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奈飛困境

  沒辦法。

  習慣用流媒體窗口看劇的話，其留存的時長不低，有些人更是一整天抱著蘋果手機看劇。

  而對於這些人的心理，他們是可以忍受畫質比電視機稍差，也可以為了方便忍受屏幕比例的問題，但對刷新慢，卡頓等問題的忍耐度就不高了。

  可以說，這是必要的、且只會越來越增加的設備成本。

  總是要花錢的。

  幹完這事，耽擱了一點時間，布萊恩那邊也布置好了，「對了，老闆，弗蘭西絲-康羅伊女士已經定了，她知道你要來，現在就在會客室等候，要見見嗎？」

  「見見吧，畢竟她是羅賓-威廉士同時期的表演藝術家，請到她來，這劇的表演方面起碼能兜底。」

  推開門，正是原時空《美恐》主創最有實力，但卻不是最出名的那位。

  當然，弗蘭西斯已經58歲了，早就是演母親、媽媽這一類的角色演員，跟眾多大牌搭戲——《小丑》、《飛行家》、《激情年代》、《曼哈頓灰姑娘》。

  作為配角，能襯住紅花已經很能看出她的水平。

  像《美恐》這類電視劇，又開不出遠超她身價的薪資，完全是布萊恩打著萊曼的名義邀請到的，也可以說，只要她願意，《美恐》所有系列上了年紀的婦人一角都是她的，完全可以照顧她的需求。這就是演技派吃香的點。

  弗蘭西斯多次聽聞萊曼的事跡，有時候在奧斯卡等頒獎晚會上也能看到，但這么正式的見面還是第一次，她站起來，說了她很想說得一句，「期待有一天能跟你合作一部電影。」

  「會有機會的，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太想拍的本子。」萊曼笑道：「你要來幫忙試鏡嗎？這些小年輕可能很需要你這樣的一位前輩指導。」

  萊曼還真不見外。

  「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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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萊曼或者說螢火蟲如今的名氣地位，哪怕只是電視劇，各家經紀公司都願意推薦他們公司內部最有潛力的那批新人過來。

  而又由於事先沒透露過最後一輪的試鏡官是誰，當萊曼出現，熱情打招呼、趁機推銷自己的人不在少數。

  當然，萊曼心裡享受但明面無感就是了。

  布萊克讓人架好攝像機，開始按標準給這群年輕男女相同的考題：在舞會上，隨著音樂動次打次釋放荷爾蒙。

  說白了，這是針對第一季中「凶宅」主題背後俊男靚女來電的技巧，畢竟恐怖的內核之外，這部劇並不缺少狗血愛情電影那般的元素。

  套路點可以迎合市場嗎。

  「好了，準備吧，誰第一個？」最後入圍的屬於25歲左右適齡青年演員的也就十幾個人，平均下來過選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機率被選中，只不過各自之間還得為戲份的多少爭取一下，女一和女二或者男一和男二自然是很大的區別。

  多少都是科班出身的新人演員們這時候卻有些緊張，互相之間看來看去，似乎都在等別人先上。

  過了一會，或許是想到都是這種表現的話，第一個上還能加點勇氣分，又紛紛往前站，也是讓人忍俊不禁了。

  「這讓我想到了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弗蘭西斯有些感概：「跟他們一樣期待又害怕，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為了一個表演機會到處奔波。」

  萊曼點點頭，不置可否，他那時候不同樣對很多事情無法掌控，甚至連一些有效信息都得不到……

  《美恐》的試鏡還是蠻講究的，由於考題不是隨機，也沒有具體要求怎麼去詮釋，所以演員們都不約而同的在肢體的放開程度和微表情上下文章，有些是狂嗨式，有些是慢搖惹火式，總之，各有各的理解。

  2個小時後，所有人都過了一遍，布萊克客氣的請他們回去等待消息之餘，中途已經發表過不少意見的弗蘭西斯女士也告辭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兩個最後拍板的人。

  「老闆……」

  「看著選吧。」

  萊曼翻看著各人的資料簡歷。

  他大致看了一輪剛剛的試鏡表演，大部分的基礎功底不差。

  而《美恐》裡面需要年輕男女奉獻演技的部分難度也不高，這裡的人基本都能勝任，招些進過大劇組懂分寸的就行。

  「嗯……」他拿出一張，「西爾莎-羅南。演過《急診室》、《可愛的骨頭》，WNA力捧的新人……就她了，電影劇組和電視劇劇組都待過，長得還很甜美，就定她為女主吧。」

  「其他的話，這幾個也不錯。儘快簽約為進組做準備。」萊曼又抽出幾份簡歷。

  所以《美恐》第一季的俊男靚女組合有：西爾莎-羅南，凱特-瑪拉，戴恩-德哈恩（《超凡蜘蛛俠2》中的哈利-奧斯本）……

  ……

  奈飛總部。

  里德-哈斯廷斯這兩天有些煩。

  基於付費用戶累計的數量已超過2600萬，他們在流媒體服務板塊的盈利趨勢很明顯，但就是因為盈利前景明朗，且超過了很多華爾街分析師的預估，麻煩才來了。

  一方面，傳統的電視方忌憚於此越來越不好說話，向這些人買時下流行的劇集或者綜藝基本買不到——別說同步了，都不提供的；

  另一方面，前幾天Starz公司的代表過來一趟，兩方基於續約問題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雖說奈飛如今的片庫以萬計，但Starz的那3000部優質內容依舊是很大的一項收入來源，深受用戶喜愛——幾乎每三個新訪問的用戶就會有一個觀看相關內容，對付費的引導轉化率起了不小的作用。

  當然，里德-哈斯廷斯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對有幫助的內容商態度很好，以前3000萬美金簽4年，現在報價1億四年，漲了三倍不止。

