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初入社會的樸素感情觀

  要論收購，網際網路行業里誰還能比小馬哥更懂。

  企鵝科技現在是兩手抓，一方面大力發展自己的基本盤，最近就在搗鼓行動支付，那是眼紅支付寶，牢牢掌握霸主微信的企鵝科技，做任何事情仿佛都是得天獨厚的。

  另一方面就是投資了，各種砸錢各種投，有時候是逼著對方接受自己的投資，而且基本上占股極大，但鮮少會直接插手對方的經營，譬如金東。

  市場就是這樣，出現兩個巨無霸寡頭，就會向對方的基本盤發起進攻，雖然金東的體量無法和淘網天貓相提並論，但企鵝科技信奉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後續轉頭又成為了拼多多的第二大股東。

  就此，企鵝帝國陣營中的電商體量，一點也不遜色於阿狸了。

  反觀阿狸，收購一家公司就恨不得把所有高管都換成自己人，最直接的就是玩文娛的時候，費力不討好的找來了高小松當CEO。

  高胖子這人大家都很熟悉了，在網上可謂遭人唾棄，才華是有的，《同桌的你》和《首都歡迎你》確實給華語樂壇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可惜這人的大屁股實在太歪了，也沒有經營企業的天賦。

  總之，在高胖子的帶領下，阿狸文娛大敗，被企鵝科技狠狠甩掉無數個身位。

  這方面，梁緋真的打算好好跟小馬哥取取經。

  很湊巧的，小馬哥這兩天也在首都，是來領獎的，工信部授予了他一個什麼名譽獎項，類似的獎小馬哥拿到手軟，按他的話來說，還得專門在辦公室騰出個柜子放這些獎狀獎盃，沒辦法，國家給的榮譽，你得端穩。

  「小唐，你聯繫一下馬總的秘書，看看馬總有沒有空接見一下他正在努力工作的高級副總裁。」

  唐睿婕聽了，心想老闆您確實在努力工作，可貌似不是為了企鵝科技吧，不過這種話也就心裡念叨一下，轉臉就笑眯眯應承下來。

  小馬哥也很爽快，表示晚上可以一起吃個飯。

  皇城腳下，不是自己的南山區，晚飯也就很樸素了，至少小馬哥這回沒叫十幾個穿黑絲的都市麗人來陪酒，簡簡單單幾個私房菜，就他和梁緋兩個人。

  「來，難得就我們兩個吃頓飯，好好喝一杯。」

  小馬哥開了瓶沒牌子的白酒，用分酒器分好，先一人二兩喝起來，對梁緋說道：「這瓶酒是工信部一位領導送的，連同獎狀一起遞到我手裡，今晚就把它喝了。」

  「好嘞。」

  梁緋主動端起分酒器給小馬哥滿上，兩人一飲而盡。

  小馬哥酒量好，菸癮大，一杯下肚立刻點上了根煙，微微眯起眼睛問道：「聽說你白天時候去字節跳動見張一明了？」

  梁緋放下酒杯，有些詫異：「網際網路時代消息傳得快我知道，可沒想到竟然能傳這麼快啊。」

  小馬哥吸了口煙，笑道：「圈子就這麼點大，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互相傳個話立刻就都知道了，我也覺得很神奇啊，你就單槍匹馬的上門找張一明，直接說要買他的公司？」

  梁緋糾正道：「我不是單槍匹馬，我帶了秘書。」

  小馬哥腦海中浮現唐睿婕憨憨的笑容，忍不住嘴角咧了咧，擺手道：「別抖機靈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是專門去噁心張一明的，真想買字節跳動？」

  「這方面馬總您是專家。」

  梁緋立刻殷勤給小馬哥又倒上酒，主動和他碰了杯笑呵呵說道：「今天就是專門來請教您的，咱們集團投資和收購向來無往不利，我想跟您取取經。」

  「哪有無往不利，失敗的多了去了。」

  小馬哥將酒杯遞到唇邊，停頓了下又說道：「不過，大部分都很順利，你找我來取經，倒也沒找錯人。」

  梁緋喜笑顏開：「我沒說錯吧，馬總就是我人生路上的導師，教會我辣麼多東西，使小梁的前途不再迷茫一帆風順，馬總，你就是我人生道路的明燈，是我」

  「好了，先別說。」

  雖然嘴上制止梁緋拍馬屁，可小馬哥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他平時被人拍馬屁拍的多了，可很難有人能拍到他心坎上，主要還是看不上那些拍馬屁的人。

