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洛神孽情

  「螭女，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二殿下！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洛河龍女跪在我腳下，聲淚俱下。

  我揮動斬龍刀，砍下了她的龍首，她的血飛濺而出，染紅了洛河邊盛開的櫻花。

  人龍不能結合，而我在曹植的面前，殺死了洛河龍女。曹植捧著龍首，一步一步離開了洛河，七步成詩，愛成往事。

  我想不到，亡靈花的由來，就是曹植求遍天下方士想復活洛河龍女，最終累及自己，二人竟然魂魄相合，成了這樣的怪物，同身同體，亦男亦女。

  「這一次，輪到你求我了吧！」這聲音尖利刺耳，是兩張面孔重迭在一起發聲，聽得我毛骨悚然。

  我當年的所作所為，怎麼這麼讓我無法理解！我為什麼要殺洛河龍女？我真的實在執行天條嗎？天哪，我又幹了什麼！我捂著腦袋痛苦不堪，我無法解釋，更想不通當年的螭女為何如此殘暴。

  「曹植，你悖逆天道！罪不容赦！」芋仔的聲音猶如深山洪鐘，氣勢磅礴，乃有帝王之氣。

  那怪物變作男相，皺眉不悅道：「曹丕，你奪我王位，這帳還沒完！」

  「就你這終日酒色，優柔寡斷的性格，魏國江山鐵定葬送在你手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有什麼好說！」芋仔語氣凌厲非凡。

  我顫抖著抬起手，輕輕觸摸到那怪物的靈體。

  曹丕親手餵曹植喝下摻毒的藥水，曹植眼角含淚，怨氣衝天。

  我捂著自己的嘴，完全不敢相信。可就在此時，一把劍捅了進來，那怪物悲鳴回頭，看到的卻是芋仔和慫慫一起握劍刺來的樣子。

  那怪物灰飛煙滅的一瞬間，我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完好無損地站在起火的大樓前。火勢終於小了下來，天上電閃雷鳴，大雨滂沱。我看到一條金色大龍在雲中飛動，我摸摸口袋裡的金色龍鱗，怔怔地出神。

  「你想問我，是不是我做的？」敖醫生站在我面前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看著他深棕色的眼睛。

  「龍鱗是我的，你可以算在我頭上。」他有些哀傷地說。

  我扭頭就走，徑直去了醫院。程煜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對於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所發生的事情，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看望完了芋仔，我一個人回家，想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喂，潑婦，你為什麼知道那狐妖叫玄月狐？」慫慫憋了好久，終於跑過來跟我說話了。

  「我就是知道。」我說了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能夠用你的意識，移動東西，甚至影響那些怨鬼的思想？」慫慫又繼續問。

  「不知道，可能是螭女的力量吧！」我傻傻地回答。

  「現在有多少妖魔鬼怪要你的心，你知道嗎？」慫慫不依不饒，仿佛話裡有話。

  我繼續搖頭，不知道它葫蘆你賣什麼藥。

  「那現在有誰在身邊保護著你，這你總知道吧！這都不知道，可以去死了！」慫慫傲嬌地問。

  「你咯，城隍爺爺，無相，還有晟太子吧！」說到最後一個名字，我感覺有點沒底。

  「你有沒有想過，保護你的人不是隨時隨地跟屁蟲一樣管著你死活，但是那幫子混蛋隨時隨地會要了你的小命！」慫慫用爪子撓撓腦袋後，跳上沙發對著我說。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別繞彎子了！」我有點不耐煩了！

  「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主動出擊！說白了就像小說里搞個什麼類似靈異事務所的東西，我們出去幫你抓鬼，然後順藤摸瓜，也許可以找出鬼應龍的幕後。天煞陣的事情還沒完，我們還有很多疑問，就比如鬼應龍現在哪裡去了！我們這樣坐以待斃不是個辦法！尤其是你，簡直是個鬼怪肉餌，煩死人了！」慫慫就算這么正經地說話，語氣里還是有幾分惡搞。

  「你跟他們商量了嗎？」我問了這麼一句。

  「守著你的身體時，早就商量完了。等你點個頭，然後我們可以到處光明正大掀美女的裙子，揉美女的胸了！哈哈哈哈哈！」慫慫一臉色相，我真想給它改名叫好色。

  我的心突然一陣狂跳，好似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在我掙扎的時候，龍鱗掉了出來，上面寫著一行字，伽爾，救我！

  我把龍鱗給慫慫看，慫慫卻極為不屑，說：「晟龍王那傢伙，你最好少搭理他。一副精分相，我看到他就煩！」

  「無色，我求你了！」我冒著汗，忍不住道。

  「一發色心就攔不住，不就是長得，肥頭大耳嘛！走走走！」慫慫沒奈何，叼著龍鱗在前面引路。

  玄月狐叫了一句：「別去啊！可能是陷阱！」

  慫慫含著龍鱗，含糊不清地說：「就是嘛！」

  「就因為他可能是縱火的真兇，你們就這樣不管不顧！你們比螭女還更惡毒！」我一著急，也顧不得自己說了什麼話。

  玄月狐不滿地嘀咕：「這世上找不出比螭女更惡毒的！」

  跑著跑著，我們來到河邊一棵大榕樹下，忽然之間，空氣抖動，我感覺自己墮入了另一個世界。抬頭一看，上面寫著四個遒勁大字——迤涼古宅。

  我走上九級台階，看著朱紅色的樟木漆門，裡面傳出來一個聲音，別進來！別進來！別進來！

  這是晟的聲音，再模糊我都分辨得出來。是你叫我來的，為何此刻又警告我別進去。我心亂如麻，手放在銅獸門扳鐵環上，竟半天都下不了決心。

  伽爾，救我！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我，兩千年後，一切是否依舊？我不管了，我只知道他也曾救過我，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

  我使勁推開門，繞過影壁，繁花盛開的院子裡站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絕色容顏，遠在無淨之上。晟龍王，根本就不在裡面。她的手上，也拿著一片龍鱗。我突然發覺自己上當受騙想要轉身逃走的時候，無數飄火的繩索飛過來，立刻將我捆成了一個大粽子。

  「流光，別來無恙！」她微微一笑，眼角眉梢的風情，帶著勝利的自得。

  「你是誰？」我怒氣沖沖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