  只可惜，對方仍舊不滿意。

  「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我們每年花力氣排查盜版，每個月會員產出不足2億，他就敢要價3億，還是只簽4年，這把我們當什麼了？肥羊嗎？」

  再一次交談無果，奈飛高層明顯氣急。

  現在奈飛的處境真談不上多好，是，股價創新高，每股300多美元，是，流媒體用戶數量起來了，相對的成本也在縮減，長遠來看，他們很難再步入光燒錢不盈利的境地，可相對來說，股市是最無情的，現在捧完全是看到財報數據上，他們高層自己可知道，流媒體服務利好，DVD租賃的出貨量卻又減少了一些，再跟蘋果商店打價格戰的時候，各自優惠手段齊出也無法阻擋落勢。

  再加上內容商漲價——Starz提價了，其他人都會有樣學樣，那同樣的內容，成本支出起碼要比現在擴增幾倍，但片源還是那些片源，沒多少增加。

  按他們自己計算，如果真出現這種事，或者說答應了Starz的新授權方案，本來明年預期單月產出升至2.3億，平均每月成本支出（算上伺服器、帶寬、技術團隊薪資等雜七雜八的支出）大致在1.4億左右，每月盈利近億，但現在內容商的這波大漲價，別說每個月賺9000萬了，不虧都是好事，要知道，奈飛熱播的前50部劇沒一部是他們自己的，已經握有版權的內容也只占片庫的2成，不到3000部，且大部分是沒什麼太好運作價值的版權——有價值的，人家也不會賣它，這可是全部版權，不是單一領域的授權。

  可想而知，這波內容商的被刺給奈飛造成了多大困擾。

  更要命的是，漲了第一次，還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二個四年漲了10倍，第三個四年，奈飛盈利再創新高的話，又是多少？6億？這樣由著內容商「胡來」，流媒體還玩個屁。

  「措辭嚴厲些，不然大家都別玩。」

  里德-哈斯廷斯按壓著大拇指說道。

  雖然他非常明白那3000部片源的價值，卻絕不會一味的服軟、退讓，助漲內容商的氣焰。

  但如果對方真不妥協，內容下架，自己又該怎麼補救呢？他想。

  里德-哈斯廷斯越思考越煩躁，這幾乎是一個無解之局，他都能想到在實際利益的驅動下，內容商們會有多「團結」。

  「不行，得想個辦法提振一下有可能談判擱置帶來的股價動盪。」

  「什麼辦法呢？」一高管憂愁，「要邀請那些股東來商量嗎？」

  「呵，他們只會吵鬧，等我們把提案拿出來再通知他們吧。」里德-哈斯廷斯越急語氣反而放緩，他輕輕敲著桌子，「如今只關注線上視頻的用戶越來越多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把DVD租賃服務跟流媒體訂閱兩個服務分開，單獨計價。」——2011年的奈飛，每月7.9美金，即可以享受內容庫的資源和一定的DVD租賃數量，也就是說，這本來是一個套餐。而在此基礎上再加價，視頻播放的規格又會是最好的。

  「這麼做，肯定會引得一部分用戶不樂意。」

  漲價容易，維穩難。

  「那也好過內容成本上漲，盈利負值再影響股價好。兩個服務分開，單獨訂閱流媒體的會員每個月基礎定價7.9美金，有了這筆單獨的費用，針對內容付費我們也從容些。」里德-哈斯廷斯扯開了衣領處的扣子，略有些煩躁的解釋道：「流失一部分用戶好過未來支付不起成本。」

  無論與不與Starz達成協議，這波漲價潮都躲不過去，他算是看明白了，所要求的也無非是漲幅要在奈飛可接受的範圍內。

  說來說去，還是回歸到成本上漲、服務跟著漲。

  「那分開後的DVD租賃方面怎麼定價？」

  「也是7.9美金一個月，但訂購服務後租借數量上漲到80部（以前60部一個月）。」

  「總經理，不妥啊。以前的時候你提議用DVD租賃綁定線上視頻積累用戶，現在又拆開，那我們這方面還存在多少競爭力。就算你不看好DVD租賃的行業發展，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吧，這麼一來，更別想跟蘋果商店爭份額了。」DVD板塊的市場副總監聽後瞬間跳腳，苦口婆心的勸著。

  沒辦法，戰略上被放棄才是最狠的。

  在座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里德-哈斯廷斯都知道這樣的政策推行下去，流媒體板塊雖然可能會因為套餐被取消流失一定用戶，但損失最大的絕逼還是DVD租賃板塊。

  從結構上來說也是如此，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流媒體仰賴DVD租賃板塊，但到了現在，發展起來了，只會是後者更仰賴前者，一旦分開，後者的處境可想而知，更絕的是，DVD板塊的業務本來就處於萎縮階段，再來這麼一出……懂得都懂，是被放棄了。

  「我想過了，與其繼續在這上面糾纏，不如趁著這次分割清楚，把公司的主要精力投到流媒體。」

  「就不能只漲價不分割嗎，13美金一個月怎麼樣？」有人提議。

  「就這麼做份預案準備執行嗎，最遲下下周，用郵件消息提前知會我們的用戶。」

  「完了……」有人心裡哀嚎。

  「什麼，不談了。」

  另一邊，Starz總裁接到消息也是冷笑，「拿著我們授權的影視資源賺了那麼多錢，有了用戶後就卸磨殺驢。呵，通知市場部門準備年後收回我們的版權。還有，如果之後奈飛那邊流出相應盜版偷偷摸摸引流……你知道怎麼做吧。」

  「我知道。」

  副總裁剛準備離開，又被喊下。

  「等會。上次，ABC、CBS的人不是說要大家聚在一起商談要限制流媒體嗎？幫我通知他們，Starz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