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家滅門

  「方煊！」我伸著手，就這麼看著他掉下去了。

  敖晟火速被抬起送往手術室，而樓下躺著一個人，沒流什麼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愣愣站在那裡，看著警察護士醫生忙來忙去。

  蒹葭倏然出現，朝著我詭異笑笑，我整個人好似失去每一滴水分，形銷骨立。那種悲憤無力塞滿了我的胸腔，螭女，快甦醒啊！你的力量快甦醒啊，讓我殺了蒹葭！方卓赫的一家，算是因為我而滅門嗎？我顫抖著手，摸摸自己還跳動的心臟。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方煊不是忘記了我嗎？不是已經平靜地生活了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眼淚如奔涌萬里決潰高崖的瀑布，我的腳尖已經被淚****，整個人天旋地轉。我在手術室外坐著，一言不發。我問了自己無數遍，我心存悲憫，為什麼卻得到和千年前螭女一樣的結果！不斷的死亡，無法遏制的殺戮。

  這到底是為什麼？

  「陳伽爾！」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舉頭四望，卻什麼也沒看到。

  「無淨！」慫慫驚喜地喊叫道。

  「我是善聽，地藏菩薩坐下弟子。方煊真身乃是觀音柳，其家人也是觀音柳之葉，蒹葭現在已經得逞一物，接下來要去奪取息壤。你們快去將血玉手鐲找回來，息壤就在裡面！」無淨的聲音帶著鎮靜。

  「我知道了！」我答應下來。

  「無淨！無淨…」慫慫又喊了幾句，欲言又止。

  「無色，好好去找我的繼任者。」無淨淡淡地說。

  慫慫突然吼出來：「你為什麼要替我去死？」

  「我們都是命運的傀儡。」無淨的聲音漸漸飄散。

  慫慫跳到我腿上趴著，眼睛裡流著淚，它居然哭了！

  手術室終於亮起紅燈，敖晟被推了出來。他閉著眼睛，安靜躺在那裡。我坐在他床邊，聽著心電機一聲聲響著。

  有個人推門而入，赫然是雪焰！

  我緊張地站在敖晟跟前，問：「你來幹什麼？」

  雪焰輕巧地說：「攔著你！」

  「你丈夫被你害成這樣，你還要為虎作倀？」我聽著簡直一股火冒上頭。

  「他不是被我害成這樣的！是你，是你！幾千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雪焰逼近我。

  慫慫豎直尾巴，耳朵往後撇貼在腦袋上，嘴裡發出低聲嘶吼，傳說中的貓炸毛了！

  「你放屁！」我再也沒有退縮的餘地了。

  「現在，一切掌握在我和蒹葭的手裡，殺你是早晚的事情！」雪焰一如既往地自信。

  敖晟微弱地說道：「你不要為難她！」

  我回頭暼他一眼，心裡不忿地想，到底是誰為難誰啊！

  「潑婦，秒殺了這個賤貨吧！我看她不順眼很久了！唧唧歪歪！」慫慫舔舔自己的爪子。

  「斬龍刀！」我伸出手，空空一握，刀已然握在我手裡。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恰恰還是我們都在爭奪的寶物斬龍刀。但我只想快點結束戰鬥，我不希望茂茂和師非有什麼閃失。

  「喲，有本事就用這刀砍了我！」雪焰倚在椅子邊，挑釁地說。

  「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麼？」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是不敢殺她，但是我敢傷她。

  就在我舉刀的時候，一陣陰風吹來，刀上仿佛灌注了千鈞之力要劈開雪焰，我絲毫無法阻止，這一刀劈下去可能真會要了雪焰的命！我趕緊鬆開了手，卻因為刀上巨大力量的慣性，刀斜著飛向了病床上的敖晟，慫慫不顧一切跳起來，用貓腦袋頂了刀面一下，斬龍刀幾乎貼著敖晟的胸部飛回我手上。

  熾烈的白色火光勃然綻開，雪焰訝異地退開幾步。

  「誰？」她大叫。

  火光在我們和雪焰之間燒出明顯的分界線，整個病房都被封閉在一個結界裡，而我們猶如楚河漢界般對峙分明。

  血一樣的色彩在我視線里瀰漫起來，我突然知道是誰了，鬼應龍！或者，叫崇承，一定是他，除此以外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麼強大的法力。

  「去保護息壤！這裡我解決！」那個冰冷堅硬的聲音從虛空中透出來。

  雪焰喃喃道：「崇承，你是帶著無極火自投羅網？」

  「慫，你留下來保護敖晟，我去找劉師非。」我摸了摸慫慫，打算從樓上想辦法跳出去。

  我背後傳來一聲長嘯，金光四射，敖晟化龍將我捲起直飛雲霄。

  「你這樣會耗竭元氣而死！你！」雪焰在背後跳腳大叫。

  我抓著龍鱗問：「敖晟，你這樣真的會死嗎？你別管我了！」

  「我欠你一命，用一命來還，夠不夠？」敖晟認真地問道。

  「夠了！夠了！快下去，我不要你死！」我心急地想要下去。

  敖晟很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一頭從雲端上栽下去，我知道他已經有心無力了，我只好召喚出斬龍刀引導龍頭向醫院方向。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如果死了，我該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遠方一條大龍飛來，捲住了敖晟，看樣子像無色，可實際上是什夷，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龍身。

  城隍爺爺拎著我的背後領子口，嗔責了一句，道：「息壤在哪裡？」

  他將我帶離了敖晟身邊，我忍不住回頭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如果他還會好好的回來，不管是我還是螭女，都不想我們怨懟彼此吧！

  「問你息壤在哪裡呢？二，二…二傻子！」城隍爺爺揪著我的耳朵叫道。

  我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道：「劉師非，血玉鐲子在他那裡！」

  「你確定？」城隍爺爺有點意外。

  「當初我是把鐲子還給他了，應該在他那裡！」我無比確定地說。

  「我已經去找過了，他家根本沒有血玉鐲子。」城隍爺爺帶我在劉師非家樓下無人的地方降落。

  我火速跑上去敲他家的門，他家就他一個人在家打遊戲。

  「你那個血玉鐲子放哪裡了？」我跟他扯了半天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才裝成偶然想起問了這麼一句。

  「你給我那天，我後來去了工地，準備下班的時候，鐲子就不見了。我媽說那玩意看來也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丟了就丟了，以後再買。所以，我也不知道鐲子哪裡去了。」劉師非完全是當談資這麼隨口道。

  我心裡簡直是被戳成了蜂窩煤，關鍵時刻居然丟了！尼瑪把我丟了好不好！真受不了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