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恥辱就該拿血來洗刷

  長孫無忌終於意識到自己緊張過頭了，於是他儘量讓自己情緒平和下來，然後才問道。

  「婷兒，你今天跟太子有過接觸，覺得太子這個人，如何？」

  長孫娉婷見自己老子正常說話了，這才放鬆下來，抿了抿嘴唇，想了下之後才說道：「女兒覺得太子殿下待人極為有禮，有謙謙君子之相。」

  嗯？長孫夫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終於明白自家老爺剛剛為何失態。

  之前家裡張羅著，想要把長孫娉婷和李承乾湊成一對兒，結果兩個人見過一次面後，長孫娉婷就把李承乾貶低的幾乎一文不值。

  怎麼同樣是陛下的種，換成了李福，長孫娉婷怎麼就對人評價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不是都說李福這個傢伙，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睡覺，啥也不是嗎？

  此刻不光長孫夫人驚訝了，長孫無忌直接震驚了，心中的擔憂，感覺已經要變成現實！

  「對了，爹，娘，太子殿下還送給孩兒一種叫西瓜的水果，整個長安城就太子府有，那東西可好吃了，女兒這就讓廚房切了，給您二位嘗嘗鮮！」

  長孫娉婷想到了西瓜，立刻吩咐下人搬了過來，長孫無忌夫婦看了嘖嘖稱奇，而後長孫娉婷就離開，親自指點下人如何切瓜去了。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長孫無忌幽幽然嘆息，「咱們的女兒，到底長大了！」

  長孫夫人笑眯眯說道：「咱們就這一個女兒，又不求她能夠大富大貴，要那麼穩重做什麼？再說難不成老爺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娉婷心裡這是有人了。」

  「有人？」長孫無忌臉都綠了，「夫人該不會是說太子吧？」

  「十有八九就是！」長孫夫人輕輕笑道：「老爺沒看到娉婷剛剛說起那位太子，眼神都不一樣了嗎？」

  「不過，老爺，你們不都是說，那位太子不靠譜，怎麼娉婷不這麼覺得呢？」

  「婦人之見！」長孫無忌此刻還未從震驚中抽離，「這孩子光只看表面，從不考慮內在，太讓人不省心了！」

  說罷，長孫無忌氣呼呼著離開，長孫夫人見狀樂了，「不看外在，難不成只看家事？也不瞧瞧你之前看好的李承乾，是個什麼東西！」

  平心而論，李承乾和李福相貌不相上下，但是形象上，李承乾有先天的不足。

  李承乾不但有腳疾，而且性格古怪，空有個皇長子的身份，除此之外，別的啥也不是。

  就李承乾那少的可憐的政治覺悟，還是長孫無忌打小手把手教起來的，說內心話，長孫夫人其實一直都不看好李承乾。

  正好李承乾出事了，李福當了太子，如今看女兒對李福印象不錯，長孫夫人幾絕逇，若是自家女兒和新太子能夠湊成一對，那倒也是不是壞事。

  另一邊，馬周得了盧庭方的命令，立刻帶人前往東宮，李福知道馬周來了，頓然就來了精神。

  馬周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堅毅，身體強壯，只是眼神中略微有一抹茫然。

  李福也懶得跟馬周客套什麼，直接開門見山，「盧庭方應該跟你說了，東瀛遣唐使那件案子，現在歸本太子管。」

  「你接下的任務就是，立刻將那幾個犯事的東瀛遣唐使抓起來，然後遊街示眾，找個人多的地方直接砍了，你來監斬！」

  馬周眼帘重重一挑，心頭大喜過望。

  東瀛遣唐使的事情，馬周早就聽說過了，當時在獲悉鴻臚寺解決方式後，也曾憤怒過。

  可他人微言輕，上官壓根不可能考慮下屬的情緒，馬周就只能夠把想法憋在了心裡。

  但如今聽到太子居然當著他面說，要斬殺那幾個早就該死的遣唐使，馬周頓然興奮起來。

  馬周馬上反應過來，拱手道：「太子殿下，下官如今乃是京兆尹主薄，這麼做恐怕不合規矩吧，東瀛人那邊知道，怕是會鬧事……」

  「本太子還就怕他們不鬧！」沒有李二等大佬在跟前，李福說話自然隨意多了。

  「殺幾條不知所謂的狗，還用跟他們講規矩，這裡是大唐，大唐律例就是規矩，要是還不夠的話，本太子就是規矩！」李福難得大氣一把。

  隨手就把鴻臚寺寺正印砸馬周眼前，「本太子也不讓你難做，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鴻臚寺掌印，你要是把這差事辦好了，本太子就把鴻臚寺交給你管了。」

  馬周聞言又驚又喜，不敢置信看向李福，這餡兒餅有點大，但馬周決心再大也要撐到肚子裡去！

  那可是鴻臚寺啊，三省六部之外，大唐最頂級的府衙，甚至某種程度上比六部的地位都要高那麼一線。

  太子居然這麼信任自己，馬周頓然急激動地渾身顫抖，多年壓抑已久，不得知音伯樂的委屈，幾乎都快要爆發出來。

  「本太子不求你把事情做得有多漂亮，只求一個結果，今天本太子要看到那幾個雜碎的人頭，缺一個拿你是問！」

  李福看出馬周眼中的激動，故意給他加了把火，「京兆府和鴻臚寺這次給蠻夷做狗的事兒，本太子很生氣，這是恥辱，恥辱就要用血來洗刷，馬周，你不會讓孤失望吧？」

  「臣，必定不負殿下所託！」馬周重重在李福腳下叩首，聲若雷霆！

  從東宮出來，看著身後跟著的東宮內衛，在看著自己手中鴻臚寺寺正大印，馬周還有種像是在做夢的感覺。

  他實在不敢相信，只是片刻功夫，自己就成了手握重權的鴻臚寺大員！

  馬周想狂叫，狂笑，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要想這種感覺能夠一直維持下去，就必須看他接下來的表現了。

  離開東宮，馬周率領著東宮內衛，又找上了京兆府，調集衙役，然後火速前往遣唐使駐地，迅速將那三名遣唐使當場拿獲。

  三名犯事的遣唐使，看到京兆尹衙役和馬周的時候，居然還在大放厥詞。

  「京兆府的？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滾出去！」

  「你們幹什麼？竟然膽大包天敢抓我們，知不知道你們惹下大麻煩了？」

  「你們的上官是盧庭方吧，我們可是認識你們上官的，趕緊放了我們，否則一定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