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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5:51:06 作者: 月春野
    隔著病號服,他都能夠感覺到池顏川身上的熱烈是多麼的難捱, 燙的嚇人。

    蔣野不等說話,他已經退無可退被逼近了一個角落中, 和體溫相反有些涼意的唇瓣湊近過來胡亂的吻著:「蔣野...蔣野。」

    alpha的喉結滾動鋒利如刀, 他細心的捧著蔣野的臉頰, 高大的身材竟然能夠將這一個角落填滿一般。

    老鷹似的圍剿在兔子的洞穴, 艱難的吞咽著自己殘存的理智, 猩紅的眼中已經模糊意識, 他忍著淚, 聲音沙啞的問;「是不是做噩夢了?我...」

    他失魂落魄的問;「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池顏川的聲音很小, 垂落下的手臂輕輕收回, 極力克制著自己想要擁抱面前這個人的想法。

    蔣野默不作聲的看著他,看到他眉眼之間無法掩飾的疼惜和難過時,眼底有些莫名的泛酸著,漸漸凝聚起來的情緒像是洪水在抑制。

    這樣有些卑微的眼神,急促的呼吸, 不就是曾經的自己嗎?

    「你為什麼會在這...不要碰我。」他心中對著這個男人的牴觸像是條件反射。

    「我不碰。」池顏川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低垂著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勾住蔣野的小拇指:「牽一下,可以嗎?」

    他的語氣很不對, 指尖傳遞的溫度好燙。

    易感期的alpha哪裡有理智可言, 所有的舉止都是平日裡不會有的反差。

    他下一秒池顏川抵著他,生怕人會逃走, 他委屈似的用另一隻手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 可越來越多, 到最後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起肩膀。

    「蔣哥,對不起...我不敢見你,我錯了,我知道不可原諒,看著你疼,看著你難受,蔣哥,我從小到大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挽留,你的背影我記了十年,或許這很可笑,但這是我的全部,不是背影,只是因為是你。」

    池顏川的鼻尖向下,想要在的身上尋到自己夢中都幻像的葡萄味,可惜什麼都沒有。

    蔣野的耳邊重複著被他的對不起縈繞,他哭的好像很難過。

    他拿著自己努力想要學著織的圍巾展示給蔣野看,他哭著抽噎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怕你還想要傷害自己,我不知道怎麼挽留,我可以學的...就是有些慢,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顏川。」蔣野嘆了一聲氣:「你可以找志願者。」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

    「嗚嗚...」池顏川搖頭:「我不要,不要。」

    「誰都不要。」

    男人的眼神有些恍惚,撲朔著淚眼看著:「對不起,我道歉好嗎?我不敢想,如果你離開我以後應該怎麼辦?生活里沒有你是什麼樣子,每次看見你因為孩子而難過,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只會恨自己沒用。」

    一個男人真無用的時刻,恐怕就是看著愛人。痛苦,糾結在一次次深淵當中掙扎,可是作為愛人和伴侶的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儘管是易感期,他也不敢出現在蔣野面前。

    此時此刻和池顏川平視著,看著他眼底深處藏著的東西,竟然有幾分脆弱。

    蔣野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眸當中看見過這樣的神情。

    「你……」蔣野頓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見到你我會難受,快走…」池顏川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拳頭攥緊,試圖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嗚…我好難受……」

    他淚眼婆娑,眼中像是瞬間變換了一個人一般,突然捧起蔣野的臉問:「以前你在發熱期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疼?」

    「嗚嗚嗚,蔣哥,我…我錯了,我怕你不要我,可是更怕你見到我會難過……」

    池顏川一呼一吸都至熱難耐,他的聲音很低,格外的委屈,就像不是本人一般抱住他的肩膀開始發瘋似的…

    吻?

    這若是在平時的易感期里,蔣野只要沒有順著他心意的動作,都會讓這個男人勃然大怒,可他現在哭的不僅梨花帶雨。甚至因為怕傷害自己而直接半跪下去。

    蔣野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弄得節節後退,幾乎靠在了牆上:「你,你幹什麼?」

    「我想你,蔣哥…我要想你想瘋了……嗚……別推開我,好嗎?幫我抱一抱,就一會兒……」

    蔣野甚至以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竟然可以在池顏川的語氣當中聽見明顯顫抖的哭腔。

    甚至像小狗似的抱著他的腰跪在他的面前嗚咽著:「蔣哥…」

    「……」

    已經習慣了池顏川平日裡不講道理,向來霸道的性格,現在突然轉換了情緒,好像成為了另一個人似的。

    只是因為池顏川作為集團的繼承人,渾身上下永遠有著不屬於自己的重擔。

    可他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普通的Alpha,拋出那些無用的身份也會焦慮,也會彷徨和迷茫,如果想要將一切掌控在手中,他也不是神,也做不到,需要一步步想方設法。

    或許曾經在商場上他運籌帷幄,可面對感情,他仍舊什麼都不懂。

    「蔣哥,我不想你的噩夢裡會有我。」他吸著自己的鼻尖,將臉埋在了蔣野的胸前,顫抖的肩膀在後院的燈光線竟然抖的格外劇烈。

    蔣野腦海當中有些發蒙,因為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眼淚已經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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