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浮出冤案

  那鬼毫不客氣地將我逼到了死角，反正橫豎是死，我不管啦！於是，一腳踩進他的血泊里，那股寒涼之氣蔓延全身，我感覺像是被人扔進了北極冰窟里。可更讓我寒心的，還是我腦海里的畫面，他被兩個人分屍，在他尚存一息的時候，被人一刀剖開他的腹腔，然後繼續一刀刀分解成碎肉塊，拋在荒郊野嶺。那兩個兇手，其中一人眉毛旁邊有顆黑痦子，另一個右臂上有黑龍紋身。而他的靈魂深處，只有一句話，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就在我想多知道一些的時候，被慫慫咬了一口，它焦心地說：「適可而止，不然你會死的！」

  「現在怎麼辦？」我看他都舉起了鬼爪子。

  「城隍老頭，再不快點來就死人了！」慫慫躲在我背後大叫。

  「我擦，你不是神仙嗎？神仙膽子這么小，神仙你妹啊！」我抱頭蹲下來。

  慫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我刺激了，竟然從我背後竄出來，蹬了我的腦袋一下跳到那冤鬼身上，衝著他的天靈蓋咬下去。只見原本巨大的冤鬼立馬小了很多，被慫慫叼在嘴裡拖到香灰爐子裡。我趕緊跑過去把香灰都裝回去，並且在香灰爐子旁邊堆滿經書。

  我精疲力盡地坐在佛龕下面，慫慫四仰八叉地躺在我身邊，那汩汩聲在我耳邊響起，我真是恨不能將那鬼再來一次凌遲。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轉身從佛龕邊拿下那個血玉手鐲端詳，摸著摸著我感覺到一行細小的字：李氏家傳。那行字採用凹刻，肉眼很難看清楚。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得問肥劉，可轉念一想，這麼做非得把鐲子還給他，那萬一禍害了他們家人就慘了。這冤鬼乃是被人謀殺而死，他念念不忘的事情是殺人償命，也就是說這是樁命案，去警局查案卷，在雲州市發生分屍殺人案，從建國至今也不見得很多，篩查相對要簡單。

  想到這裡，我一不做二不休跑到電腦邊先上網去查最近十年已經錄入資料庫的案件。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凌晨時分，我聽到一個詭異的聲音低沉地說：「2003年4月12日，陳家巷46號。」我環顧四周，根本就沒人，看來是那冤鬼在提示我，我迅速輸入他所說的東西，果然查到了一樁碎屍殺人案，但是已經結案了。死者名叫李三元，結案的犯罪嫌疑人認定是他的妻子王美喜和姘頭劉韃，就從犯罪嫌疑人的照片來看，這兩個人根本和我所見到的殺人犯不是一個人。

  這是起冤案！天哪，還有兩個無辜的人被判無期徒刑在坐牢！想到這裡，我不禁深深同情起冤鬼來了，怪不得他一直在鬧騰，要是我被人殺了分屍兇手還找錯了，我也會氣得想去找你算帳。這個劉韃看起來和肥肥有點形似，會不會是有關係？

  「喂！肥，你睡了嗎？」我也沒看時間，這個鐘點就打過去問。

  「剛躺下，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肥肥有些不痛快地說。

  我盯著屏幕腦子轉了幾秒，最終還是單刀直入地問：「你家親人里有叫劉韃的嗎？」

  「有啊，我小叔子。不過…」他後面的話似乎有些為難，就沒有說下去了。

  「你小叔子是不是因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你彆扭捏，直接告訴我！」我著急地問。

  「是啊！坐了快十年牢，家裡人比較忌諱提這事，當年這事兒也挺大的…怎麼了？」肥肥很奇怪我平白無故怎麼問起這事。

  「如果我告訴你，你叔叔是被冤枉的，你敢跟我一起去翻案嗎？」我問他。

  肥肥一愣，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又問了一遍：「翻案？這都結案了，還能翻？」

  「總之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確定你叔叔是被冤枉的。明天早上你到我律所來，我詳細跟你說。」我說。

  「好，明天先過來看看，如果真要翻，恐怕我得跟全家族的人商量。晚安。」說罷，劉師非掛了電話。

  「還在忙？給你熱了牛奶，早點睡。」方煊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遞過來一杯加熱的牛奶。

  那一剎那，我的心都被這牛奶的溫暖融化了。好像，很久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了，我溫柔地對他笑著說：「謝謝。」

  「晚安！」他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晚安！」我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說。

  我這是怎麼了？不是學雷鋒嗎？怎麼學成了偶像劇！不，我一定是瘋了。

  第二天早上，我不是自然醒的，是被茂茂挖掘八卦的聲音吵醒的，聽著她的電話里唧唧咕咕各種我被撲倒的可能性，我特想把這個沒節操的塞到閣樓里去！不過，我一看時間八點了，九點得到律所，我是得趕緊起床。

  走到廁所去洗漱完畢，穿好衣服走到廚房，桌子上擺好了法風燒餅和豬肉堡、牛奶。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頭草泥馬在我心裡呼嘯而過了，為毛一個個都那麼賢良淑德非要襯托出我的大大咧咧！

  「起床啦？我去肯德基買了早餐，吃了再走吧！額，等下你的電腦能借我用用嗎？我跟公司開電視電話會議。」方煊禮貌地詢問。

  「用唄，密碼是我英文名字。」我坐下來吃東西。

  慫慫跳了上來，貓視眈眈盯著它的發瘋燒餅，那是它最喜歡吃的，如果不給它吃，今天我甭想回來看到所有東西呆在該呆的位置並且保持原有形狀。但是，方煊也坐在桌邊，這麼把人家給我買的早餐餵貓，太傷人自尊了吧！

  「你有男人就不要我了！」慫慫強烈抗議道。

  我瞪它一眼，還在猶豫要不要把發瘋燒餅給它。

  「你有野男人就不要我了！」慫慫繼續抗議。

  我仰天長嘆，方煊啊！野男人啊！我如果沒在家撲了你簡直是對不起我被毀掉的英明和節操啊！

  「死賤貓，給你！」我沒好氣地把燒餅塞到它跟前。然後充滿歉意地對方煊說：「這是我們家慫慫最喜歡吃的，不給它的話等下要鬧的！」

  「呵呵！」他只是笑了笑。

  汩汩…汩汩…我憂心忡忡地抬頭看了眼樓上，收拾好餐具到水池邊洗著。這時，客廳里傳來一聲慘叫，我丟下餐具跑去一看，方煊已經昏倒在地，他背後一個巨大的血爪印。當然，是那個殺千刀的冤魂乾的！可見我的佛堂越來越鎮不住他了，慫慫夾著尾巴在那兒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