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只能夠看天命了！

  孫思邈真的無法接受，像蕭瑀那麼嚴重的病情，居然會被一味自己認為是毒藥的藥給救活了，這完全顛覆了孫思邈這麼些年來，對行醫的認知。

  孫思邈感覺自己這幾十年醫，都是白學了一樣，頓然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許多。

  「唉……」孫思邈深深嘆息一聲，「走，去宋國公府上，老夫倒要親眼看看，那藥的藥效，真的有那麼神奇嗎？」

  很快，孫思邈到了宋國公府上，給蕭瑀進行診斷後，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宋國公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如此來說，陛下昨日給的藥，確實是對症的。」

  面對鐵一樣的事實，孫思邈並沒有隱瞞一切，事實上他對李世民已然是心悅誠服。

  之前皇太妃的事情，終於讓孫思邈記了起來，再看李世民的眼神，都充滿了熱切。

  李世民很享受孫思邈這種崇拜的眼神，要知道孫思邈一直都在人前，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可如今卻用仰視的目光看著李世民，這如何不讓李世民心頭不暗爽？

  「爹，藥找到了，找到了！」這時候，蕭銳一臉狂喜沖入府中，只是他那一身餿臭的氣味，讓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好在是藥沒問題，哪怕是被丟進垃圾堆，藥的包裝還是很好的保護住了藥，只用稍作清晰，就沒任何問題。

  蕭瑀一把搶過藥，想都沒想，直接摳出兩顆藥，和著唾沫就吞了下去。

  在蕭瑀吃藥的功夫，孫思邈來到李世民跟前，深深鞠躬，「陛下，敢問這藥，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孫思邈的問題，一下問住了李世民，而在場前來看望蕭瑀的國公們，都豎起了耳朵，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李世民，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

  畢竟這麼嚴重的病，吃幾顆藥，睡一晚上就沒事兒了，很明顯李世民身後站著一位絕世名醫。

  到了國公們這個年紀，誰不怕死，身邊有個絕世名醫，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所以誰都想知道那名醫究竟是誰。

  李世民很為難，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不回答，「其實這藥，是從東宮太子哪裡拿來的。」

  「什麼？這藥是出自東宮，難道是出自太子之手？這怎麼可能？」

  「不是吧，沒聽說太子學過岐黃之道啊，再說太子不是一直宅在東宮裡，難不成就是一直在搗鼓醫術？」

  「肯定是這樣，時文，你這次算是走大運了，身子好了可要好好感謝太子！」

  蕭瑀聞言，連連點頭，他此刻很清楚李世民的意思，搬出太子很可能是李世民的託詞，不過是讓蕭家站上太子的戰車，畢竟未來的大唐，還是太子的。

  至於孫思邈，此刻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是在場為數不多，肯定李福有絕世醫術的人。

  通過聯想之前在宮中，皇太妃哪裡發生的事情，跟眼前宋國公的病情，實在是有太多相似之處，如此看來，一切都是出自太子的手筆。

  想到這裡，孫思邈頓然覺得自己十分的可笑，畢竟之前他對大唐太子，可是從未放在眼裡過，如今的現實，卻是給了他迎面一記重重的耳光！

  而由此，孫思邈想到另外一件事上，猛地下定決心，噗通一下，跪倒在李世民跟前。

  「陛下，老夫這次回京，有一事隱瞞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一臉好奇，一個行走江湖的郎中，能有什麼隱瞞自己的，不以為意笑道：「孫神醫不必如此，朕赦你無罪，起來說話就好。」

  孫思邈卻執拗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老夫之前是從蜀地回歸長安，在經過蜀地的時候，老夫意外發現一樁秘聞，蜀地不少村莊，出現了天花瘟疫，但是蜀地官員卻知情不報！」

  「什麼？」李世民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原本笑呵呵的臉，一下就僵住了。

  天花這東西，對大唐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簡直就是奪命的鬼魂，那真的是沾上就只有死路一條，孫思邈居然說蜀地有官員知道有天花，沒有向長安上報！

  「你確定是天花？」程咬金在一旁聽得真切，咋咋呼呼喊出聲，頓然引來更多的目光。

  「滾一邊去！」李世民狠狠踹了程咬金一腳，程咬金立刻知道自己錯了，趕緊閉緊嘴巴，躲在一邊，耳朵卻豎直了，雙目炯炯盯著孫思邈。

  李世民控制了一下情緒，這才問道：「孫神醫，這話可不能胡亂說的，你可有真憑實據？」

  孫思邈搖了搖頭，「陛下，老夫自然沒有證據，但是此事瞞不過去的，您只要派人一查便知。」

  「老夫現在只能跟陛下說老夫親眼所見的情景，當時老夫親身探查過，至少有七處村莊，爆發了天花，而且那七處村莊，距離城鎮並不遠。」

  「只可惜老夫對天花，真的是無能為力，所以只能回京請求援助。」

  李世民眉頭深深蹙緊，又問道：「你當地官員，就沒有一個管的嗎？」

  孫思邈嘆息道：「當地官員，也只是將幾處天花犯得比較嚴重的地域，徹底封鎖起來，老夫當時諫言當地官員，向陛下稟告，可是事後卻吃吃喝喝不見動作，所以……」

  李世民面色鐵青，他明白孫思邈後面沒說出來的話，蜀地官員絕對是抱有僥倖心理，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所以乾脆隱瞞不報。

  但如此一來，那些患有天花的病人，怕是都要死絕，而一旦管控不力，天花泛濫爆發，這事情怕是就誰都瞞不住了。

  「陛下，臣有罪，臣願去蜀地賑災！」房玄齡趕緊磕頭認錯，他是百官之首，有監管百官的職責，蜀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這就是他的罪過。

  李世民依舊沒有說話，此時可不是算帳的時候，「孫神醫，天花這種病，就真的沒辦法救治嗎？」

  孫思邈搖頭嘆息，「陛下，按照古籍記載，天花無藥可醫，只能夠看天命了。」

  聽到孫思邈這話，李世民的心，頓然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