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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00:09 作者: 金波灩灩
「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就預祝你能成功吧!」
文清向小胡擺了擺手,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她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知道謝鋼不能這樣早就睡,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今天畢竟是結婚登記的第一天,雖然工作都忙,沒法在一起卿卿我我,但還是有不同的感覺。她剛剛不好意思當著郭雨佳的面說什麼,現在總要補回來。
說了一小會兒悄悄話,文清捨不得再耽誤謝鋼的時間了,他已經耽誤了一白天的時間了,就說:「你去工作吧,早些睡!」放下了電話。
文清原想看科里情況,如果能有機會就與謝鋼正式慶祝一下,可是事與願違,接下來的一周多時間差不多是文清進骨科以來最難熬的時光。
與科里發生糾紛的那位病人第二天做了開窗引流術,但術後病情一度好轉後又加重了,於是矛盾變得更加嚴重。恰好這個病人的一個親戚在省城電視台工作,結果媒體介入了。
文清看了報導,從醫學角度看來有失偏頗,但是畢竟學醫的人是少數,輿論導向的力量非常之大,醫院和骨科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且作為這例手術的術者,高主任也承擔了很大的衝擊,他從醫這麼多年的聲譽受到了影響。
科內的正常工作完全被打亂了,每天都有很多記者前來採訪。雖然骨科的醫護人員不負責任何接待工作,但這麼多人的到來本就是嚴重的干擾,更何況還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文清做為總住院醫也接受了一個任務,每天向院裡提供病人病情變化的匯報,以供醫院與病人家屬及媒體進行交涉,這要求她必須準確地做出描述,而且還要有預見性地提出病情發展方向。
很快,病例進入了醫療糾紛的審理程序,文清依舊負責提供醫療文書工作。在接下來的周六,她一直守在醫院。鑑於科內的情況,文清嚴禁謝鋼過來。
巧的是謝鋼也非常忙碌,他親自帶著人白天談判,晚上則修改方案,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於是他們第一次連續七八天沒見面。當然原定去見謝鋼媽媽的計劃也推遲了。
再一個周末到了,事態有所緩和,文清和謝鋼約好,把上周應該做的事情補上,去看謝鋼的媽媽。
一早,他們就驅車向鋼都開去,路上,謝鋼問:「你們骨科的那位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不太好,看樣子有可能發展成為慢性骨髓炎。」文清說:「若是病情依舊惡化下去,威脅到生命,就有可能需要截肢。」
「我當時骨折是不是也存在著這樣的風險?」
「理論上是存在的。」
「文清,所以我一想到我兩次受傷都遇到了你,而且都順利地治好了病,重新恢復了健康,心靈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洗滌和淨化,我就非常感謝你,也感謝命運,然後每天都心情特別好,也充滿了力量。」
「你住院時,我見到你的笑臉就想,這個人真是充滿著正能量呢!看來我一點也沒看錯。」
謝鋼向著文清笑著,「你多看看我的笑臉,把科里的煩心事忘掉。」
「其實也不是煩心,畢竟現在已經好多了。胡醫生的父親因為兒子是管床醫生受到牽連出面干預了,電視台的報導也更公正了一些。」文清說「我是在為高主任不平,他在這個事件里受到波及時極不公平的。這台手術不管哪一位醫生做,結果可能都是這樣。」
「高主任心情如何?」
「他還好,我去勸他,他還勸我不要想太多呢。」文清說:「這兩年他一直說要退下來,不管科里的行政工作,只帶年輕醫生做做手術。只不過我們骨科前幾年連續走了幾位教授副教授,科里特別缺乏中堅力量。這一次,他徹底下了決心,要嚴副主任頂上來,負責起骨科的工作,對我也提了要求,明年一定要晉升副主任醫師,然後負責一個組的醫療工作。」
「長江後浪推前浪,高主任這樣想也對。」謝鋼說:「我看高主任也不會真正介意這樣的事情,他在骨科泰山北斗的地位也不會受到這些污衊影響。」
「我就是不理解,其實這次骨科在治療上真沒有任何問題,卻鬧得沸沸揚揚。而有時工作上有一些差錯,反倒不會有人發現,結果平安無事。」文清坦白地說:「醫生也是人,也會犯各種錯誤,我們平時發現別的醫生犯的錯誤,都不會說出來,反而會幫忙遮掩幾分。我曾發現一次明顯的醫療差錯,因為沒有人追究,最後就那樣過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現實就是這樣,永遠不可能黑白分明,就像這次骨科的事情,還是靠胡醫生的父親出面才能解決。但不管怎麼樣,好人最終沒有受到冤屈,也就算是很好的結局了。」謝鋼又說:「至於你所發現的任何問題,你只要盡你所能去糾正彌補,也就不必再有內疚之心,畢竟你說的對,醫生也是人,不可能不犯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婆媳
文清細想謝鋼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你這樣一說,我心裡又舒服一些。」
「說起來,當醫生的也真不容易,工作忙也就罷了,責任還特別大,遇到不講理的人還要忍讓,再若像你這樣不肯收紅包的,每個月的收入也沒多少。護士們比起你們醫生更要差上一籌了,還不如我們的售樓小姐呢。」
「那明天我去你那裡當售樓小姐吧。」文清笑著說:「只怕我一套房子也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