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我真的沒想裝啊

  人謙虛是好事，過度謙虛就顯得虛偽了，跟被女孩子追是一個道理，男孩子被倒追的時候矜持是好事，可過度矜持，就會被誤以為某方面有問題。

  —梁樹人

  老張那雙綠豆眼這輩子從未瞪這麼大過，他愣愣盯著梁緋許久，緩緩握住梁緋的雙手，動情說道：「我說怎麼總感覺眼熟呢，香蕉直播我也常看，在上面消費不少。」

  哎呀，還是自己的用戶呢。

  頓了頓，老張猛地一拍大腿，感慨道：「老弟啊，你那玩意可比出來玩費錢多了，我當初給一個娘們打賞了十幾萬，踏馬約出來連手都沒摸著，這把老子給氣的，又去銀行取了十萬現金，才把這事給辦了。」

  「怎麼可以這樣！」梁緋一聽氣壞了，心想為什麼要線下單約，這不是繞開自己這個中間商了嗎，靠！

  老張又用力晃了晃梁緋的手：「老弟，哥跟你說句實話，美顏濾鏡啥的真不是好東西，能禁掉趁早禁掉，哥是及時收手了，你看會所多好，童叟無欺的，看得見摸得著，你那玩意純純的等於開盲盒。」

  梁緋聽完，認真點頭：「張總放心，我會慎重考慮你的建議的。」

  考慮個屁，老子一個靠擦邊起家的，美顏濾鏡那就是成功的秘訣，禁掉，禁掉那還玩個屁啊。

  說實在的，直播行業的體量就那麼點大，遠遠沒到全民娛樂的地步，所以梁緋的名聲在此之前並不顯著，相比較香蕉直播的成功和後續成為行業龍頭，反倒是梁緋的年紀更引人矚目。

  而在梁緋在全網驚呼之中就任企鵝科技高級執行副總裁之後，他才真正身名顯赫起來。

  大家可能不知道光年科技，但一定知道企鵝科技，可能不知道高級執行副總裁到底是個啥職務，但一聽就感覺很厲害。

  「老弟，你這藏的也太深了。」

  張總埋怨道：「你早說啊，早說這生意不就成了嗎，咱這朋友也早就交好了，那還需要走這些過場，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哥對這些事情沒多大意思，都玩膩了，主要啊還是覺得我們梁總，哦我們大梁總這個合作夥伴值得信任，我這才來的。」

  說著，張總看向梁垂峰，豎起大拇指道：「梁總，您這兒子，人中龍鳳，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果然虎父無犬子！」

  眾所周知，企鵝科技是家網際網路公司，但也眾所周知，他不是一家單純的網際網路公司。

  他很能打的。

  見老張這麼殷勤，梁緋就知道這老小子今後肯定會有事求到自己，於是笑哈哈說道：「張總啊，早在來之前我打聽了一下，外面有人說啊，張總您這個人有時候喜歡坐地起價，碰上乙方態度謙和點的，還喜歡拿點什么小回扣之類的，當然，我肯定是不贊同這種看法的。」

  張總眨眨眼，隨即肯定道：「我也是不贊同的，外面都胡說八道，九成九是競爭對手對我的污衊，梁總啊你放心，我這價格絕對公道。」

  梁緋合時宜的端起酒杯，晃蕩琥鉑色液體裡的冰塊，笑著說道：「既然這樣，張總，我們家的生鮮可就全託付給您了。」

  「放心，放心！」

  張總認真說道：「老弟啊，小梁總啊，未來是網際網路的，也就是意味著未來掌握在你手裡，老哥這屬於高攀啊，肯定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接下來就很順利了，老張玩得很開心，頻頻和梁垂峰梁緋父子碰杯，很快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攙扶著出門時，還嚷嚷著明天簽合同，簽長期合同。

