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眼見為實

  「朕沒別的，意思，只是認為張亮不合適做這件事情。」李世民說這話的同時，已經從眼前文書中翻出百騎參奏張亮的奏摺，隨手就丟到房玄齡和蕭瑀腳下。

  房玄齡和蕭瑀更加愕然，不明白李世民這又是鬧的哪一出，但還是趕緊把腳下奏摺撿起來仔細翻閱，結果只看一眼，眼眶一陣放大。

  「陛下，這，這上面說的，當真屬實？」房玄齡和蕭瑀都驚呆了。

  「陛下，鄖國公與我等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要是有不臣之心，我等應該有所察覺啊！」

  「那你們的意思，是朕的百騎在冤枉他了？」李世民語氣森嚴，房玄齡等人趕緊拜倒在地上，口稱不敢。

  「朕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朕帶你們去看看，張亮到底在做什麼！」李世民轟然而起，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房玄齡和蕭瑀趕緊跟了上去，兩位國公眼中，都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抵達鄖國公府的路上，房玄齡和蕭瑀這才意識到，鄖國公府和他們所居之處，大不相同。

  朝中諸公居所基本上都集中在幾條街上，距離皇宮非常近，但只有鄖國公府，似是所有人當中住的最偏僻的。

  而且瞅著鄖國公府的圍牆，似是一眼看不到盡頭，就這規模怕是都能夠跟皇宮相媲美了。

  所以只是看了眼鄖國公府的圍牆，房玄齡和蕭瑀心裡那塊石頭，就懸得越來越高。

  按照鄖國公府的規模，怕是已經違制了，光憑這一條，告他一個不臣之心綽綽有餘，若是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哪今日怕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好在是，李世民並沒有直接前往張亮府上，而是轉而到了另外的街上的酒樓中。

  等到房玄齡和蕭瑀跟著李世民到了頂樓，意外發現頂樓已經安排有無數百騎，正對著一處窗外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陛下！」看到李世民駕到，百騎紛紛拜倒在地上。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李世民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房玄齡和蕭瑀莫名其妙。

  「已經準備好了，陛下請看！」有百騎讓出位置，露出窗口擺放好的工具，那是一副千里望，是東宮新出品的望遠鏡，能夠看清楚十幾公里外的一切。

  而眼前酒樓與張亮府上只隔著不到一里地，從這個角度看張亮府上，自然是一覽無遺。

  當李世民和房玄齡等人，從千里望中看到，張亮府上金碧輝煌的建築，以及後跨院上千人在操演的場面，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格外不好看。

  尤其是好死不死的，那幫操演的人，打開張亮府上一處武庫，從千里望內看到武庫中琳琅滿目的軍械，房玄齡和蕭瑀的臉色都綠了。

  李世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饒是早有心理準備，李世民還是氣得渾身顫抖。

  「丞相，宋國公，朕先回宮，這裡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

  說罷，李世民竟是徑直揚長離去，看到李世民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房玄齡和蕭瑀相顧無語，搖頭嘆息著聯袂前往鄖國公府上。

  得知房玄齡和蕭瑀來到自己府上，張亮趕緊上前來迎接，「哎呀，房相，宋國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快，裡面請！」

  「不必了！」房玄齡擺手制止了張亮的熱情，面色冷峻沖張亮說道：「鄖國公府宅外面看著普普通通，內里卻是金碧輝煌，到處都是名貴花草和珍貴字畫，還真是懂得享受啊！」

  張亮一聽房玄齡這話，臉色頓然變了，「房相，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蕭瑀同樣臉色難看盯著張亮說道：「鄖國公，我們來只是想告訴你，這次金絲楠木押運，不必你操心了，另外你府上有些僭越的東西，最好是想著如何給陛下解釋吧！」

  說罷，房玄齡和蕭瑀調頭就走，丟下一臉慘白的張亮，徑直離去。

  兩位國公沒有返回各自府邸，而是直接前往皇宮，在御書房內見到面沉似水的李世民。

  「你們現在還要讓張亮負責這次水運調度嗎？」李世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充滿嘲諷。

  「陛下，老臣無話可說！」房玄齡跪倒在地，「是老臣失察，老臣有罪！」

  「你這只是失察嗎？」李世民冷森喝道：「你是百官之首，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如此事情發生，你們居然一個兩個都不知情，難道非得等他造反，你們才說知道嗎？」

  房玄齡和蕭瑀惶然，只知道跪倒在地上叩首，渾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河間王李孝恭負責此次的水運調度吧。」李世民擺了擺手，一臉落寞的表情，「張亮不適合再做水軍都督了，你們想辦法給朕挑個合適的人選，朕乏了，你們下去吧！」

  聽到李世民這話，房玄齡和蕭瑀惶然抬頭，可是看到李世民一臉憤懣的表情，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他們都知道，經歷今天這事兒，張亮的政治生命，怕是就此結束，李世民沒有馬上發火徹查張亮，已經算是網開一面，至於今後的事情，就看張亮自己怎麼做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長安城中一切風平浪靜，河間王李孝恭替代張亮的事情，也並未在群臣中翻起浪花。

  哪一日鄖國公府上發生的事情，似是也沒對張亮產生多大影響。

  房玄齡等人暗中觀察過，張亮依舊還是我行我素，府中也沒見有多收斂，在李世民面前倒是變得比以前恭順許多，經常會送李世民一些禮物。

  如此過去一個月，金絲楠木即將運抵洛陽的消息傳到了長安，李世民的臉上才有了笑意。

  這一日御書房議事，李福也被請來旁聽，他聽著李孝恭給李世民介紹，金絲楠木何時能夠運抵長安，一臉的百無聊賴。

  【臥槽，真特麼無聊啊，李二把勞資請來就是為了聽這個，這有什麼好聽的，還不如待在東宮聽曲！】

  【這種事情何必帶上我？有李孝恭和房玄齡在就足夠了，真的是越聽越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