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牛皮

  第二天。

  陳遠帶上釣魚艇證件和資料，在王鵬的帶領下前往辦理登記。

  一個上午跑完了所有手續。

  下午，陳遠和周升到駕校報了名，拿了兩本書回來。

  科目一安排在十天左右。

  陳欣他們還得過幾天才回來，陳遠他們就叫上了師父，一起去潛水用品店，買了身潛水服，潛水面罩，水下呼吸器濕式，自由潛腳蹼，還有水下照明燈，一雙鋼絲網手套。

  店裡面還有不鏽鋼魚槍，魚槍這個東西林新海也有。

  不過現在是禁漁期……

  林新海是老漁民了，對相關政策是了解的。

  如果是商業性的潛水捕撈，一定要遵循休漁期的規定。娛樂性的潛水捕魚只要遵守安全規範就好了，畢竟當地的浮潛俱樂部就有提供潛水射魚項目……

  海陵建設旅遊城市，也在推進海洋文化建設。很多東西雖然還沒有明文規定，但在當地有各種各樣的俱樂部，對於海釣，潛水捕魚，已經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了。

  就比如休漁期潛水打魚可以，但只能是娛樂性打魚。打個三五條的魚，海警發現了也沒事。但要是打多了，就屬於商業捕撈，要被罰款。再就是不能打保護魚類。

  徒手獵魚，也就是不用氧氣瓶，可以用魚叉、魚槍（沒有橡皮筋的魚槍），也是被允許的。

  潛水捕魚是藉助氧氣瓶或者呼吸管，再使用魚槍。

  徒手獵魚不用氧氣瓶、呼吸管，屬於自由潛，使用的是標槍或者魚叉。

  兩者區別是一個可以長時間待在水下。另一個則要時不時浮出水面換氣……

  規範的徒手漁獵，對海洋生態的影響比起商業捕撈來說，幾乎相當於沒有。不是說打漁佬的素質有多高，主要是半斤以下的魚不好打……

  而且打漁佬追求的是大魚。大魚，打上來有面子，也值錢。

  從漁具店出來，陳遠他們買了晚餐，來到王鵬的船廠。

  林新海進去拿了兩根魚槍，將上面的橡皮筋取了下來。

  「要出海打漁？」王鵬說。

  「陳遠他們想去潛水，你的大冰箱給我們，再給我們一個大號的魚箱，打氧氣，網兜。」

  「我跟著出去耍。」王鵬給他們準備好箱子，道：「要不要安全繩。」

  「不用。」周升道：「帶著安全繩麻煩。」

  「要。」林新海說：「一切安全為主。」

  王鵬給他們拿了兩副自由潛的安全繩，一副繩子長度是100米。

  東西搬到船上，再檢查了一下設備，出發。

  「你們帶潛水證了沒有。」林新海說。

  「帶了。」

  陳遠和周升是7級潛水員，也叫『潛水長』。當年為了拿到潛水證這個證件，陳遠和周升用了四個多月。

  作為潛水長，他們可以組織和開展潛水活動，包括岸潛，船潛。可以獨立對用證書的潛水員進行潛水技巧和複習訓練……還可以協助教練進行潛水員課程。這是將潛水作為職業的第一步，並不是什麼特別牛叉的證件。

  但是陳遠和周升都有些豐富的潛水經驗。特別是周升，浪里小白嫖不是浪得虛名。

  說到潛水，周升整個人都燃起來了，迫不及待。

  「好久沒有潛水了。」周升嗷嗷叫喚著，說：「我感覺整個人要爆起來。」

  駕駛艙里，林新海開著船，轉頭看向周升，說：「你不要人來瘋。說實話，伱們每次下水，我最擔心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的，安全為主，會注意安全。」周升說。