  梁緋拍就跟別人拍不一樣，小馬哥是打心眼裡欣賞這個小伙子，之前他給職務，給權勢，梁緋都興致乏乏，勉為其難，讓他來當個高級執行副總都像是被逼的，什麼時候見這個小子如此殷勤過？

  本來領獎了心情就不錯，梁緋再來這麼一出，小馬哥直接起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梁緋又給自己滿上後，拍拍桌子，清清嗓子，開始傳授經驗。

  再來上一根長壽煙，小馬哥微笑看向梁緋：「字節跳動的算法確實和短視頻非常契合，他們的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你有這個心思也在我意料之中，不過確實有點難辦啊。」

  梁緋點頭：「我知道，頭條系發展得紅紅火火，如果不是因為我捷足先登已經把短視頻拿出來了，今後短視頻領域的格局，大概率就是字節跳動的產品和快手，他們的技術我是眼紅的，如果能和我手裡掌握的技術相融合，一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想法是好的。」

  小馬哥認可了梁緋的觀點，說道：「當初投金東，是因為他也需要抵擋淘網，但你的問題在於，字節跳動沒有產品去參與市場競爭，你只是想要他們的技術，那麼問題來了，他的好處在哪裡？」

  梁緋陷入了深思。

  確實，對字節跳動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難道就貪梁緋給的那點錢嗎？

  笑話。

  「投資和收購都是門藝術，不只需要靠錢來解決。」

  小馬哥慢悠悠吸了口煙，繼續說道：「集團每年有很多的幹部進來，或是退休返聘，或是辭職下海，來路很多，你掌管過反舞弊調查部，裡面很多職工和管理層，都有過一線刑偵，經偵的經驗，他們的人脈非常廣，曾經的職務越高，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所以啊，收購不止談錢，很多時候你還需要去動別的腦筋。」

  梁緋想了想：「比如呢？」

  小馬哥說道：「比如找人施壓，讓字節跳動必須接受你的收購或者達成戰略合作協議。」

  說的很有道理，可如果這樣做的，那剛才說的不都是廢話了嗎？

  梁緋看向小馬哥，小馬哥淡淡一笑：「能正常收購就正常收購，不能的話就要動用些手段，你自己想吧，反正與我無關。」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高深莫測的手段嘍，要麼用錢砸，要麼以勢壓人。

  果然叢林法則，主打一個簡單直接且有效，所以商業對壘，追求的就是個極致速度，誰有空跟你玩蟄伏，玩長線啊，網際網路行業尤其如此，處心積慮根本不存在，真等你十年磨一劍，黃花菜都涼了。

  「不如等等吧，既然字節跳動鐵了心要和快手合夥一起干你，那就等他們內部爆發矛盾，你再乘虛而入。」

  小馬哥說道：「人沒錢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句倒算至理名言。

  「哦對了。」

  小馬哥想起一件事來，說道：「其實自從你來集團當高級執行副總裁以後，不少人都比較關心你的個人問題，想給你介紹對象的不少，大部分家世都很好，你要考慮一下嗎？」

  梁緋思考了下，問道：「分手了會怎麼樣？」

  小馬哥不在意說道：「年輕人談個戀愛，覺得不合適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要是一起分呢？」

