬斯攤手說道。

  這是無法改變的，但又不是他的錯，是自己面前這位需要成果的男人，不停的在向IBM實驗室里砸錢。

  不計得失，不計後果的砸錢，在托馬斯看來就是如此。

  加州實驗室浪費了太多的錢，簡直要讓整個董事會都瘋掉，所有的盈利又再次投入到無休止的研發里。

  僅憑政府和學校的訂單，根本無法養活IBM, 特別是在擁有一個『吞金獸』實驗室後。

  「別抱怨, 托馬斯，你該知道研發的重要性。」李子濤笑著揮手，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

  要是從前他這麼說的話，李子濤只會當做什麼也沒聽到，轉身離開，順便在股東會上談談重選CEO的問題。

  「我知道，但你也該知道，公司最重要的是盈利，如果無法看到收益，就沒有人會繼續待下去。」

  「誰要走嗎？」李子濤有興趣的問道：「是的話，讓他把報價單交給我。」

  李子濤不介意再吃進一部分的股份，因為，加州實驗室有更近一步的成果了。

  更正確的說法是，實驗室和加州大學的共同努力。

  網絡，在大型……不，正確來說該是『巨型機』建造成功後，李子濤就提出了網絡的概念。

  但是，到目前為止它仍只是一個雛形，他們做到了從實驗室向加州大學傳輸信號，僅此而已。

  不過在李子濤來看，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對於任何一個知曉未來的人來說都是如此。

  未來的網絡就是精神大麻，為了讓大家的精神儘快得到滿足，李子濤認為有必要讓沒用的『網際網路』快點出現。

  其實就目前的時代來說，它是個完全沒用且會浪費大量資金的『廢品，』因為完全不具備被需求的必要。

  看看現在購買Legend boy的都有誰，國防部，L-BhG的計算中心，IBM自己的實驗中心，加州大學，芝加哥大學，哈佛……

  還有幾個資金雄厚的公立大學，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感興趣的人在得知價格和它脆弱的程度後，會在30秒內打消念頭，不感興趣的人……依然不感興趣。

  出售這些機器的盈利遠遠不夠填補『實驗黑洞，』現在全靠其他業務在支撐。

  穿孔卡片，員工計時系統、磅秤、自動切肉機、商用處理器等等，這些業務正在支撐著IBM。

  但是，黑洞吸金的速度越來越快，董事們遲早會受不了的。

  「查理，你到底明不明白，這些都是無用的……我承認LDY是個好點子，但它目前不會成為主流，也無法做到，

  我們需要先放緩腳步，慢慢來，而不是一口吃個胖子。」

  托馬斯不想看到股東會鬧僵，又或者誰退出，他只想要和平的解決這件事，讓IBM恢復正常。

  「怎麼做？」李子濤想聽聽他的意見。

  也該說是整個董事會的意見，在他還沒抵達山景城之前，相信他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

  「暫停……山景城的實驗室全面關閉，洛杉磯實驗室關閉一半，實驗撥款消減百分之80。」

  「不可能。」

  「這些都可以商量，說說你的條件。」托馬斯看著他說。

  「山景城實驗室關閉，裡面的研究員我要帶走，洛杉磯實驗室不會關閉，但可以有選擇的裁掉一部分人。」

  「至於實驗撥款……消減百分之20。」李子濤不想提裁員兩個字，但他別無選擇。

  除非他真的想要和董事會鬧僵，逼整個管理團隊出走。

  因為他很清楚，堅持向實驗室撥款得罪了太多的人，包括年底分紅減少的高、中層管理。

  「這樣不行，現在不是30年代。」托馬斯是在告訴他，現在大家不缺其他選擇。

  李子濤在認真思考，因為這很麻煩，他需要這些有經驗的管理者和員工，他們把IBM經營的非常好。

  沒誰想自尋煩惱，李子濤也一樣，誰會想要把表演優異的員工開除嗎？

  要麼他是個瘋子，要麼他受到員工的威脅，對方有可能會頂替他的位置，所以，還是在沒發生前把他『請』走的好。

  而這兩種情況對他來說都不存在，李子濤需要做的就是讓一切步入正軌，前提是他願意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