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註定的面對

  之前那副畫面好像深深地刻印在腦子裡一般，無論怎麼驅趕都無濟於事，泰妍急得眼淚不斷湧出，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絲殷紅的血跡漸漸出現在她的齒縫，這種身體上的疼痛能讓她好受一些，就好像練習生時期那次出逃，她藉助打耳洞來宣洩自己的壓抑一樣。

  或許，瘋掉能更好受些！

  「軟軟、軟軟，不要這樣！」金聖元看到泰妍的情形，急切地叫道。嘴唇上已經滲出殷紅的血跡，她的牙齒卻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金聖元心中萬分愧疚、難受。

  泰妍恍若未聞，雙眼帶著一抹灰色的神采，空洞地看著前方。

  金聖元見狀，再也顧不得其它，一手按住她的臉頰，另外一隻手用力分開她的牙齒，而後將自己的右手食指彎曲伸入她嘴中。這樣可以避免被她直接咬到骨頭，不會傷到她的牙齒。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

  泰妍的眼睛動了一下，而後死死咬住他的手指，恨不得把全身的力道都用在牙齒上一般。然而，她眼中的淚水卻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也似，變得更加大滴。

  幾乎是一瞬間，手指上便滲出血跡，金聖元卻好似未覺一般輕輕鬆了一口氣，心疼地看著泰妍被咬破的下唇。她最喜歡、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嘴唇，可是這段期間，自己卻已經連續兩次讓她咬破嘴唇。

  jessica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又放棄。

  小巧的鼻子不斷抽動，無聲的哽咽讓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可泰妍卻仍是死死咬住金聖元的手指，一次次地加大力道。

  金聖元見狀，一手扶起她，稍稍用力拍打著她的後背。似乎是因為專注於口中的宣洩，她並沒有再反抗。

  在金聖元的努力下，泰妍近乎崩潰的情緒終於一點點恢復。然而，她卻寧願自己沒有恢復正常！

  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痛、鑽心般的疼痛！

  悄悄地不斷給自己發簡訊、咖啡廳裡面的生澀卻又霸道的告白、廚房裡的泡沫之吻、得知他以前從未交過女朋友時自己的驚喜和對他的捉弄、為了自己強行克制**的感動、首爾大橋前一起看夜景……溫馨、感動、誤會、複合……首爾大橋上自己騎在他脖子上時的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般的喜悅、電台他的探班……一樁樁、一幕幕的畫面不斷在泰妍腦海中湧現，最後定格在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幕，撕心裂肺的一幕！

  他，還是以前那個雖然木訥卻會用行動來表示會一生一世愛自己的金聖元嗎？

  甜甜的、鹹鹹的，是他的血液的味道！泰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內心，但越是這樣，泰妍的心就越痛！

  既然已經這樣，為什麼不乾脆拋棄自己？

  客廳的門開著，地上灑著兩個袋子，jessica微微咬著嘴唇、精神有些恍惚地站在一旁。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客廳中安靜得可怕，只有金聖元沉悶的拍打聲、泰妍凌亂的抽咽聲一下一下挑動著三人的神經。

  「呼——呼——」泰妍開始用盡全身的力氣調整自己的情緒。事情，終究是要面對！

  鮮明地感受到了這點，jessica的雙眼漸漸回神，金聖元的手也微微頓了一下，神情變得更加凝重。

  終於，泰妍的抽咽聲漸漸收斂，鬆口、搖頭放開了金聖元的手指，略顯浮腫的雙眼在jessica身上瞥過，最後盯住金聖元的眼睛。

  金聖元悄悄將手指收了起來，上面是一排幾乎深可見骨的咬痕。

  「我還是她？」沒有任何多餘的質問，也沒有再哭鬧，只有一句看似平淡的問話。泰妍是真的愛他，愛到骨子裡的那種，只要現在他和jessica分手，自己就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甚至比以前更好地對他。聽起來有些傻，但愛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變傻。

  jessica的神色倏地一緊，雙眼緊緊盯住金聖元。

  「軟軟，你聽我解釋……」金聖元咬了咬牙，低聲說道。

  這一天的到來，早已註定！

  從接受jessica開始，他就擔心過會有這樣一天。然而當初泰妍看似平淡的接受讓他漸漸有些「忘乎所以」，而且，jessica真摯、深沉的情感，哪怕他的心是鐵做的也會被融化。所以，他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以往的揮灑自如和被譽為「韓國第一」的口才都已消失不見，金聖元的只覺自己的思維和語言說不出得蒼白。