  「爸，不用跟他簽長期合同，改天我去拜訪一下順豐的老總和他談談，爭取給咱家一個友情價。」

  送走張總一行人，梁緋給梁垂峰點了根煙，說道：「這事你該早點跟我說。」

  梁垂峰吸了口煙，抬頭看向兒子：「物流這方面你也有人脈？」

  「沒有啊，我不認識，但可以找人介紹嘛。」梁緋雙手插兜，謙虛說道，「我們這些新興產業的有錢人都是混一個圈子的，撐死找兩人就能搭上關係，放心吧，我來搞定。」

  梁垂峰看著梁緋欠揍的樣子，長舒口氣，頗為感慨：「你小子，是真的出息了啊。」

  有這樣一個兒子，說實話當爹的真的很驕傲，超級驕傲。

  梁緋笑哈哈摟住梁垂峰：「老梁同志啊，你這態度非常好嘛，我還想著太顯擺的話，你有可能嫌我這個當兒子的太浮誇，會顯得你這個當老子的沒排面。」

  梁垂峰聽完笑罵道：「亂講什麼鬼話，這世上哪有當老子的嫌兒子比自己有出息的？」

  梁緋想了想：「皇帝吧，他們都怕自己兒子造反。」

  梁垂峰吧唧了口煙：「你造唄，反正咱家就這一萬頭不到的牛，你全給吃了都無所謂。」

  正聊著，小鄭將車開到會所門口，父子二人上了車，梁緋問道：「鄭哥，琳姐沒問題吧？」

  「沒問題，放心吧，我親眼看著她進家門的。」小鄭笑呵呵說道，「咱家的姑娘都機靈著呢，阿琳其實酒量很好的，剛才酒桌上那是裝矜持，要是放開了喝，就張總那個小酒量，阿琳喝三個都不帶虛的。」

  「嚯，不愧是我們家的姑娘。」梁緋讚嘆了聲。

  梁垂峰摁下車窗吹吹自然風，和梁緋拉了拉家常：「梁橙和梁晶在你那還好吧，呂滕的實習工作怎麼樣了，你是當哥哥的，身上有責任，要照顧好弟弟妹妹，也得教育好他們，別讓他們犯錯誤。」

  梁緋點頭：「目前看來，我們家孩子犯錯誤最多的是我。」

  梁垂峰幽幽的看了眼梁緋，擺手後揉了揉臉，嘆了口氣：「看樣子，今後橙橙和晶晶也會留在明海了，呂滕也不太可能回來發展，你們這幫孩子啊，一個個都從我們當爹媽的身邊飛走了。」

  梁緋雙臂抱胸，聳聳肩：「讓你們來，你們也不來啊。」

  梁垂峰搖頭：「不去，不敢去。」

  許茹婷都不敢去明海了，更何況更不太會和那幫女孩子相處的梁垂峰，老梁很正派的，和自己老婆完全相反。

  梁緋也心知肚明，梁垂峰才不願意離開老家，在這他是受人尊重的本土大哥，要身份有身份，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走出去那身後也是跟著幾個小老弟保駕護航的，可要是去了明海呢，他就只是光年科技董事長的爸爸了。

  閒聊幾句，梁垂峰問道：「這回準備在家裡待幾天？」

  梁緋想了想，光年科技那邊僅僅有條，有騷明替自己主持大局，不會出亂子，企鵝科技那邊，自己也該收收鋒芒了，讓那些老派副總們有點存在感。

  想到這，梁緋回答道：「多待幾天吧。」

  梁垂峰點頭：「那就多待幾天，其實你媽嘴上不說，但最掛念的就是你，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總往明海跑。」

  梁緋說道：「因為她喜歡被漂亮女孩子甜甜的喊阿姨，並且很享受那群想當她兒媳婦的女孩子恭維她。」

  梁垂峰沉默片刻，贊同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早早就睡了，許茹婷在客廳看電視，見丈夫和兒子會來，起身去廚房煮餛飩。

  雞湯餛飩，香的嘞。

  煮餛飩的間隙，許茹婷先給父子兩個人泡了點蜂蜜水，抱怨道：「我真是服了，老的老的當酒鬼，小的小的也當酒鬼，深更半夜的會來，我還得給你們煮餛飩，梁緋你回來幹什麼，給老娘增加工作量是吧。」

