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殺出鐵圍
2023-12-06 22:46:13 作者: 曼卿小饅頭
「你被酆都帝君帶下來的。」辭雪望著我,怔怔地說。
「酆都帝君?是那個……」我在腦海里對這個名字有淺淺的印象,一個穿著黑金袍子的男人,可是卻表達不出對他形象和身份的描述。
慫慫又開始長篇大論一頓喵,喵完以後,辭雪握著我的手,一陣綠光鑽進我的身體,我左看看有看看也沒什麼變化,沒想起什麼東西來。
「灌了點鬼氣好不好使啊?喂,能聽懂我說話嗎?潑婦?」慫慫沖我吼道。
靠,敢情這就是翻譯啊!
「你才潑婦。」我伸手拍了它一下,被慫慫很敏捷地避開了。
「你們倆都不考慮考慮怎麼出去?這個結界我完全沒有辦法攻破,不用指望,我所有的法力一點都使不出來。潑婦你也夠了,你現在就是靈魂狀態,元神被封著也相當於廢柴,只有吳辭雪還有點力量,想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吧!」慫慫用前爪撥弄了一下辭雪。
慫慫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風雲突變,艷陽天瞬間變成了陰天,越來越暗,最後暗無天日,我們三個不到一分鐘內就陷入了抓瞎的狀態。我了個去,門窗外全是惡鬼玩命往裡面擠進來的樣子,恐怖到沒有形容詞能描述,辭雪抓著我的手都在發抖,慫慫更是垂著尾巴一副要嚇尿的慫樣。
一股強大的力量滲透進我家的所有角落,我感覺我的一切都被碾壓,冰涼、莊嚴、無法抗拒。就在我瑟瑟發抖看著周遭恐怖之極的一切時,一個人走了進來,嚴格來說,是穿牆而過直接飄進來的,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想不起來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我叫陳伽爾,辭雪被危牆壓死,慫慫是無淨……
我又見到他了。
「節哀順變。」酆都帝君淡淡地說。
「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我問道。
「保護你的權宜之計,蒹葭得到了息壤,力量太強大。你強行取心,只會激化天煞殘陣,到時候生靈塗炭。」他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語調。
「外面,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從來都不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像活在楚門的世界裡,我的記憶可以隨時被更改,我的生活可以隨時被打亂,我去哪裡決定不了,我……」我說著說著,就哭了。
慫慫哆哆嗦嗦抱著我的腳,換做在人間,它現在應該尿了吧……
「你本來就擁有全部的記憶,因為元神沒辦法分成兩個,不管你怎麼否認你不是流光,但是你的靈魂就是她。你想要變成陳伽爾,不必背負沉重的恩怨,只有你想要的生活。我,我們每個人,都遵從你的意願,你自己封印元靈交給我保管,如今也依約還給你,你想要甦醒誰也攔不住。即使你失憶,看到我第一眼,你也知道,我是誰。你是螭女,名流光,換多少個名字投胎多少次,本質都不變。所謂你失去記憶,只是流光封印法力和記憶,讓自己換個身份安寧做人。」酆都帝君緩緩道,可每個字都對我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我知道,他沒騙我……從我第一眼看到他,我知道那件不該知道的事情開始,我的記憶越來越藏不住秘密。甚至,雲州屠殺那一夜,我對全城無辜百姓做了什麼……
「等我把陽間收拾乾淨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人死了的,不能復生,你也已經甦醒了,無法再沉睡逃避下去了,回去之後,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自己選擇吧,我只能幫到這裡。」酆都帝君語氣似是輕嘆。
「敖晟……他,他真的……」我哽咽著問。
「人有所念,有人成全。他和流光的事情,到了該了結的時候。」酆都帝君說完這句話,帶著辭雪消失。
我的房子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陽光燦爛,迷霧重重。我知道自己是誰,雖然被喊著流光,我依舊在心裡默念,陳伽爾,我是陳伽爾。
賤貓,過來。」我失魂落魄地發呆,拎著慫慫的頸後皮把它抱到膝蓋上。摸著它的腦袋問:「你說,回到人間,我們做什麼呢?」
「你賣肉,我數錢。」慫慫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拍了一下它的小腦袋,說:「扯淡,我是認真的,我打算回律所去當律師,你不要再給我闖禍,惹這些妖魔鬼怪回來。」
「切,你恢復法力,跟我完全不是一個level,要闖禍你動個手指地動山搖,我頂多翻箱倒櫃能比得上你?」慫慫不屑地說。
聽它這麼一說,我突發奇想道:「既然來到地府,我們不如去看看老朋友吧!反正回去也看不到了。」我的指尖繚繞紫光,心裡的念頭,是想去尋找敖晟,就是這個念頭讓我瞬間得到了流光的部分法力。
「什麼老朋友?」慫慫回頭瞥我一眼。
「我去看方煊,你去看看,無淨。」我脫口而出。
「你有病啊,這是地府誒,現在七月,你信不信跑出去分分鐘被惡鬼撕得粉碎。」慫慫跳下我的膝蓋,極度鄙視地說。
我一把揪住它的尾巴:「有我在,你怕什麼!走!」
「我滴個親娘,變回流光比以前還操蛋,這種潑婦沒法伺候好嘛,大爺我現在沒有法力,要死要死啊!喂,餵……救命!」慫慫不滿大叫。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大門,門前擠滿了厲鬼,一個賽一個丑,張牙舞爪想要進來。慫慫站在我的肩頭,我隨手摘下院子裡的樹枝,運起法力揮動樹枝將厲鬼打碎,趁著這個空隙一個箭步衝出去,我擦鋪天蓋地的惡鬼衝來,我感覺像是進了屠宰場,手腳頭心肝肺膽腸胰亂排列組合四處亂飛,我的樹枝閃著紫色光芒,一打一個準。追上來想要噬咬的惡鬼有點害怕,也不敢貿然衝上來。
「哇,帥氣,潑婦繼續!」慫慫跟騎馬一樣在我肩上嘚瑟大叫。
突然,我面前出現一個丑得沒法形容的惡鬼,渾身乾癟,到處都是被啃食的痕跡,幾乎看不出生前是什麼生靈,就在我要揮手用樹枝打下去的時候,慫慫突然大喊:「別!別!那是玄月狐!」
但我下手太快,樹枝已經觸及它的頭部,姑且能稱之為頭,慫慫跳下肩頭撞開我的手,我握著樹枝有點心神未定。那個惡鬼怵怵地看著我,一動不動。這時候其他惡鬼見一隻貓跳下來,不由分說就要撲上去,我趕緊勾腳一踢,慫慫借勢調回肩頭,但是屁股上還是被撓了一個血爪印。
「流……」它還沒來得及說出我的名字,就被淹沒在惡鬼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