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跳樓自殺

  「天煞陣還沒破，你…」晟欲言又止。

  「說吧！什麼是天煞陣，用來幹什麼的，需要我做什麼！該我的本分，我不會搖頭的。」我已經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我只想做完我該做的事情，聽天由命。

  「用999顆人心，取心內鮮血，用特別的儀式陣法啟動，可奪萬魂，用以增強自己的力量，逆對天地。你保護好你自己，如果這999顆心臟里有一顆是你的，到時候日月失色，誰也擋不住！還有，我知道你懷疑是不是雪焰所為，我告訴你，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信！」晟此刻說話，一改往日的溫和，嚴厲無比。

  「那大樓的火，是她乾的吧？」我同樣咄咄逼人，說到這個份上，我真是惱火了。

  慫慫沒好氣地接了一句：「龍鱗是四海部族的，可焱火只有蛇龍部族能噴，這麼巧雪焰也在附近，更巧的是她還是蛇龍部族的！老泥鰍，我碰巧抓到你，碰巧手裡有個鍋，碰巧有八角茴香把你煮了，你不會怪我吧！」

  「是雪焰乾的又如何？」晟龍王氣急敗壞地反問。

  「她草菅人命無所謂，我草菅人命就要死是嗎？她為什麼放火？你說啊！」他不說這句還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氣炸了，這簡直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丟下一句：「無可奉告！」便消失了。

  小謝的電話打過來了，急促地說：「過來，法醫中心，好幾起挖心的案子，借你玄月狐用用！」

  我答應好後，在原地呆了半晌，心亂如麻。這到底是我，還是螭女？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出現在法醫中心的院子裡了，本以為可以平靜下去，雖然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幻想，但是當一切又起變故的時候，我還是必須面對下去。

  出示工作證，進入地下一層，六道鐵閘門還在，煥然一新的設施，那次女屍襲擊的事，以我將女屍擺回原地告終，所有人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鬼應龍，曹植與洛河龍女，一個不知所終，一個形神俱滅，時過境遷，說來也沒多久。

  「來了？」小謝抬頭看我一眼。

  他正專注地在解剖台上解剖屍體，見我來了後，隔著醫用口罩指著屍體道：「每具屍體都是割斷冠狀動脈，大量失血而死，胸腔里全是血液。手法，是人的話算很嫻熟，是其他眾生的話，也不錯了，乾淨利落。」

  「火是雪焰放的！我見過她了」我戴上口罩前，提了這麼一句。

  「什麼，你見過她？」小謝握刀的手一顫，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沉穩的他，神色陡然一變的瞬間。

  我戴好手套，走到解剖台，低頭看了看屍體，用手指划過死者的脖子，做了個切割的手勢，說：「當年，我是被晟殺死的。」

  小謝猛得抬頭，愣道：「敖晟？」停頓了幾秒鐘，他搖頭道：「我不信！」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記憶是不會騙我的！他用斬龍刀，殺了我！」我平靜地說。在走到法醫中心的半個小時裡，我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

  他很慢很慢地將骨鉗放回托盤裡，雙手撐著解剖台的邊緣，望著死者，很無奈地發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我覺得這件事我只能跟他說。他突然仰起頭，死死咬著下嘴唇，我看到他眼角處泛著微光，那尖銳的一道光線，肆無忌憚地刺進我的心，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可是眼淚莫名其妙還是湧出了眼角。

  慫慫蹲坐在角落，落寞地看著兩個悲傷的人，它一聲也沒吭，雖然慫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能讓無相傷心的事情，必然真的痛徹心扉。

  「我要去宰了雪焰，這絕對是她乾的！」小謝毫不猶豫地脫下手套，我伸手攔住他，他用力甩開我的手，一轉身就消失了。

  糟了，無相跟雪焰打起來，晟龍王必然牽扯進來，三龍相鬥後果不堪設想。

  我想追，可問題是他們是神仙，我什麼都不是，追到哪裡去都不知道。慫慫看著我一臉著急的樣子，慢悠悠地走出來，說：「他們的恩怨你最好別饞和，畢竟你已經不是兩千前的螭女，老這麼分不清自己是誰，活該天天挨打。」

  我替他收拾好解剖室里的一切，走到樓上去，心裡卻在猶豫要不要跟敖醫生打個電話，就在我拿著電話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茂茂的電話打進來了。

  「喂，伽爾！」她說。

  「什麼事？」我問。

  「程煜病危了，你趕緊過來，我們都在這裡！」聽語氣就知道她很著急。

  「我馬上來！」話剛說完，我轉念一想，不對啊，程煜的魂魄不是回去了麼？怎麼還出狀況。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往醫院去。

  今天這麼奔波我真累，恨不能也是個神仙可以飛過來飛過去。千辛萬苦跑到醫院，天已經接近傍晚了，也顧不得肚子餓什麼的，直奔四樓。

  還沒近病房，我就知道程煜為什麼病危了！雪焰挾持著程煜的魂魄，無相和晟龍王正跟她對峙。慫慫驚訝地嚎叫道：「那是斬龍刀！斬龍刀，我居然看見斬龍刀了！我不是作夢吧！斬龍刀…怎麼在個痤鬼身上，太煞風景了好嘛！」

  「快，去調血！」小吳衝出來，朝著那邊幾個正經過的護士說了一句，然後對程煜家人和我們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我們在努力，還有一線生機！別著急，別著急！」程煜的媽媽聽完就立刻哭上了，瑕瑕扶著阿姨安慰她。

  我看著窗台空中緊張的氣氛，如果多拖一刻，芋仔可能真的就要救不回了！我看了看周圍，四樓也不算高，當下心生一計，立刻衝刺跑出去，直接從窗台上跳出去，管他生死，先讓你們幾個手忙腳亂再說！

  我以為吸引了雪焰的注意力，會有個人來救我，另一個人好趁機救芋仔。結果我失算了，速度太快，沒有一個傢伙反應過來了，我就這麼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哐當」一聲巨響，我的身體從天而降…我的魂魄飛上半空，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只有腦袋在流血。還好，死相不是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