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愛支撐不起生活

  顧瑾盛燕窩的手一頓，漫不經心的看向那位小護士。

  「抱歉！我還有事！」

  那一眼看似輕飄飄，卻把小護士嚇得不輕，連忙收拾完東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季曉：「.」

  她寧願餓死。

  「不吃的話我就把安安送走了。」

  言下之意是要麼餓著肚子一個人待著，要麼吃得飽飽的抱兒子。

  識時務者為俊傑，季曉想，她為的是眼巴巴等著抱的兒子。

  季曉接過顧瑾盛好的燕窩，喝了一大口下去，入口滑膩清甜，下肚之後連帶著整個胃都暖暖的，舒暢了很多。

  「再喝點。」

  顧瑾又替她盛了一點。

  「.」

  最後等季曉是在喝不下了的時候，顧瑾才心滿意足的把安安抱到季曉的床上，見安安迫不及待的往季曉懷裡鑽，顧瑾叮囑，「媽媽肚子裡有小寶寶，你小心點。」

  安安眨著眼睛看了看季曉，又看了看季曉隆起的小腹，像是真的明白了一樣，動作果然輕了不少。

  季曉捏著安安肥嘟嘟的小臉，笑了起來。

  這是幾天下來，季曉第一次真正開心的笑。

  顧瑾眉眼柔和了起來。

  「可以原諒我嗎？」

  他輕聲。

  季曉心口突然一跳，嘴角有些僵了，低垂著的睫毛顫了顫。

  原諒？

  她想起他當時狠厲的模樣，不像是會說出乞求她原諒的話的樣子。

  「安安，你問問媽媽，問她怎麼樣才能原諒爸爸？」

  顧瑾放軟了聲音，揪住了安安的一隻手，詢問。

  「爸爸！媽媽！」

  安安看了眼顧瑾，又看了眼曉曉，小手揪著兩人的手，像是要把他們放在一起。

  季曉的嘴角有些繃不住的彎了起來，白淨的手捏著安安肥嘟嘟的手腕，順便把他的另一隻手也拽了回來。

  真是夠幼稚的。

  「爸爸！」

  安安還嚷嚷著想把顧瑾的手拉過來跟季曉放在一起。

  季曉又把他的手拉了回來，柔聲，「再鬧打你哦。」

  小安安不動了，只是眨著大眼睛看著爸爸。

  顧瑾失笑，滿是柔意的坐在安安另一側，自己把手覆在季曉的手背上，「兒子也想爸爸媽媽和好。」

  季曉眼皮跳了跳。

  她不想和好。

  一整天下來，季曉的情緒好了不少，卻還是沒有主動跟顧瑾說話。

  顧瑾也沒有強求，只要她能開心一點就好。

  晚上，在季曉吃了晚餐休息了之後，顧瑾把安安送回了老宅。

  「出來喝酒。」

  顧瑾給陸明軒打了個電話。

  「你不去照顧曉曉，喝什麼酒？」陸明軒問。

  「來不來？」

  「來來來。」

  十分鐘後，幾個人聚在經常聚的包廂里，陸明軒一隻手挽著沈依依，一隻手搭在沙發邊緣，看著顧瑾。

  「看你這樣，是曉曉還在跟你生氣？」

  顧瑾沒有吭聲，悶聲喝了一口酒下肚。

  「對於女孩子，你要學會示弱，她想要什麼你給她就是了，你得讓她心軟下來，別一整天繃著臉。」

  陸明軒在得知季曉肚子裡懷的是顧瑾的孩子之後，就知道這兩人是無論如何都分不開了，當務之急是要哄好季曉的情緒。

  再怎麼樣，也好過這樣疏離的避不相見的好。

  「示弱？我沒有嗎？可我一旦提起，她就發了瘋一樣的讓我滾，要麼就求我，讓我跟她離婚。」

  現在他在季曉面前是一聲大氣都不敢喘。

  「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麼？」

  陸明軒在得知了當時的情形之後魂都快嚇沒了，他真覺得顧瑾瘋了，居然能對季曉說出那麼狠的話。

  她不恨他才怪！

  顧瑾抿著唇，有股熱氣在胸口翻滾。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畜生的說出那些話，他的本意是不想離婚，是想證明自己離了她也可以過的很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怒的？

  從何昔年出現之後嗎？

  他開始嫉妒，開始瘋狂的嫉妒，嫉妒在她身邊出現了別的男人，嫉妒那個男人可以參與她的餘生，而他？

  卻以為失去她而變得一無所有。

  「不管她再怎麼鬧，我也不可能放她走。」

  鬧便鬧，就算是死，季曉也要死在他的懷裡。

  「那你也要改變一下你自己，女孩子需要呵護，更何況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你更要注意她的情緒。」沈依依忍不住在旁邊插了一句。

  「我知道。」

  他想呵護，可她總拒絕他的靠近。

  「明天我去看看曉曉吧，我跟她聊得來，可以勸勸她。」

  「好。」

  顧瑾應下。

  季曉只是不願意搭理他而已，別人的話她還是會聽的。

  ——

  第二天一早，季曉睡醒沒有看見顧瑾，反而看見了沈依依。

  「醒啦？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嘛。」

  沈依依放下包，坐在病床邊。

  「依依。」

  季曉笑著跟她打招呼。

  「今天沒看見顧瑾，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沈依依調侃。

  季曉笑而不語，不過說實在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今早明軒送我來的時候，跟我說，他昨晚給顧家伯父伯母打了個電話，說是把顧瑾對你的惡行都告訴他們二老了，現在顧瑾被喊回家教訓去咯。」

  「啊？」

  季曉訝異的睜大雙眼，然後眉眼彎彎，「還是明軒哥懂我。」

  「但這還遠遠不夠，那位顧少爺把你折騰成這樣，曉曉，你一定很恨吧？」

  沈依依問。

  季曉想了想，「恨倒談不上，就是覺得累。」

  她越來越想離開，過點舒適自在的日子。

  「如果他這麼對你你都談不上恨，曉曉，你是不是應該問問你自己的心，是不是還愛著顧瑾，如果你們真的分開了，真的不會後悔嗎？」

  「.」

  季曉明白了，這又是一個說客。

  對於對顧瑾的愛，季曉從未否認過，哪怕是到了現在，那份愛意也是依舊強烈的。

  但是。

  愛支撐不起生活，也改變不了她對一個人的失望。

  ——

  中午的時候顧瑾帶了午飯過來，身後還跟著顧母。

  「吃飯了。」

  聽到顧瑾的聲音，季曉稍稍抬眸，卻見到他右邊臉上清晰的巴掌印。

  季曉想到沈依依說的，看來確實是教訓了，還挺狠的。

  「曉曉啊，前陣子我就想來看你的，可這小子不讓，今天我才知道，這混小子居然這麼對你！」顧母心疼的拉住季曉的手，「我今天早上跟你爸已經好好地教訓過這小子了，你放心，他以後絕對不敢再這麼對你了！」

  「我」

  季曉張口，還沒能說話，就聽見顧瑾透著些可憐的聲音。

  「是，老婆，你要是不原諒我，回家我爸又要教訓我了。」末了，他還補了一句，「高中時候因為我不聽話，我把曾經打斷過我的兩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