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河岸走屍

  想到這兒，躍峰一個箭步衝上去，摸准了部位，一下子扼住了那東西的咽喉，躍峰出來的時候青蚨劍和鎮魂鞭都不在身邊，徒手的話，扼住咽喉是最好的選擇。

  剛把他制住，就感覺這玩意像是個人，摸上去暖和的還比較軟，躍峰這才意識到自己掐著拿東西的咽喉，喘不過來氣也說不出來話，趕快鬆了松，就聽他說：「咳咳……峰哥，你幹嘛，是我。」

  躍峰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看，發現是馬猴子，趕緊把他鬆開問：「你怎麼來了？」

  馬猴子說：「我醒了看你不在，以為你去廁所了，等了半天你也沒回來，擔心就出來看看，誰想到一到這兒就被你給掐住了，我這腦袋憋的，都缺氧了。」

  躍峰說：「怪我，兄弟，剛才我看到了個奇怪的東西，聽到腳步就有些緊張，加上今天月初還陰天，沒有月亮，烏漆墨黑的也沒看清。」

  馬猴子說：「峰哥，你又騙我，這不是漫天的星星嗎？你還說陰天。」說完在眼前抓了兩把。

  躍峰被馬猴子的動作給弄的沒忍住笑了出來，拍了一下他的頭：「你小子，還怪我剛才掐你脖子是吧，你那是被我掐的冒金星了！」

  馬猴子嘿嘿一笑，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就朝著營地走去。

  折騰了這大半夜，他們到了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亮天了，黎明前有一個時間段，天會突然黑一下子，土話將這個時間段叫「鬼呲牙」，聽著名字就讓人心肝直打顫，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是這個時候。

  躍峰看了看對馬猴子說：「再眯一會兒吧，多虧在『鬼呲牙』之前回來了，不然那時候陰氣最重，咱倆也沒帶什麼法器，估計那河裡的東西會再次爬上來作難。」

  兩個人心有餘悸的躺在帳篷里，聽著崔胖子和眾小弟打鼾的聲音，兩個人感覺從未有過的踏實，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就聽到雞叫的聲音，幾個人一個激靈從帳篷里鑽了出來，馬猴子揉著眼睛說：「哪兒來的公雞啊，別說，你們在這裡小日子還過得不錯嘛，還有公雞吃。」

  老頭兒一聽就不樂意了，大喊：「你這娃子不懂別瞎說，這公雞可不是用來吃的，你看看這幾隻公雞，已經有七八年了，這可是寶貝，在這裡就靠著它們來辟邪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大黑狗跑了過來，呆呆的蹲在老頭兒的腳底下，不住的搖著尾巴。老頭一看大黑狗跑過來，明顯的表現出了緊張，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被躍峰牢牢抓住了，他知道這大黑狗肯定也不一般。

  躍峰看這裡有這麼多動物，知道老頭兒他們肯定在這裡已經住了很久了，想必對晚上的那個東西也有所耳聞。他走到了老頭兒跟前，裝出一副嚇得不行的樣子，神秘兮兮的跟老頭兒說：「大叔，你們這裡有鬼啊，我昨晚兒見鬼了。」

  老頭兒一聽沒有任何驚訝，反而像是司空見慣了一樣，這更加讓躍峰確定了他之前見過這東西，於是緊緊的抓著老頭兒，讓他給他們說這東西的事情，老頭兒一想反正今天也不收，那就索性跟這幾個毛頭小子吹吹牛。

  吃過了早飯就到了他們的帳篷里，老頭兒拿出了菸袋鍋子，點上煙使勁吸了一口，吐出了個大煙圈，問：「說說吧，你們看到了啥？」

  躍峰說：「大叔，別提了，我昨晚起來撒尿，看到了怪物，我以為是誰跟我開玩笑，就跟了上去，沒想到那東西一下子跳進了水裡，嚇得我都快要崩潰了。」

  老頭兒聽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冷笑了一下，又使勁兒的吸了兩口大煙，故作神秘的說：「小伙子，你們昨晚看到的那東西不是人，而是走屍。」

  躍峰、躍林是引靈者，崔胖子自然也看到過很多屍體，東子更不用說了，考古開棺的，沒見過屍體還了得，可是劉熙和八個小弟一聽「走屍」兩個字，頓時臉上的顏色就不好了，不過看著峰少爺在這裡，也不敢說啥，只能聽著。

  躍峰問：「大叔，這走屍是什麼？是一種屍體嗎？可是河裡的屍體我們都撈上來了，是不是那些放在義莊裡的屍體自己走過來了？」

  老頭兒驕傲的說：「這玩意兒一般人可撈不上來，現在的撈屍隊的人都是一些凡夫俗子，他們只能撈那些沒什麼靈性的東西，這走屍必須要專業的水鬼才能撈上來。」接著把椅子挪近了一點冷冷的說：「我就是水鬼。」