  林新海又看向陳遠，道：「在水下，你多看著升仔。」

  陳遠點點頭，看了看時間，現在五點過了，然後看向海圖儀，說：「現在退潮了，我們先找個背風的地方，我也好久沒有潛水了，習慣一下。」

  林新海指了指二鑊島的西灣，說：「這裡怎麼樣，這個時間浪很小。」

  「行。」

  釣魚艇開足馬力過去，大半個小時。

  一個有弧度的海灣，海面波光粼粼的。

  林新海找了個地方拋錨。錨地距離小島只有一百來米……

  微風，海面平穩。

  這片小地方還停了兩艘小艇，一艘遊艇，以及一艘舢板。

  有人在這邊釣魚，有人在這邊潛水……

  花了十幾分鐘，陳遠他們的釣魚艇才錨好。

  陳遠簡單活動了一下，穿上潛水服。周升已經穿戴好了，在林新海一再要求下，這才戴上安全索。

  安全索是一個不鏽鋼索製成的快卸掛鉤，用於和引導索的連接。

  引導索，直徑10毫米的尼龍編織靜力繩索，用來限定和提示潛水員的下潛深度。同時也為了潛水員的安全……

  周升穿戴好，簡單活動了一下身子，就跳了下去。

  海水是藍色的，能見度……一般。反正這裡看不見底……

  從魚探上看，這片海水的深度十米不到。

  周升在海面憋了好幾分鐘氣，等著陳遠下水後，他才抬頭，整理好呼吸管，比劃了兩個手勢。

  陳遠也給周升回了一個手勢，表示理解。

  陳遠整理了一下呼吸管，深吸一口氣後，將咬嘴拿了出來，一頭扎了下去。

  呼吸管的作用是幫助潛水員在水面呼吸。頭部沉到剛過水麵時也能呼吸……但是要下潛的話，就要將呼吸管拿出來。

  這裡的水深七八米，入水後能看到海底。

  海底有大塊礁石、珊瑚礁，魚群。

  魚的種類多，數量一般。

  陳遠很快潛到了海底，輕輕擺動腳蹼。許久沒有潛水了，再次潛水，一點也不覺得生疏。

  在海底，耳邊有咕嚕嚕的細微聲音。

  海底的珊瑚礁不算漂亮，魚群的數量也不多。

  陳遠扒著礁石找了五六分鐘，期間看到幾條小石斑魚，還有一隻小青龍，個頭太小了，沒理會。

  正準備上浮，陳遠看到礁石縫隙一隻大青龍，就遊了過去。

  大龍蝦也發現了陳遠，畏縮的退回礁石，這個縫隙不深，陳遠快速的探出手，一把抓住大龍蝦。

  王鵬看著時間，說：「七分鐘了，沒事兒吧。」

  「沒事兒。」林新海也看著時間：「他們都是專業潛水員。」

  林新海還想說周升的潛水記錄，陳遠和周升同時浮出了水面。

  陳遠咬住呼吸管的膠塊吹了一口氣，呼吸了新鮮的空氣。

  陳遠這次下潛大概八分鐘，還沒有氣盡。這就像是以前在陸地上憋氣十幾秒鐘……沒啥感覺。而陳遠以前潛水記錄，不戴設備也就是七八分鐘……

  很快，陳遠遊到了船邊，他手上抓著一隻青龍蝦，估摸著1斤半的樣子，個頭很大，鬍鬚就有1米左右長度。

  「大不大。」陳遠取下呼吸管，一手扒著船邊，另一隻手將大青龍丟到船上。

  「大。」林新海豎起大拇指，說：「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大的青龍蝦。」

  周升也遊了過來，他雙手抱著什麼東西，對陳遠道：「扶一下我。」

  「抓的什麼。」

  「海鰻。」海面上有一些浪涌，周升雙手抓進了一團……近一些陳遠才看清楚，是一條大海鰻。

  周升的雙手緊緊抓住鰻魚頭部，海鰻嘴角有血滲出，尾巴和身子緊緊纏繞周升雙手……

  陳遠拉了他一把，將他固定住。

  周升飛快的將大海鰻遞到船上。

  林新海看到趕緊拿來毛巾，包裹住鰻魚頭，小心翼翼的將它從周升手上解下來，丟進活魚艙。

  「牛皮不。」周升嘿嘿笑道。

  徒手抓大鰻魚，不說王鵬了，就是林新海這個老漁民，他也是驚呆了。

  那條鰻魚保守估計20斤左右。鰻魚是很兇的，和海狼有的一比……20斤的石鰻，滑不溜溜，性情還兇狠。不說在海底，就算弄到漁船上也得特別小心……

  真徒手，就戴了一雙手套，沒有用任何工具。他幹了幾十年漁民，還沒聽說過有誰能徒手抓上來20斤左右的大海鰻。

  「牛皮。」

  真心牛皮……

  林新海是服氣的。

  王鵬都驚呆了，啥時候可以在海底徒手抓海鰻了。這海鰻，它不要面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