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魏老摳設宴

  事實上，做官做到魏徵這份上，官銜，爵位對他其實意義不大，魏徵最看重的，還是李世民對他的認可，所以魏徵今天很感動。

  聖旨上說，以銅為鑑，可正衣冠，把自己比作是皇帝的銅鏡，魏徵聽得臉一下就漲紅了。

  原本魏徵以為，他屢次冒犯李世民，李世民對他早就恨之入骨了，可沒想到李世民不但對他沒有任何怨言，反倒對自己有如此高的評價。

  此時此刻，魏徵才真正有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認為輔佐李世民的選擇，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

  可魏徵壓根沒想到，這一切並非李世民的本意，而李世民現在，左顧右盼沒看到太子，就有了借眼前的機會，在朝臣面前顯擺一把的衝動。

  「諸公，朕昨日閒遊途中，偶得三句聖人之言，正好借著早朝，與諸公共勉。」

  聖人之言？群臣一臉驚訝，逛個街就得了三句聖人之言，真的假的？

  聖人那都是遠古時期，孔子，孟子等那等創立一家流派之人，自東漢末年後，華夏大地已經近千年都再也沒出過一個聖人，陛下這又是從哪兒得來，所謂的聖人之言呢？

  看群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李世民緩緩說道。

  「以銅為鑑，可正衣冠；以古為鑑，可知興替，以人為鑑，可明得失！諸公以為，這三句話，是否可為聖人之言？」

  李世民這三句話慢慢說出口的時候，整個大殿之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文武群臣都一臉震驚，好些都喘著粗氣，都好似被這三句話里飽含的內容，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個人的眼中，都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尤其是魏徵，他還跪倒在地上，卻高昂著頭，張大嘴巴，再一次殿前失儀。

  「以銅為鑑，可正衣冠；以古為鑑，可知興替，以人為鑑，可明得失！這，難怪，原來如此，陛下的聖旨，原來都是出自這三句話！」

  「這三句話，真乃是至理名言，難怪陛下會說是聖人之言！」

  李世民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與那些平日裡跳脫活躍的朝臣們，辯一辯為什麼這三句話，會是聖人之言，可沒想到大殿之上除了一片讚嘆聲，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

  就是魏徵都一臉瞠目結舌的表情，就讓李世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看來諸公都沒有意見，那這三句話，朕就親筆書寫下來，懸掛於御書房內，諸公若是認為這三句話不錯，也可效仿朕的所為。」

  「朕以為，就該效法這三句話，常思己過，方能做對事情，才能無愧於國家百姓。」

  大臣們紛紛躬身拜倒在地，「陛下英明，臣等拜服！」

  「陛下如此賢能，乃是我大唐百姓之福！」

  「老臣以為，崇文館乃至我大唐各處書院，都應該懸掛上這三句話！」

  「古人云，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可如今臣卻以為，陛下這三句話，才是治天下的真知灼見！」

  「陛下，老臣斗膽相問，說出這等聖人之言者，如今身在何處？」

  最後一句話，乃是一代大儒，孔子後人孔穎達問出來的。

  老頭是孔子第三十一世孫，國子祭酒，銀青光祿大夫，如今奉命編輯《五經正義》，可以說是天下學子的表率，他這一開口，很多人都朝李世民投射過去期盼的眼神。

  能夠說出聖人之言的，絕對不是一般人，群臣都想知道此人是誰，好下去拜會。

  李世民當然不可能把李福個曝光，就算曝光了恐怕也沒人相信。

  「都說是偶然得知，朕當時也是震驚莫名，等到想去尋時，卻一無所獲，此時想來，必定是天佑我大唐……」

  李世民這一番套話，群臣頓時囧然，卻都拿李世民沒辦法，只能保留心中的好奇。

  等到退朝之後，群臣離開大殿，都還一個個意猶未盡的討論著聖人之言。

  「鄭國公，可喜可賀啊，升官了是不是該請咱們這幫老夥計和一杯啊？」尉遲敬德攔在了魏徵和房玄齡跟前，就讓魏徵一陣苦笑。

  「鄂國公不嫌棄酒差，晚上就來府上喝一杯吧，別的不敢說，酒水一定管夠！」

  「哈哈哈……就等你這句話了，我自帶炸蝗蟲當下酒菜，今晚一定要喝窮你！」尉遲敬德聽到魏徵答應，立刻就興奮起來。

  「老魏，你請尉遲老黑不請俺老程，是不是不厚道啊？」程咬金也上來打趣。

  魏徵聞言，只能拱手遙遙朝四周一躬身，「好好好，今晚府上設宴，諸位大人若是得空，還請上門喝一杯薄酒……」

  「難得魏老摳設宴，都去都去，大家全去啊，一定要把他那點銀子全都喝光！」程咬金勾搭上牛進達的肩膀，吆五喝六的樣子，就讓牛進達有些尷尬。

  魏徵剛好看到牛進達，略微頓了一下，緩緩來到牛進達跟前，「牛將軍，之前多有得罪，還請不要介懷，家中今日設宴，希望將軍能不計前嫌，前來參加！」

  牛進達正琢磨著，該怎麼緩和自己跟魏徵之間的關係，沒想到魏徵主動給他台階，趕緊就順著台階下了。

  「鄭國公這是說的哪裡話，俺老牛今晚必定前往，討杯水酒！」牛進達沖魏徵一躬身，「俺之前久居塞外，冒犯之處還請鄭國公海涵，老牛以後不敢了！」

  一笑泯恩仇，魏徵和牛進達彼此把話說開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幕落入李世民眼中，頓然一陣狂喜，沒想到自己說的聖人之言，已經應驗在自己的臣子身上，就對李福更加佩服了。

  而對此一無所知的李福，正陪著晉陽公主和長孫娉婷，在寫《紅樓夢》。

  忽然覺得鼻子裡一陣發癢，猛地一個噴嚏，就把李明達剛寫好的章節書頁給打亂了。

  「阿福，你把我的稿子都弄亂了，你賠我的稿子！」晉陽公主看著被李福一個噴嚏打飛掉的書稿，頓然大發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