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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5:51:06 作者: 月春野
    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肩膀上有重量。

    蔣野想要的,池顏川從來都不知道。

    就連腺體的傷口都再次破壞發炎,白溪幾乎震驚於這樣可怕的情況,若是再有一次,他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這樣的情況,他需要看心理醫生,再這樣下去不會有好轉的。」白溪沒有和他開玩笑,認真的眼深邃的看著病例單:「這樣的情緒波動已經不是正常人會有的情況了。」

    「好。」

    「我知道你不想找她,但是她說不定能有用,試試看吧。」他嘆了口氣:「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在白溪的眼裡,他們好像還是曾經在一起玩,一起嬉嬉笑笑的兄弟,房間裡的蔣野已經兩次被他逼到生死邊緣,時過境遷,一切都變得陌生。

    「我一直對他很差,是不是…」

    白溪幾乎要一腳踹過去:「你說呢!」

    他怕吵醒裡面剛剛縫合後的人,壓著嗓子像是看著扶不起的阿斗:「我看你是瘋了!正常孩子在他肚子裡都那麼大了,流掉以後他不哭不鬧完全不符合常理,你還火上澆油,你這…」

    「況且蔣錚那個事,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罵你,趕緊讓池顏歡回來,原來我和她是同期的同學,如果她肯幫你,還可以試試,至少讓蔣野變成一個正常人吧!半死不活,我都看不下去了……」

    聽聞半晌後,池顏川靠在牆邊思索了半分鐘「我知道了。」

    隨後他撥通了電話,向樓層的陽台走去。

    而池顏歡這人不是別人,是池顏川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大學專修心理,畢業後輾轉多地做心理輔導後作為素材曾治癒不少應激障礙患者。

    有趣的是池顏川因為他父親的緣故關係一直僵硬,而如今唯一留在老爺子身邊的人便是池顏歡的母親。

    所以這麼多年池顏川和這個妹妹是沒有半分親情的維繫,甚至獨占股權,至今池顏歡母女沒有半分家產。

    白溪看著在陽台打電話的池顏川沒有半分猶豫的時候,他又轉頭看了看病床上的蔣野,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像是被明碼標價,蔣野的生命流逝卻在天平上加重砝碼。

    池顏川曾經的高高在上,作為一個Alpha的驕傲變得黯淡,和蔣野比起來,他只有空而美的殼。

    他有一種預感,蔣錚只是導火索,真正的煙花仿佛還沒有到來。

    兩分鐘後,池顏川回來,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勸說對方而來。

    「池顏歡在國外,十天後會來。」略略低啞的聲音飽含著複雜的感情:「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看他…」

    「隨時都可以,別再刺激他了。」白溪也算是鬆了口氣,只要聽見她能來,好像事情就好辦很多。

    晚上的時候,在市中心打掃房子的王嫂給他打來了電話,找到了前一陣子蔣野一直想要找到的毛線。

    送過來的時候,池顏川看到的時候覺得心疼。

    暖黃色和天藍色是給孩子織的,因為蔣野不知道那孩子的性別,所以選了兩個都好看的顏色,是織了一半的小衣服,針腳彆扭不緊密,而另一團灰色的也是一半,是想要送給池顏川的圍巾。

    或許是因為灰色適合池顏川,也或許是因為蔣野想不到能夠形容他的顏色,帶給他的只有一片灰。

    ——

    這幾天的折磨幾乎讓他瘦的有些脫相,腺體已經有發炎的趨勢,將來可能會有很多併發症出現,暫時無法斷定。

    池顏川在床邊守著,大概是幾分鐘,又或者幾小時,他一動不動卻不覺得疲累。

    蔣野的眼睛紅腫,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只是躺在那直到醒過來。

    池顏川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鬆了口氣,男人靜默的眼光茫然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好像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靜默,不說話,沒有崩潰的叫喊和看著Alpha憎恨的眼神。

    看見了床頭櫃邊的毛線,他才有了幾分波瀾。

    蔣野想要將那幾團毛線織完。

    因為已經鬧過,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他身體疲憊,意識也只是偶爾清醒。

    外面的媒體不會有人再提及蔣錚的事。

    池顏川只是動動手,打兩個電話,就讓這個人的名字幾乎從世界上消失。

    這次他小心翼翼的再說,蔣野已經沒有了波瀾。

    他不會削蘋果,笨拙的守在旁邊,等他削好以後只剩下一小半,他討好似的送到蔣野的面前:「我也學,幫你織好不好?」

    蔣野意外的沒有排斥他,將天藍色的毛線遞給他,咬了咬下唇,輕聲說:「我教你吧…」

    Alpha的眼前一亮,好像是帶了幾分希望:「好,我學。」他接過來那團柔軟想要等蔣野再次開口。

    「從這裡…到這,勾一下……」

    其實他也不太會,之前針織的一半都用了好久,可他這次卻很溫柔的教著池顏川。

    連續幾天,腺體痛了他會說,餓了想吃什麼也會點,雖然說話少一些卻好像正常。

    就連白溪都疑惑,難不成是釋放情緒後就能恢復正常嗎?他只是需要一個宣洩口嗎?

    在他們的印象里,蔣野好像就是一個木訥少言的男人,如同在職場中為了家庭總是步步退讓受欺負的老實人,就算情緒破防最後結束還是要回到工作崗位重新開始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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