  梁垂峰捧起蜂蜜水喝了口，忙說道：「我申明啊，我今天可沒喝多。」

  老梁同志確實沒喝多，本來酒量就好，除了飯桌上敬了張總幾杯之外就沒怎么喝過了，在包廂里一個方杯的洋酒端著抿了一晚上，等冰塊化掉就跟水沒什麼區別。

  談起晚上的飯局，許茹婷問道：「合作談成了嗎？」

  梁垂峰微微一笑：「問你兒子。」

  許茹婷看向梁緋：「你把合作給搞沒啦？」

  「娘親？？」

  梁緋不解的問道：「你為何總拿我當不成器的敗家子，我堂堂光年科技董事長，企鵝科技高級執行副總裁，網際網路新銳，三十五歲青年企業家排行榜NO1，在你眼裡就這麼沒排面？？」

  「得了得了，說順口溜呢，也不嫌累得慌。」

  許茹婷攤攤手：「媽媽也不求你大富大貴，雖然你現在已經大富大貴了，但媽媽還是希望你不要太有錢。」

  「為啥啊？」

  「有錢就變壞唄。」

  梁緋認真說道：「沒錢的時候我也挺壞的，本性如此，跟有沒有錢沒關係。」

  許茹婷怒了，看向梁垂峰：「你還管不管你兒子了？？」

  「好了好了好了。」

  梁垂峰放下蜂蜜水，只覺得妻子兒子都在身邊，無比的幸福，笑呵呵說道：「今天梁緋表現的不錯，借他的光，合作談得很順利，難得兒子回家一趟，你也別總講他。」

  許茹婷眨眨眼，抬手摸了摸梁緋腦袋問道：「媽媽講你了嗎？」

  梁緋點頭：「講了。」

  許茹婷接著問道：「那講錯了嗎？」

  梁緋搖頭：「沒有沒有。」

  許茹婷看向梁垂峰：「兒子說我沒錯。」

  「.」

  梁垂峰翻了個白眼，回頭看向廚房：「餛飩應該好了吧？」

  許茹婷一聽，猛的起身：「不早說，都快成糊糊了！！」

  一家三口圍著餐桌吃餛飩閒聊，說說笑笑，畫面無比和美溫馨。

  翌日，陪爺爺奶奶吃了頓早餐，又出門溜達了圈，爺爺奶奶身體倍兒棒，喜歡領著梁緋去老街坊家逛逛，要是哪家門口沒人，就站一會，實在等不到了再走。

  要是碰上了，肯定會有人問：「嚯，小緋回來啦，又帥了又帥了，陪爺爺奶奶溜達呢，大爺大娘，你們好福氣啊，有這麼個好大孫。」

  這時候爺爺就得擺手，謙虛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一直教導梁緋，就算在外面闖出天來，也要時刻自省，我想這小子能有如今這番光景，肯定是記住了我的話。」

  「是吧，大孫子？」

  「對對對對，爺爺說得對！」

  奶奶這時候得來一句：「奶奶也教育過你的。」

  「對對對對，奶奶說得對！」

  老人家嘛，得哄著的，開開心心才能長命百歲，不過梁緋希望爺爺奶奶能更長壽些，長到自己孩子的孩子都出生了，他們還是現在這般，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中午時候，梁緋就出門了，難得回來一趟，找留在老家的同學敘敘舊，聊聊天。

  「喂，愷子，你擱哪兒呢？」

  「我快到了，你再等會，剛給兒子換尿布呢。」

  「行吧行吧，搞快點，再晚去撞球廳沒桌子了。」

  「得嘞。」

  梁緋掛了電話，站在路口邊踢石頭子，他約了王愷打撞球，王愷就是那時候他和施詩一起會來參加婚禮的新郎官，現如今都升級當奶爸了，工作在本地的信用社，旱澇保收，日子過得悠閒自得。

  男人結了婚當了爹，時間就不屬於自己了，如果今天不是梁緋約出來，王愷老婆，也就是梁緋曾經的同校學姐，估計不太願意放老公出來。

  等的無聊，梁緋回頭瞥到一間奶茶店，推門進去買了杯奶茶。

  「你好，兩杯珍珠奶茶，加冰。」

  梁緋抬頭看了看菜單，對服務員說道：「珍珠多放點。」

  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清梁緋的容貌和穿著後，忙點頭開始下單，低頭時微微張開嘴輕輕哇了聲，已表示對梁緋優越外貌的讚嘆。

