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出兵高昌

  眾人交口稱讚李福救治牛進達，等到牛家人上下想要好好感謝李福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太子殿下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

  也因此，眾人對李福的人品，更是大加讚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不外如是！

  孫思邈在一旁看著牛進達，一臉驚駭的表情，他從剛剛李福的治療過程當中，有所明悟。

  無論是割肉，止血，刮骨療毒，孫思邈從李福從容的治療過程中，深刻領悟到了身為一名醫者的最高奧義，他感覺自己的醫術，又有所精進。

  於是他接下來，也效法李福，只是給牛家人留下一張藥方，便飄然離去。

  眾人一陣唏噓之後，牛進達終於把話題引到了自己受傷上面。

  「陛下，是末將無能，居然讓高昌那幫人鑽了空子，末將給陛下丟臉了！」

  李世民擺了擺手，「牛將軍不必如此，高昌那幫，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房玄齡緊皺眉頭，問了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牛將軍，你可知道，高昌人究竟為何要突然偷襲你？還不惜對你使用了他們的毒箭？」

  長孫無忌也跟著附和問道：「是啊，據老夫所知，高昌人不是對付死敵，是絕對不會使用毒箭，而向來被高昌人使用毒箭的，無不都是世仇或者死敵。」

  「可高昌一直都遵從我大唐，從未僭越，當初攻打吐谷渾還出了不少力，怎麼忽然就偷襲我大唐大將，難道高昌王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長孫無忌的疑問，同樣也是李世民和在場群臣的疑問，眾人紛紛朝著牛進達看去，這個問題，只有牛進達有答案。

  「陛下，此事怕是因為福壽膏引起的。」牛進達一句話，眾人紛紛色變。

  福壽膏這個名字，大家實在是太熟悉了，鄖國公張亮就是死在這個東西上面，但是不知道牛進達為何說，高昌偷襲他，是跟福壽膏有關。

  牛進達這時候接著解釋道：「筆下有所不知，先前太子專門派遣薛仁貴前往草原，查詢福壽膏的來源，末將全程配合薛仁貴，追剿到了與福壽膏有關的胡商。」

  「隨後我等在草原上，依律處斬了那些害人的胡商，繳獲的福壽膏，盡數交付薛仁貴運回長安太子府中，但是之後末將卻意外查到一樁密辛。」

  「原來高昌國主如今已經迷上了福壽膏，說是不能一日無福壽膏，而末將與薛仁貴繳獲的福壽膏，正是運往高昌的。」

  「高昌國主得知福壽膏為末將等繳獲，竟是鋌而走險，襲擊了末將，但他卻沒想到，福壽膏已經由薛仁貴運回了長安城。」

  原來如此！群臣聽了牛進達的話，一個個面色詭異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此刻眼中，滿滿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若非太子提醒，恐怕自己此刻也如高昌國主一般，迷上了福壽膏而無法自拔。

  「原來這福壽膏竟是如此害人之物，張亮當真該殺！」

  「據我所知，高昌國主年富力強，如今正值壯年，性格卻溫軟懦弱，卻沒想到為了福壽膏，居然敢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群臣也是一陣唏噓，李世民這時候冷哼一聲，「不管怎麼說，高昌竟然敢對我大唐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那便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李世民自然不可能說，是因為高昌國主受福壽膏荼毒，就這麼放過高昌國。

  所以第二日的早朝，李世民在百官面前告知所有人此事的由來，李福聽了頓然為之一驚。

  【臥槽，敢情折騰來，折騰去，居然是因為福壽膏，高昌國主居然上癮了！】

  【這簡直太可怕了，為了福壽膏居然什麼事兒都敢幹，如此看來，高昌國怕是要完！】

  李世民這時候目光冷冽說道：「朕意已決，準備對高昌用兵，諸公意下如何？」

  長孫無忌第一個出班，拱手附和道：「陛下英明，臣舉薦衛國公李靖掛帥，必定馬到功成，一鼓而下高昌國！」

  「對，必須給高昌國狠狠的教訓，一國之君居然迷上邪物，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高昌小國，居然敢傷我大唐猛將，是可忍，孰不可忍，高昌可滅！」

  「有衛國公掛帥出征，高昌國旦夕可下，臣附議……」

  李福聽到群臣鼓譟的動靜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卻自顧自斜倚在大殿木柱後方打盹。

  【一群恐怖分子，都有沒有點腦子，打仗最起碼的條件是什麼？】

  【說打就打，說勝利就能勝利？高昌雖小，真要打起來，即便是李靖領軍，最後誰勝誰負，恐怕還真是兩說呢！】

  聽到李福的心聲，李世民眉頭緊皺起來，他實在沒想到，李福會這麼想。

  高昌不過一個彈丸之國，有什麼突出之處，為何會讓李福有如此想法？

  眼下大唐軍事各方面，可以說都能夠碾壓高昌，為何在李福心中，有李靖領軍，大唐還不見得能夠戰勝高昌？

  【如無意外，此時出征高昌，必定只會慘勝。】

  【高昌既然決定偷襲牛進達，肯定已經想知道了後果，如今的高昌必定全民皆兵。】

  【另外如今已經是深秋，高昌地處西北，此時怕是已經進入寒冬，寒冬時節出兵，這本就是兵家大忌，李二難道不知道嗎？】

  【尤其高昌的地勢，處於荒漠之中，到時候萬一天降大雪，唐軍異地作戰，處處都處在劣勢當中，一旦應付不好，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聽到李福心聲說到這裡的時候，李世民眼中已然滿是凝重，他這時候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恐怕翻了大錯。

  對高昌之戰，有些草率了，此時出兵，抵達高昌就是冬日，冬日攻打他國，對士氣本身就有著相當大的影響。

  另外在敵國地理不明的情況下，貿然出兵，對於日後突進敵國，也是相當大問題，一旦天降暴雪，多半為關中子弟的唐軍，必定無法適應。

  清醒過來的李世民，再聽眼前還在喋喋不休，說著出兵好處的長孫無忌等人，心中沒來由生出一股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