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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00:09 作者: 金波灩灩
文清的臉繃起來了,「謝總,昨晚你沒回醫院?」
病人是不允許隨便離開醫院的,但如謝鋼這樣的,也不必要求太嚴,只是一夜未歸還是不合適。
謝鋼看著一臉認真的文清,知道自己一定又要挨訓了,他苦笑著點點頭說:「是,回去住了一夜。」他若是不住一夜,怎麼能今天早晨來接她呢。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文清嚴肅地說:「你畢竟是醫院的病人,還是要遵守醫院的規章制度。這樣也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
「是,文醫生,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謝鋼被文清訓了,心裡反倒覺得甜絲絲的,以後要是有她一直訓著自己,應該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吧。想到這裡謝鋼覺得自己要更仔細斟酌計劃,命運給了他第三次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錯過了。
文清訓過了謝鋼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畢竟還坐著人家的車呢。她緩和了語氣說:「謝總,我這個人說話很直接,你不要介意。」
「我了解,我還知道你這樣說是為了我好。」謝鋼笑著說:「我願意別人對我實話實說。」
文清也就釋然了,她給謝鋼講起了注意事項,「謝總雖然恢復很好,但是三個月內還是不要用傷腿,三個月後雖然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不定不能做高強度的運動,過了半年後才能完全恢復。到一年後,擇期將鋼板取出,這次手術才算全部完成。」
「我一定聽文醫生的話,把腿治好。」謝鋼笑著說:「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腿出了問題,不是給文醫生丟臉了嗎?」
文清也笑了,「腿是你的,為了自己,你才應該更加保重才對。」
「是,是。」謝鋼應著,不經意地問她:「聽說你家裡還有奶奶?」
「是啊,我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文清說:「奶奶得了腦出血,現在一側肢體癱瘓了,話也說不太清,就是特別想我陪著她,我現在又做了總住院醫,每周只能抽出一天陪她。」
「怪不得你連買衣服的事都委託趙護士呢!」謝鋼也感慨,「當醫生真不容易!」
「你怎麼知道這衣服是趙紅幫我買的?」文清奇怪地問。
「我路過值班室聽到了你們的談話。」謝鋼有些窘,他時常坐著輪椅在骨科病房的走廊里轉,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文清並沒有在意,值班室本就不是隱私的地方,她接過先前謝鋼的話感慨地說:「病人要是都是你這樣的理解我們醫生的就好了。其實,醫生也是人,並不是萬能的,可很多病人對醫生要求特別高,總想達到不可能的目標,結果醫療糾紛特別多。」
「是啊,現在社會上存在著各種的矛盾衝突,也會影射到醫院裡,有很多時候,醫院就成了一些社會問題的出氣筒。」
「正是這樣……」
兩人說說話,車就進了醫院,文清又扶著謝鋼挪到了輪椅上,幫著老孫把謝鋼推進了病房。
下一個周末,文清在電梯間裡又碰到了謝鋼,坐在他的車裡後,謝鋼看出她有些奇怪,就解釋說:「我每周末都要去城東辦點事,恰好與文醫生的時間是一致的,所以以後都一起走吧。」
「噢,是這樣啊,那我可借光了。」文清馬上就信了,並覺得自己滿幸運的,每周都能搭上順風車。
車上的談話照舊生動而有趣,文清到家時笑著向謝鋼道謝,然後道別。謝鋼問:「文醫生,明天早上我讓老孫來接你吧,他正好也沒事。」
「不用了,你們都很忙,我自己回去。」文清很堅決地擺手,向儷景小區裡面走去。
謝鋼一直目送文清的背影轉過一幢樓房,才示意老孫把車開走,他心裡回想著文清的臉,皮膚非常白淨,配上清秀的五官,特別的耐看,特別是她的那雙眼睛,格外的清徹,就是在做了一夜手術後帶了些紅絲,也絲毫不能減損那雙眼睛純真和執著的目光,一如十年前,他剛剛認識她時。
高二時的暑假,在省里舉辦的一次比賽中,作為鋼城的學生代表,謝鋼與省城的學生代表文清相遇了,比賽和集訓共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那時候他就被單純好學,一身書香氣息的文清吸引了。
但青澀少年只敢偷偷在背後看著心中的女孩,到了比賽結束,他回想起來,竟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同文清單獨說過,更不用說留下聯繫方式之類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謝鋼也將這段記憶放到了大腦深處。那一次的競賽取得的好成績給他打開了一道通往高等學府的大門。此後他順利地上了大學,交了女朋友,與別的學生一樣過著天之驕子般的學生生涯。
直到有一天,年青氣盛的他在街頭與過去打過架的人相遇了,然後發生了衝突。結果,他自己受了輕傷,對方被他造成輕傷害,而與他在一起的女朋友卻被對方誤傷,送到醫院時已經流血過多身亡了。
看著女朋友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的消失,謝鋼崩潰了。之後,他因為被判了刑,學校開除了他、親友們埋怨他、女朋友的父母刻骨仇恨他,幾個月的□□後他滑入了人生更深的深淵。那一段時光,他不知自己是怎麼過的,酗酒不能讓他完全醉死過去,他開始吸毒,渾渾噩噩地活著。
做為一個賭場的打手,打架是少不了受傷的,他再一次遇到文清,當時的他有如行屍走肉,根本沒有注意為他縫合傷口的醫生。但當她皺起眉頭訓斥自己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