  今天是雙休日，奶茶店裡有很多女性客人，梁緋一進來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地方其實很少能看見讓人眼前一亮的成年人，這裡沒有大城市的前衛和氛圍，這麼熱的天走在街上，梁緋都沒瞅見一個穿露臍裝的，擱明海，那可滿大街都是大白腿呢。

  同樣的，帥哥更少見，尤其是穿著還特別講究的，主打一個低調內斂但不失奢華。

  等待奶茶坐好的時候，旁邊桌的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學生相互看了看，貌似在給彼此打氣，最後還是一個最漂亮的少女鼓足勇氣起身，走到梁緋身旁。

  「你好，小哥哥？」

  梁緋瞥了眼女孩，抬手打了聲招呼：「怎麼了？」

  少女攥著手機，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梁緋，期待的問道：「那個，可以跟你加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不方便。」

  梁緋笑著拒絕說道：「我有女朋友了。」

  聽到梁緋這麼說，少女明顯面露失落，她平時在朋友圈子裡肯定也屬於眾心捧月的那種，估計鮮少會被男性拒絕，紅著臉回到了座位。

  梁緋對服務生說道：「給那桌送幾塊蛋糕，算我的。」

  「好的。」

  服務生把做好的奶茶遞給梁緋之後，梁緋提著兩杯奶茶走出門，隱約聽見坐窗前位置的兩個男生面露嫌棄的嘀咕。

  「裝個毛線啊，花里胡哨的。」

  「傍富婆的吧。」

  踏馬的老子哪裡裝了，帥哥無語。

  梁緋的犟脾氣上來了，停下腳步準備跟這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理論理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嘿。」

  感覺肩膀被拍了下，梁緋回頭一看，錯愕看著王愷和他老婆身前的女孩：「施詩？？」

  「你怎麼回來了？」

  眼前出現的人正是施詩，她穿著件碎花短裙，踩著雙小白鞋，明艷動人，微笑說道:「我媽說我爸想我了，我就跟她一起回來嘍，比你回來得早。」

  梁緋看了看施詩，又看了看剛才吐槽自己的倆少年，忽然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富婆，我零花錢不夠用了。」

  施詩愣了下，隨即說道：「說兩句好聽的。」

  「愛你喲。」

  「來，姐的卡給你，隨便刷。」說著，施詩從包包里掏出銀行卡塞到梁緋手裡。

  那倆少年愣愣看著施詩，小縣城裡可很少能看見這麼漂亮的姐姐啊，沒見過啥世面的男孩子，幾乎都快看懵了。

  四人走出奶茶店，梁緋問王愷：「你家兒子呢，我還沒見過咧。」

  王愷笑哈哈說道：「這不是要出門找你玩嘛，打電話的時候施詩就在我們家抱著我兒子逗樂呢，說什麼給你個驚喜，就沒提前跟你說，我們出門前讓寶寶的奶奶過來帶一天。」

  王愷老婆也笑眯眯說道：「堂堂梁總榮歸故里，作為學姐，我當然要親自迎接一下啦。」

  「講這話。」

  梁緋笑哈哈的擺手，感慨道：「哎，真沒想到啊，我跟王愷同年出生的，你都當爹了，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哦。」

  學姐聽了，笑眯眯說道：「那你也要抓緊呀，有的人說不定就等著你開口呢。」

  說完，看向施詩。

  王愷也跟著說道：「對嘛，你說你倆，青梅竹馬的，多登對，梁緋你幹事業的同時個人問題也要抓緊，我們施詩年紀不小了。」

  「你年紀才不小了呢！」哪個女孩子喜歡被人講年紀，施詩登時橫眉豎眼瞪了瞪王愷。

  見梁緋不說話，施詩立刻解釋道：「你們很多事情不知道的，梁緋精神壓力很大，很多事情他都要抉擇處理，反正我不急，誰說我在等他了，我可沒有。」

  梁緋聽完，表面上不動神色，內心卻是慶幸，踏馬，抑鬱症是萬能藉口吧，到現在還有餘威，都能讓施詩主動替自己解釋了。

  真棒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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