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4章 思鄉

  仇三貧更是眼神一亮，拉著鬼道長不放，道：「老人家，那你最近見過林鳳嬌沒有？我聽說……林鳳嬌這兩天，就在這大嶼山晃蕩，你見到沒有？」

  「什麼？鬼道長林鳳嬌，最近就在這大嶼山附近晃蕩？」鬼道長裝出吃驚和興奮的樣子，左看右看，道：「那我可要好好找找，要是找到了，請他再幫我算一卦，讓我活到一百歲！」

  「看來你也不知道了……」三貧道長嘆了一口氣，道：「不過，老人家你可以給我說說，關於林鳳嬌的一些故事嗎？」

  鬼道長想了想，道：「可以啊，反正我也退休了，閒著沒事。你只要請我吃飯，我就把林鳳嬌的事，說給你聽。」

  仇三貧點點頭，帶著林鳳嬌，來到一家海濱酒樓，要了包廂，請鬼道長喝茶。

  鬼道長嘿嘿一笑，信口胡謅，說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

  可憐仇三貧被忽悠得暈頭轉向，卻不知眼前這個老者，就是自己的大師兄林鳳嬌！

  鬼道長絮絮叨叨地說著，斷斷續續，說了一個多小時，忽然打住，問道：「對了大兄弟，你找鬼道長林鳳嬌，要幹什麼啊？」

  「實不相瞞，我也是茅山派的的人，鬼道長是我大師兄。我來這裡，是請我大師兄回茅山看看的。」仇三貧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很不湊巧，我去了龍鬚巷，大師兄卻剛剛出遊去了，找不到他。」

  「原來你也是茅山高人，還是鬼道長的師弟啊，失敬失敬！」鬼道長咧嘴一笑，道：「你既然知道你大師兄的住址，那就在那裡一直等著唄，總有一天，你大師兄要回家的吧？」

  仇三貧搖搖頭，道：「我時間有限，不能就等。」

  「哦哦……那是不是茅山出了什麼事，要你大師兄回去幫忙啊？」鬼道長問道。

  仇三貧一笑，不做回答。

  鬼道長也嘆了一口氣，道：「人與人之間呢，重逢相聚，得有個緣分。你既然是道門高人，應該看到這一點啊。我看，真的找不到大師兄，那也是天意。如果天意註定，你們師兄弟還能見面，那麼，自然會見面的。」

  仇三貧思索半晌，站起身來，道：「多謝老人家點撥，或許，我和大師兄的相逢，還不到機緣吧。也罷，我這就回去了，有緣自會相見！」

  說罷，仇三貧丟下茶錢，飄然下樓而去——這是三貧道長第一次尋訪鬼道長，在鬼道長的龍鬚巷家裡，留下一封書信，悵然而歸。

  鬼道長微微點頭，暗自道：這個師弟豁達，不拘於一時一事，也算是茅山高人了。茅山虛雲觀，有這個師弟打理，即使不能光大，料想也沒有大過失。

  默然良久，鬼道長也下了樓，往海邊而去。

  這時候，陳家傲才帶著一艘漁船改裝的遊船而來，正在尋找鬼道長。

  鬼道長點頭致謝，跳上漁船，讓船老闆駕船，向淺水區而去。

  船上的船老闆，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漢子，只管駕船，並無多話。

  這倒合了鬼道長的心意，無人打擾，樂得自在。

  睡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午後，鬼道長才從船艙里出來，和船老闆對飲了幾杯。

  下午的時候，鬼道長學會了自己駕船，把船老闆送到岸上，自己開著漁船，漫無目的地在海面上漂流。

  到了晚上，道長也不靠岸，任憑遊船在淺水區漂泊著，自己則躺在船尾，看著滿天星星發呆。

  海風悠悠，吹得道長緩緩入夢。

  忽然間船頭處水聲一響，道長聽到動靜，也沒起身，只是睜開眼來。

  一個黑影飄了過來，彎下腰，鬼臉湊到道長的面前，低聲問道：「老頭，活人還是死人？」

  看那鬼臉，也是一個老鬼，穿著民國時期的衣服，乞丐一樣。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連孤魂野鬼，也敢來調戲自己？

  鬼道長哭笑不得，睜眼說道：「我在眨眼，你看不到啊？死人還會眨眼嗎？」

  「吆，這老頭你不怕鬼啊？」那個老鬼似乎很高興，咧嘴道：「我是鬼，你怕不怕？」

  「怕你幹什麼？我死了以後，也會變成鬼的，為什麼要怕你？」鬼道長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伸個懶腰。

  老鬼大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一般活人都怕鬼，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不怕鬼的！」

  鬼道長瞪了這傢伙一眼，往船舷邊去了兩步，扯開褲子準備撒尿。

  老鬼站在一邊，道：「喂，老頭子你這樣撒尿，是不對的……」

  「去你大爺的，撒尿還有講究啊！」鬼道長忍不住笑罵，差點尿了一褲子。

  撒尿又不是練功，還要占個丁字步，立個門戶啥的？

  「當然有講究，你應該遠離船舷，站在船中間撒尿才對。要是保險一點，最好是蹲下來，用尿壺接著！」老鬼一本正經地說道。

  「為什麼這麼多的講究？」鬼道長尿完了，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問道。

  老鬼咧嘴一笑，道：「你不知道啊，很多人半夜在船上，像你這樣撒尿，被水鬼從後面推下去淹死了。還有些水鬼，直接從水下伸手，就把你抓了下去。嘿嘿，今晚你是遇見了我，算你走運。要是遇上別人，你現在正在水裡喊救命呢！」

  「是嗎？我他媽真走運，遇見了你。」鬼道長嘆了一口氣，在船尾坐下來，點了一根煙。

  老鬼也坐在對面，道：「我是為你好，你別不信啊。」

  「我信。」鬼道長點了點頭。

  水鬼害人，的確有這種伎倆，可是什麼樣的水鬼，能夠害了他算盡天機林鳳嬌？

  「嘿嘿嘿……」老鬼撓頭一笑，道：「我這個人啊，心腸好。對了老頭，你愁眉苦臉的，一個人在海上飄著，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想尋死啊？」

  「我是有點不開心的事，我也想過尋死，可是死不了啊，要不，你幫幫我？」鬼道長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鬼搖搖頭，道：「我不害人，我是好鬼，我不能幫你尋死。我要是想害你，剛才就把你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