  「她還是我？」泰妍的心臟猛地抽搐一下，而後打斷他的話，繼續用一種極為平淡的口吻問道。

  「選擇一個就好！」jessica同樣淡然說道。早在方才，她便想要開口，只是心中複雜的情感讓她稍稍遲疑。

  說完之後，她的眼角突然沒來的濕潤。她明白自己在金聖元心中的地位比不上泰妍，哪怕差那麼一絲也是差，或許，說完這句話後自己就必須強行割捨掉這段倉促卻又來之不易的愛情。但這句話她必須說！

  金聖元頓時陷入兩難的境況，以沉默相對。

  泰妍和jessica卻好似察覺不到般，緊緊盯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好似烏雲壓頂一般，客廳里的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你們兩個，讓我怎麼捨棄？」半晌後，金聖元緩緩開口說道，卻始終沒有給出清晰的答案……

  泰妍怔怔看著他，眼中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自己已經這樣忍讓，他為什麼還是不能回頭？難道說jessica在他心中的分量比自己還要重？

  從方才見到那一幕開始，泰妍就已經陷入偏激中！很多事情，都向著極端的方向思考。這很正常，遭遇那樣的衝擊，她沒有精神崩潰，已經不易。

  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一個曾經是自己最親密的姐妹之一，背著自己做出這種事情，她怎麼能不偏激？

  jessica多少理解泰妍的感受，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金聖元也是被泰妍從她身邊搶走！但理解並不等於就會放棄，尤其她還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姓格，哪怕如何愧疚，她都不想錯過這個關乎自己一生幸福的機會。

  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感情上。

  但理智卻又約束著這種本能的**，就好像前段時間沒有在金聖元和泰妍爆發感情危機時趁虛而入一樣，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讓金聖元拋棄泰妍這種話。默默地角力，一點點抓住金聖元的心，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但泰妍不同！

  雖然看似平靜，但她此刻的情緒卻已經如同活動的火山一般，金聖元的表情、眼神在她眼中都帶上了一分虛假，甚至隱隱有些陌生。

  見他仍是這般想要左右逢源，泰妍的眼中漸漸露出瘋狂、決絕的神情，直勾勾地盯著他。

  「軟軟，我……」金聖元見到她的神情，急忙拉住她的一隻手，說道。

  以往無論抽風調皮還是安靜沉默，在自己眼中都最為漂亮、喜歡的小臉，突然露出這種悲痛欲絕的神情，金聖元怎麼會不難過？但讓他捨棄jessica，真的不能做到。不僅僅是出於負責，更是因為心中的情感。不知不覺中，對jessica的愛意已經在他心中紮根發芽。

  「好！我成全你們！」泰妍卻猛地打斷他的話說道。自己已經明確地告訴他，他也看出來了，卻依然不肯做出選擇，泰妍的心恍如墜到深淵，無休止地不斷下沉。

  說完，她想要起身離開，但這句話卻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甚至讓她無法從沙發上站起。

  「不准離開！」金聖元的神色突然一肅，低聲喝道。此時此刻，再也容不得任何「安慰」、「和緩」、「調解」等，只有赤果果的、最本質的本心。

  他的內心真實想法就是兩個都不放開！有些荒唐，或許對泰妍、jessica都不公平，但這就是他的本心。因為內心的愧疚，他在兩人面前一直表現得很軟弱、優柔寡斷，但此刻被逼到絕境，再也沒有讓他周旋的餘地，本心也終於展現出來。

  精神恍惚的jessica被突然響起的低喝嚇了一跳，抬頭愕然地看向金聖元。剛剛泰妍說出「我成全你們」的時候，她的內心居然沒有一點喜悅的成分，反倒是愧疚、難受和一種淡淡的落寞，好像心中有什麼東西即將脫離一般。

  但沒想到，一直優柔寡斷的金聖元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爆發。

  「憑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離開？」泰妍被金聖元刺激得憑空生出一股力氣，猛地站起身子就要離開。

  金聖元沒有回答，眼中的愧疚被他深深埋在了眼底，伸出一隻胳膊，直接將泰妍攬住。

  「你放手！」泰妍好像被蜜蜂蟄到一般，尖叫著劇烈掙扎道。然而，任憑她拳打腳踢，甚至用嘴咬，金聖元都沒有絲毫動搖。

  jessica看著眼前的情形，突然感覺有些茫然。

  「從那次之後，我就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跑掉！」金聖元緊緊攬著泰妍，輕聲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