  眾人一聽差點沒炸開鍋，不過躍峰倒是淡定的很，原因很簡單，是不是鬼他還是分得清的，這老頭兒一定是人，他可以肯定。

  老頭兒看到躍峰的淡定，有些奇怪，說：「小兄弟，你不害怕嗎？」

  躍峰呆呆的看著他說：「大叔，您別嚇我，我害怕的時候就會不說話，不動，而不會表現出來驚恐，其實我已經很害怕了。」這些鬼話當然都是騙鬼的，躍峰也是人，是人就會對鬼神有忌憚，他之所以聽了老頭兒的話還這麼淡定，是因為他知道老頭兒是人。

  老頭兒聽了他這麼說哈哈一笑：「好小子，有點膽子，對，其實水鬼並不是鬼，他是一種職業。跟江西的天葬師和湘西的趕屍人一樣，不過就是一個職業的名稱而已，因為最早這個職業起源於黃河，所以也叫黃河水鬼。」

  眾人一聽這老頭兒不是鬼，頓時都鬆了一口氣，崔胖子哈哈大笑：「你個老頭兒，沒事淨嚇唬我們，還水鬼，你要是水鬼，我就是河神了。」

  老頭兒一聽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可不敢胡說，你們面對這大河，一定要注意不要口無遮攔，這河神可不是能隨便說的。每一條河都有著它自己的特殊之處，水是陰邪之物，所以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處水域沒有死過人的。」

  崔胖子是土耗子，哪兒聽過見過這些玩意兒，水斗他之前倒是聽說過，說裡面的寶貝無數，就是一方面水裡不好操作，另一方面只要是水斗，裡面機關和怪物都很多，所以他一直也沒有盜過。

  一聽老頭兒說了這些門道，不禁對老頭兒忌憚了幾分，心想：「這老頭兒能在這鬼地方混飯吃，看來還有兩把刷子。」於是不再說話，聽老頭兒說這走屍的事情。

  老頭兒繼續說：「你們見過淹死的人嗎？」

  眾人搖了搖頭，雖然躍峰是引靈者，可是他生活的地方本來就沒有幾條河，而且歷來這水鬼多在黃河流域，所以自然遇到的很少。

  老頭兒說：「其實撈屍隊裡的人都是普通的撈屍人，他們只能撈一些低級的屍體，撈完之後用摻了黑頭毛的麻繩綁在屍體腰間，等著死者的親戚來認領，之後屍體的親戚會給他綁一條三寸寬一尺長的紅布條在手上，這樣就解了邪氣。」

  說到這裡看著十四個人都聽得出神，想來自己將的這些他們肯定沒聽過，心裡說：「這幾個傻子，還少爺呢，在我們這裡就是個土鱉，啥都不懂。」於是問到：「我說，你們幾個見過淹死的屍體沒有？」眾人搖了搖頭。

  老漢嘆了口氣，像是對他們幾個很無語的樣子，接著說：「這屍體死的時候是會沉入水底的，等慢慢的它腐爛了之後，就會有屍氣，屍氣會將這屍體脹得鼓鼓的，同時口鼻外翻，頭大如斗，然後就會漂上來，漂上來的時候先是上肢，後是下肢。」

  接著又看了看幾個人，都聽得出身，老頭兒喊了句：「走屍來了！」

  眾人嚇得一哆嗦，躍峰拿起青蚨劍問：「在哪兒？」其他人也都做好了戰鬥準備，老頭兒一看幾個人身手還不錯，躍峰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有些張揚了，於是說：「我拿著這劍不過是個擺設，辟邪用的，這些保護我的小弟厲害。」

  老漢哈哈一笑：「看你們幾個聽的傻了，我讓你們集中一下注意力。」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這屍體漂上來之後，男女還不一樣，所謂『男俯女仰』就是判斷這屍體是男是女的最好方法。」

  沒想到的確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原來所有的職業都有門道在裡面，外行還真做不了。躍峰聽到這裡對老頭兒豎了豎大拇指說到：「大叔，您還是身懷絕技呢，有時間給我們露一手唄，這樣我們就真的不虛此行了。」

  老頭兒得意的說：「我當然和外面那些撈屍的出苦力的不同，我可是傳承下來的水鬼，是專門治那些走屍的，那些東西一般人可治不了，邪性的很，要是普通人遇到了，非得被勾去命不可。」

  躍峰知道他昨晚見過的那東西絕對不是一般的屍體，十有**是老頭兒說的走屍，於是就問道：「那大叔，您都說了半天走屍了，您給說說什麼才是真正的走屍啊，那玩意兒有啥厲害的。」

  老頭兒磕了磕菸袋，繼續給他們說這走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