  「.」

  梁緋哈哈笑道：「我還想在國內混，還是算了吧，完全沒必要通過婚姻去獲取什麼，我可以直接找那些女孩子的爸爸們交朋友嘛。」

  小馬哥忍俊不禁：「確實，你小子貌似真的很討年長者的喜歡。」

  梁緋也沒想過這麼荒唐的登門，能讓張一明將核心技術拱手讓出，不過小馬哥倒是給他了思路，不如就先等等，等字節跳動和快手鬧矛盾的時候再出手。

  隔天，梁緋和小馬哥一起前往機場。

  一路上，小馬哥都還在跟梁緋聊集團如今的放權個改革計劃，詢問進展，等到登機口時，發現梁緋站到了另一邊。

  「你？」小馬哥指了指，「我這裡才是去深城的航班。」

  梁緋點頭：「我知道啊，我這是去明海的機票。」

  「你不回深城主持工作？」

  「馬總，我想先回趟家，主要是想家了，出來這麼久，你不想家嗎？」

  「你家又不是明海的！」

  「這話說的，傷我們這些外來務工人員的心啊，我早就把自己當半個明海人了，市府那邊每天催著我落戶呢，我說考慮一下他們還跟我急，問我是不是想把公司搬深城去，我說當然不可能啊，集團那個執行總我又不可能幹一輩子，呃，對不起啊馬總，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

  總的來說，面對小馬哥，梁緋只貫徹一個行徑，那就是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以前一直在明海呆著還沒什麼感覺，今年開始深城和明海兩頭跑，梁緋發現自己越來越眷戀這座城市的人與事。

  他想見年糕，想見黎星若，郁宜唐惜汪瀟瀟等等人，媽哎，要見的人好多啊。

  主打一個樂此不疲。

  明海

  呂滕今天休息，正在被窩裡呼呼大睡時，被梁橙和梁晶拖起來了。

  「幹什麼，沒大沒小了是吧！」

  呂滕揉著頭髮，眼睛必然閉著：「我昨天加班加到凌晨三點，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你們這是要幹啥？」

  梁橙一把抽掉呂滕腦袋下面的枕頭：「老哥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得開車去接他。」

  呂滕不干：「那麼多嫂子，輪得到我去接嗎，真是搞笑，你信不信，表哥要是看見是我來接的，他能直接自己開車走，把我一個人丟機場？」

  梁緋也不是頭回坑妹坑弟了，呂滕深受其害，就連梁橙和梁晶都覺得這事很有可能發生。

  兩姐妹對視了眼，梁晶忽然說道：「可是你口中的嫂子們今天一個都沒空，否則這個工作也落不到你頭上啊，不過年糕姐姐為了體現自己對老哥的重視，派寧洛姐姐作為她的代表，你其實是去給寧洛姐姐當司機的。」

  「當真！？」

  呂滕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下來直接鑽進了衛生間，幾分鐘之後甩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用吹風機吹，一邊探出腦袋：「什麼時候，現在嗎，我馬上出發！」

  梁橙和梁晶互相看了看。

  「他這麼激動幹啥？」

  「廢話，看上寧洛姐姐了唄。」

  「不要吧，一想到寧洛姐姐和他同窗，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疼」

  洗漱完畢的呂滕從衛生間出來，蹲在行李箱前翻了翻，拿出幾件衣服往身上比劃了下，還詢問梁橙和梁晶：「哪件好看？」

  梁晶隨口回答：「都好看。」

  「喔唷？」呂滕驚喜說道，「難道我已經成長到可以駕馭任何風格的地步了嗎？」

  「不是不是。」梁橙擺手，替妹妹解釋道，「是穿什麼都一個鳥樣的意思。」

  呂滕不在意這些誹謗人的話，他們梁家血脈里就蘊藏著吐槽人的基因，在梁緋這一代徹底發揚光大。

  出發，去接寧洛。

  無憂傳媒

  年糕最近確實很忙，忙的掉好幾斤秤，都快成年糕片了，實在抽不出空來去接梁緋，只能委託寧洛去。

  主要是不想讓別人去接，尤其是什麼都要摻和一腳的郁宜。

  正忙著呢，寧洛敲門進來跟年糕告別：「學姐，我準備出發去機場接梁緋學長了，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嘛？」

  「啊，有的有的。」

  年糕立刻放下手頭上的活，讓辦公室里的王藝沈寧還有盧慧珍等自己一會，小碎步上前將寧洛領到一邊，小聲叮囑道：「這次我讓滕滕給你當司機，你只要負責接到梁緋就行，學姐絕對沒有撮合你和滕滕的意思，你就當是出一個簡單的差，學姐給你算出差費。」

