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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5:51:06 作者: 月春野
    他卻選擇了在這狹小的病房當中度過。

    「蔣先生,我知道你與池總一路走來的坎坷,大概是因為不是局中人的緣故吧?所以看的或許比你們更清楚一些,如果都很累,為什麼不嘗試都退一步。」

    整個走廊當中像是電影裡面的靈異畫面一樣,慘白這個聲控燈一亮一滅。

    即將入冬了,蔣野的後背竟然有些冒汗。

    都退一步?

    如果退一步真的很簡單,蔣野恐怕早就得到了所謂的海闊天空。

    如果今天他不下這個樓,等到池顏川易感期以後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人住在這,承受什麼痛。

    言卿:「池總說,就留在這兒才能和你更近。」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很厚基礎,甚至都答不上了解。

    可愛這件事情就是很琢磨不定的,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以將另外一個人的靈魂拽入愛河。

    池顏川為自己的母親在集團中堅持了那麼多年,屬性放棄的理由竟也是這樣,簡單,可笑。

    蔣野被言卿親自送了回去,腦袋裡還是發懵。

    其實從半個月前他好像就沒有再做過噩夢,每天在減少安眠藥的劑量,好幾次夢中都有他。

    說不定他真的偷偷來過了。

    去國外分公司就職的人不是他,在白家聯姻的人也不是他。

    蔣野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這樣複雜的心情,徹夜難眠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不然還拿著池顏川親自織的圍巾。

    歪歪扭扭的針腳。

    池顏川的指尖到底是被撓壞的,還是因為不會織毛衣把自己的手戳破的?

    蔣野想不到Alpha對著視頻里努力想要學織圍巾的樣子,或許這個場面有些滑稽。

    可一想到那個面對著自己只會流淚的男人,蔣野可怕的共情心,竟然覺得有些心酸。

    池顏川關在那裡的時候,會不會像他的小錚一樣覺得孤獨?

    第47章 別哭,都好說

    這幾天醫院裡出現了一個怪圈。

    蔣野第二天本來還在睡覺, 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被各個科室的醫生和護士圍剿。

    幾個輪值在四樓的一戶人員是實在沒有辦法,無法按時進入病房給池顏川做檢查,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便都過來有求於人。

    只要蔣野一出現, 池顏川的躁鬱便會得到安撫。

    也會一直聽著他的話,正因為在蔣野的身上找不到他想要的葡萄味, 所以才會更加乖巧, 希望自己老婆可以大發慈悲賜予自己一點味道。

    連續幾天確實有用, 每天蔣野晚上七點半左右的時候下樓, 在隔離室中就有人已經抱著灰色圍巾在等待了, 要是晚了一點的話還會弔點眼淚的問他為什麼會下來的這麼遲。

    蔣野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只要是自己能夠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去。

    他的身體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這樣緊繃, 昨天池顏川還是出現了一些排異反應, 甚至還在迷亂之中想要咬蔣野的後頸。

    像蔣野這樣的人, 將來一定會死在心軟上。

    連續幾天下來,池顏川的情況好了很多,可是蔣野卻病了。

    最近換季實在有些寒風,他下樓時穿得不多,總是手腳冰涼, 身體現在脆的風吹就倒。

    池顏歡一早拿著體溫計給他測量了體溫以後還在罵。

    她在心裡不知道對著池顏川翻了多少個白眼, 和白家聯姻根本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免不了要在蔣野的面前吐槽自己的沒用哥哥。

    蔣野睡了一天,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在打結。

    恍惚間, 他又看見了池顏川在自己的身邊掉眼淚似的, 下意識的伸手去撫摸,沙啞的嗓音藏著幾分病態;「怎麼..又哭了?」

    他以為男人還在易感期, 有些掙扎的坐起來時對視上他深邃和幾分歉意的眼神, 手中被他順勢牽著, 十指相扣。

    這才發現今天池顏川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再是病服了,換成了一件襯衫。

    「易感期..好一點了嗎?」

    「嗯。」池顏川點頭,茫茫然的像是做錯事等待被批評的小學生;「不是那麼嚴重了,醫生說可以出門,還說你病了。」

    這應該是兩個人第一次在他失去孩子以後都清醒的相處。

    池顏川等到晚上七點也沒有人來,他也猶豫了很久究竟要怎麼才能夠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現實倒是永遠能夠推進人的成長,時間一到,他還未來得及摸摸蔣野身上的溫度,兩個人之間的對視好像格外的尷尬。

    「難受嗎?」池顏川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這水加了楓糖,甜的。」

    「謝謝。」蔣野有些機械性的回答著。

    在手術過後,他每天要吃一大把的藥品,苦的味覺仿佛已經要失靈,偶爾下還會有些叛逆的將今天的藥全部倒掉。

    吃糖實在是太渴,甜一些的水或許剛剛好。

    「你還難受嗎?」

    「為什麼瞞著...」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池顏川無奈的笑了一聲:「易感期而已,能疼到哪裡去,沒關係。」

    醫院的晚上靜悄悄,蔣野的眉眼低垂,一片陰影打在上面。

    世上最難熬的便是兩個人在一起相對無言,池顏川的心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你可憐我。」他心口有些發堵,拿起蔣野放在枕邊自己織的圍巾,晦澀的聲音中好像藏著些無可奈何;「蔣哥,我看你之前織過這個,我想著反正也是被關起來,不如也給你織一個,等到了冬天,也算能夠替我暖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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