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群臣束手

  「沙場之上，我無話可說，但我素來聽聞，大唐是禮儀之邦，但今日看來，徒有其表！」

  夷男的話，頓然引起滿朝上下一陣騷動，李世民更是勃然色變，「夷男，你敢說這話，想必也是有備而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朕要如何，才能讓你心服口服啊？」

  李世民這話，不過是一句戲言，他壓根沒把夷男放在眼裡，一個草原上的蠻子，敗軍之將，此時大放厥詞，也是人之常情。

  可夷男接下來的話，卻是有些出人意料，「大唐陛下，要我信服，就看大唐這滿大殿之人，能否對得上我的三副對聯，不知在場諸位，可敢應戰！」

  李世民眉頭微微皺起，夷男的表現有些反常，但是自己已經放出話去，李世民只能接著往下造：「那輸贏之後，該當如何呢？」

  夷男昂首道：「若是我輸了，任大唐陛下如何處置，哪怕讓我做狗，我也心甘情願！」

  「但若是我贏了，就請大唐陛下送我一匹馬，放我會草原。」

  嗡……滿大殿朝臣，都被夷男這番話驚到了，包括李世民和李福在內，誰都沒想到，夷男居然會用如此兒戲的方式，決定他的未來。

  李世民倒是聽得眼前一亮，夷男居然想以這種方式，挑戰整個大唐，他不知道今日在朝的，可是有當世大儒，幾乎大唐所有的頂尖文臣嗎？

  「這傢伙打仗輸了，把腦子也給輸沒了嗎？」李靖滿眼嘲諷，都懶得呵斥夷男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他既然這麼想當狗，就成全他嘛。」李勣也是這麼認為的。

  兩位大唐國公的想法，和大殿內朝臣們的想法，基本一致，所有人都認為，夷男是自不量力，立下這樣的賭約，不過是自取其辱。

  畢竟對對子這種事情，本就是唐人擅長的，尤其在朝重臣，多半出自豪門，自幼無事便是以這種文字遊戲取樂，故而誰都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夷男一個胡人。

  馬周不動聲色朝自己主子靠攏，小聲在李福身後嘀咕道：「太子殿下，夷男有點不對勁。」

  李泰在李福身邊聽到了馬周的話，忍不住回頭看了馬周兩眼，隨口說道：「哪裡不對勁了？難不成你還以為，這蠻子能贏不成？」

  李福也是詫異回頭看了馬周一眼，見馬周一本正經的樣子，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看向不遠處的夷男。

  【這蠻子有點意思，居然整這麼一出，膽子還真挺大的，這不是等著被虐嗎？】

  【不對，他還是求虐，主動要求做狗，這該是有多大心，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

  李福的心聲，落入李世民的腦海中，就讓李世民更加放心了，直接大手一揮道：「好，夷男，你這個賭約，朕允了，那就現在開始吧。」

  見李世民這般說，夷男嘴角露出一絲奸笑，「陛下答應了，那就不能反悔……」

  「朕乃天子！」李世民直接打斷夷男的話，「更是草原上的天可汗，一言九鼎，如何可能反悔，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夷男聞言大喜，當即便說出第一個對聯，「那就請聽好了，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

  夷男說出上聯的同時，已經有殿前內侍，將夷男的上聯寫下，張掛起來，供滿大殿人觀看，準備應對出下聯。

  夷男確認文字無誤後，便站在一旁，偷眼觀察殿內群臣的反應。

  大殿之上，所有朝臣初聽上聯的時候，都還是一副躍躍欲試，準備在李世民跟前大展風采，畢竟這麼好的露臉機會，怎麼能夠放過？

  可是等他們仔細看過上聯之後，一個個表情變得不好看了，發覺他們想得太簡單了。

  夷男的上聯，恢弘大氣，說的是把天做棋盤，用星星做棋子，試問誰能夠下這盤棋。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面面相覷了半天，聯合蕭瑀一起研究了半天，竟是無奈搖頭。

  李世民也是文采斐然之人，但是看著這對聯，也是束手無策，根本想不到，朝房玄齡等人看去，見自己的丞相和吏部尚書等人，都只是搖頭，李世民頓然又看向孔穎達。

  孔穎達是當世大儒，孔子的後人，如今這對聯是否能夠對得上來，李世民只能指著這位大儒了，在李世民看來，房玄齡等人對不出的，孔穎達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當李世民朝孔穎達看過去的時候，卻意外發現，這位老夫子竟然滿頭是汗，不敢和李世民對視。

  孔穎達剛剛盯著上聯看了老半天，結果發覺自己腦子裡竟然一片空白，自己絞盡腦汁想了好些句子，卻發覺都對不上號，自然就不敢出這個風頭。

  看到孔穎達都慫了，李世民頓然有些發慌，趕緊朝其它臣子看過去，結果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紛紛低頭，竟是沒有一個人敢與李世民對視的。

  「你們……」明白群臣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緣故是什麼，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個來自草原上的蠻子，隨口說的一個上聯，竟然把大唐朝廷上這麼多人都給難倒了。

  這臉打得可真疼啊！李世民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就好像被夷男真的扇了幾巴掌一樣，胸中霎時間冒出滔天怒火。

  而這時候，夷男竟是看出端倪，故意挑釁道：「怎麼樣？大唐陛下，這上聯能對得上嗎？」

  「我這才是第一個上聯，接下來的另外兩個上聯，可是比這個都還要難呢！」

  聽到夷男那趾高氣揚的話，李世民抬眼看到對方頤指氣使的表情，心中更為惱怒，可是苦於對不出對方的上聯，只能憋著這一口氣，別提有多難受了。

  夷男此刻卻是格外的得意，他這上聯，自然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他一個塞外蠻子，就算是了解了一番中原文化，也沒可能在對聯上能有如此高的造詣。

  誰都不知道的是，夷男這上聯竟是出自五姓七望中的隴西李氏和清河崔氏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