  寧洛眨眨大眼睛，好奇問道：「學姐，為什麼你覺得我會誤會這是要撮合我和滕滕啊？」

  年糕曖昧的看了眼寧洛，哎呀哎呀的擺擺手：「你也是成年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大學裡談戀愛的比比皆是，你看也應該看會些東西了吧，這兩年滕滕逢年過節都要來明海給我們打白工，你真以為他是來孝敬我的嘛？」

  「不是嘛？」

  「當然不是了。」

  年糕拍了拍寧洛肩膀：「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是為了你，雖然學姐我支持自由戀愛，也支持你的任何選擇，不過滕滕現在的品性和梁緋越來越像了，學姐怕你拿捏不住他。」

  寧洛思索了下，有些疑問：「可是學姐，兩性關係里為什麼一定要其中一方拿捏另一方呢？」

  這就涉及到社會人經歷過社會大染缸洗禮後的問題了，從來不存在完全的公平，感情同樣如此，肯定是一方比較強勢，另外一方比較弱勢，在某些場合中又倒過來，以此獲得平衡，這已經是最完美的結果了。

  「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年糕急著回去開會，叮囑了句後就回了辦公室。

  寧洛心裡想著年糕的話下了樓，呂滕已經開著車在大樓下面等了，見寧洛出來，立刻下車跑到副駕駛幫忙拉開車門。

  「吃過東西了嗎，我給你帶了包子，梅乾菜肉的。」

  呂滕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兩個還熱乎的包子塞寧洛手裡，然後憨厚的笑了笑。

  「謝謝滕滕。」

  寧洛禮貌的道了聲謝，坐上了車。

  「坐穩了，出發。」

  呂滕啟動車子，駛向機場方向。

  寧洛早上確實沒來得及吃東西，得知要去機場接梁緋後，她就想著不要耽誤手頭上的工作，等忙完之後發現也沒什麼時間吃飯了，就空著肚子下了樓，沒想到呂滕還挺細心，給自己準備了早點。

  「這包子真好吃。」寧洛頭回嘗這個餡的肉包子，味道竟然出奇的不錯，問道，「我們公司附近沒有包子鋪吧，你哪兒買的？」

  呂滕回答道：「表哥家附近的包子店買的，味道好吧，好的話下次再給你帶。」

  寧洛好奇問道：「梁緋學長家離我們公司有一段距離，按理說來的路上包子應該都涼了，可我吃的還熱乎著呢。」

  「哦，我把包子放衣服里用身體保溫呢。」呂滕說完還加了句，「放心，擱著塑膠袋的，包子很乾淨。」

  寧洛莞爾一笑：「我又不嬌貴，不嫌棄的。」

  手裡捏著塑膠袋，寧洛看了眼呂滕，好奇問道：「哎，你是準備畢業後來明海發展嗎？」

  「還沒想好，我媽想讓我回家，可我不想回，我也想跟表哥一樣，在大城市大展拳腳。」呂滕撓撓頭，反問道，「你呢？」

  寧洛聳聳肩：「我肯定是跟著年糕學姐呀，她真的教會我很多東西，我要留在明海，靠自己努力買房子，在這座城市紮根，等爸爸媽媽退休了，把他們也接過來，媽媽的腰不好，來明海以後複查都方便，這裡醫療條件好。」

  呂滕聽了誇獎道：「你真孝順，我媽整天說我沒良心，我就奇怪了，我哪裡沒良心了。」

  寧洛咯咯笑道：「男孩子粗心嘛，不如女孩子心細。」

  「我要向你學習。」

  呂滕嘿嘿笑了笑，繼續開車，忽然問道：「寧洛，你這麼優秀，怎麼到現在還單身呢，肯定有人追求你吧？」

  寧洛點頭：「有啊。」

  如果一個女孩子當著你的面說，她有追求者，要麼她對你毫無感覺，要麼她在試探你，你覺得自己屬於哪一種？

  呂滕：那踏馬當然是喜歡我了，扣1，絕對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