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2章 夜香

  紅玉臉色一紅，低頭道：「真的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是張大嬸告訴我的……你放心，我保證以後不提這事了。」丁二苗做了保證，卻又自食前言，道：「對了，其實這種事，道家的煉丹術上，也有提起，就是用那個東西去煉丹，叫做紅鉛丸。」

  「你們道家的人，好噁心……」紅玉瞪了丁二苗一眼。

  丁二苗聳聳肩，表示冤枉：「我們茅山派又不煉丹，我們是符籙派，畫符念咒的。」

  紅玉已經把衣服洗好了第一遍，收拾在籃子裡，說道：「我去河邊洗衣服，你去不？」

  「當然去了，張大嬸叫我陪著你。」丁二苗提起籃子說道。

  紅玉又瞪了丁二苗一眼，氣呼呼地先走了，心裡想，那要是我媽沒讓你陪著，你就不陪著我了？

  「喂，你怎麼又生氣了？」丁二苗跟在紅玉身後，一臉的莫名其妙，嘆息道：「你們女孩子的心思，真的猜不到，一會高興一會兒生氣，翻臉比翻書都快。」

  紅玉不理不睬，向著河溝快步而去。

  丁二苗也不尷尬，屁顛顛地跟著。

  不遠處就是小河溝，紅玉在岸邊洗衣服，丁二苗就在一邊坐著，看著紅玉的臉。

  「幹嘛老是這樣看我？」紅玉飛來一個白眼。

  「看看也不行嗎？我這幾天在研究相術。知道什麼叫做相術嗎？就是給人看相的，看了你的臉，就知道你一輩子的命運，將來是窮是富，活到多大歲數，有幾個孩子……」丁二苗得意洋洋地說道。

  「那你說說，我能活到多大？」紅玉問道。

  「哈哈，我能活到多大，你就活到多大。」丁二苗說道。

  「那你說說，我以後有幾個……」紅玉正要問自己以後有幾個孩子，卻見河溝那邊，走來一個大嬸。

  那大嬸是後村的媒婆，叫做葉來香，方圓幾十里，知名度很高，是大山裡的明星人物。

  看見葉來香，紅玉急忙忍住了話。

  葉來香自然也認識丁二苗和紅玉，一張臉笑得菊花一般燦爛，一路走來，口中道：「紅玉，二苗，你們倆也在這裡啊，呵呵，以後大媽給你們做媒，讓你們倆湊一對，好不好啊。」

  紅玉的臉和朝霞一樣紅，心裡甜蜜蜜的，口中卻道：「葉大嬸你又胡說，當心以後來我們村子，我放狗咬你。」

  丁二苗卻無所謂，笑道：「夜香大嬸，今天去哪家做媒啊？」

  夜香，也指馬桶里的便溺。過去有一種職業，專門在城市裡替人倒馬桶，收集便溺的，這種人也叫做「倒夜香的」。古代通俗小說里，經常會看到這個詞，大家可千萬不要認為夜香是某種很香的東西。不管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或者是千金小姐金枝玉葉的夜香，也是臭不可當的。

  丁二苗欺負葉來香不明白這個，所以故意把葉來香叫做夜香。

  夜香大嬸也不知道丁二苗在損自己，笑道：「嘿嘿，大嬸今天，是去山上找你師父的，趕巧了，在這裡遇見了你。」

  「找我師父幹什麼？給我師父說媒嗎？」丁二苗笑著問道。

  紅玉噗地一笑，又狠狠地剜了丁二苗一眼。因為這一帶有流言蜚語，都說三貧道長和張大嬸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夜香大嬸也笑，說道：「只要你師父願意，我給他找個老婆也不難。大嬸我說媒作保，能說會道，八十歲阿婆跟我就跑。嘿嘿，不過這次，我是找你師父要符咒的。」

  「要符咒？」丁二苗看著夜香大嬸圓鼓鼓的肚子，心裡想，不是要保胎的符咒吧？

  夜香大嬸點點頭，說道：「既然看到你了，我就不上山了。二苗，麻煩你幫我跑一趟，跟你師父說一下，下王村，有一戶人家的姑娘遇到了外災，滿口胡話，請你師父來看看吧。」

  下王村也在這附近，再向北五里路就到。

  「那戶人家自己怎麼不來，要你來？」丁二苗皺眉，心裡想，這戶人家的架子還蠻大的，自己不來，竟然托人帶信叫師父下山！

  「唉，那戶人家就爺爺奶奶帶著孫女過日子，孫女中了邪，她爺爺奶奶也不能上山，所以叫我跑一趟。」夜香大嬸說道。

  丁二苗點點頭，說道：「好吧，你紅玉家裡等著，我去山上跟師父說。不過，我師父就要出去雲遊，說不定沒時間去下王村。」

  「你去說說，事成了，大嬸以後給你說個女娃子，就像紅玉這樣漂亮能幹的。」夜香大嬸誘之以利。

  丁二苗嘿嘿一笑，撒開大長腿，飛奔而去。

  轉過一片樹林，丁二苗坐了下來，心裡想，一點屁事還需要請師父下山？等下自己就轉回去，說師父沒空，讓自己處理。

  在大山里，丁二苗也經常跟著師父到處跑，到處捉鬼驅邪。對於一般的小鬼，三貧道長桃木劍都懶得帶，直接叫出來，劈頭蓋臉罵幾句，那些小鬼們，舞步老老實實地滾蛋。

  所以丁二苗覺得，一些小事，根本不需要師父出面！

  在樹林後面坐了半個小時，丁二苗又撒腿跑向紅玉家裡。

  紅玉已經洗了衣服回家了，夜香大嬸也跟了過來，正在紅玉家門前喝茶等待。

  「二苗，這麼快就回來了？」夜香大嬸看見丁二苗回來了，急忙站起來問道。

  「我會法術嗎，當然快了，你看我一點都不喘氣吧？」丁二苗得意地一笑，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紙符，那是先前給紅玉準備的，說道：「我師父拉肚子，兩腿發軟，走不動路，所以給了我符咒，叫我跟著夜香大嬸去看看。」

  夜香大嬸有些擔心，問道：「你行嗎？小小年紀的，就怕道行不夠啊。」

  「我怎麼不行？告訴你吧夜香大嬸，我已經正式出山了。師父說我的道行，跟他五十六歲的時候，差不多，一般的小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是千年老鬼，在我手下，也走不了三個回合！」丁二苗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麼利害啊？那好，我們吃了飯就去！」夜香大嬸說道。

  「啊？吃飯？在哪裡吃飯？」丁二苗問道。

  「在紅玉家裡吃飯啊，你張大嬸都宰了雞留我吃飯的，我走了也不好，是吧？」夜香大嬸理所當然地說道。

  臥槽，那隻雞是張大嬸宰給我吃的好不好？丁二苗恨不得把夜香大嬸拿去澆菜肥田，但是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