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因果關係

  「徒弟，你怎麼能懷疑一心為你的師傅我？」黃老頭兒痛心疾首地看著我，「要知道，看到你變成這樣，師傅我比你還心痛啊！」

  我沒說話，依舊死死地盯著他。

  黃老頭兒也盯著我，滿目真誠。

  到了現在，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個和誠並沒有要害我們的心，不然就我們這樣，他早就讓他徒弟攻上來了，怎麼可能只是坐在一邊看好戲一樣的看？

  「哎哎，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分頭兒左看看我，又看看黃老頭兒，「咱們來這裡不是鏟妖除魔，降魔衛道順帶給洪發夫婦一個交代的嗎？怎麼你們師徒反而反目了？」

  「是啊黃老頭兒，你再不解釋，你們師徒可就要反目了！」和誠也在一邊閒閒說道。

  黃老頭兒根本沒理他們，而是依舊直直盯著我的眼睛：「這次的發展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說著，他突然把一旁的王大初提留了過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他來嗎？」

  「那是因為以我目前的能力，別說那個老狐狸妖怪，就連他收的這個小狐狸都打不過！我之所以會拉這個沒用的鬼差過來，就是想著在關鍵時刻拿他擋槍！」

  黃老頭兒這理直氣壯地話一說出口，我就看到王大初的臉都扭曲了，估計他有生和有死以來，都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要拿別人擋槍居然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但我更在意黃老頭兒說的他的修為連小狐狸都打不過的事情。著小狐狸雖然能力彪悍，但是黃老頭兒可是當年和小狐狸的師父打成平手的鬼差啊，怎麼可能連個小狐狸都對不服不了？

  黃老頭兒看著我笑了聲：「說起來，老子當年要不是為了救你，怎麼可能落到現在被一個狐狸欺負都不能還手的份兒上！」

  隨著黃老頭兒的講述，我也知道了一個讓我十分震驚的事實：

  我早就應該死了，在我媽肚子裡的時候。

  當時我媽生我難產，偏偏去醫院的路上還堵車。她在計程車上破了羊水，後來甚至開始大出血，如果不儘快救治，無疑是一屍兩命。

  我爸當時都要急瘋了，一個車窗戶一個車窗戶的敲，求他們給挪個位，讓這輛計程車先過。但當時擠得水泄不通，就算司機們有這個心思讓位，也無法挪動分毫。

  我爸應該也知道這一點，他應該是受不了眼睜睜看著老婆和孩子逐漸死亡的煎熬，所以才出來坐這無用功。

  偏偏那個時候，和狐狸打完架，傷還沒有完全養好的黃老頭兒坐的計程車同樣也被堵在了這個地方。遇上我爸的求救，黃老頭兒善心一動，就謊稱醫生，和我爸一起去了拉我媽的那輛計程車。

  後面的事情即使黃老頭兒不說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黃老頭兒本身就是鬼差，他要想作弊，雖然不像黑白無常和判官那麼輕鬆，但也沒那麼難。

  於是，我和我媽順利活了下來，但他們一直不知道黃老頭兒是鬼差，還以為他真的是個醫生。

  「其實你並沒有真正的活過來，而是我將我的陰氣度給了你，讓這縷陰氣和你殘缺不全的魂魄慢慢融合，逐漸修補齊你的魂魄。」黃老頭兒說道，「但也正因為強行驅動陰氣，我的傷永遠都無法癒合……這也導致我的能力將會逐漸流失，也許到了不久的將來，我會變成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鬼差。」

  我聽著黃老頭兒的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以他才會一直和和誠磨嘴皮子？不是因為不想打，而是因為不能打……真正不能打的其實是我們這邊……

  「那你他媽的幹嘛要來啊！」半晌，我終於憋出來這麼一句話。是啊，這個老頭兒明明什麼都幹不了，為什麼要來啊！

  我試著回到我身體，但每到一定的距離，就有一個透明的東西擋住了我。看來和誠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變成生魂了……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一個鬼，和洪發家那個倒霉的小孩一樣。

  說起來，和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既然我們戰鬥力這麼弱，為什麼他還要這麼麻煩，難道這一次他又是為了他口中的樂趣？

  「如果你是想讓我告訴八斤這件事的話，我已經告訴了。」黃老頭兒看著和誠，「你居然能得到黑白無常的醒魂表，說吧，你和他們還有什麼交易？」

  事後我才聽黃老頭兒說，和誠胳膊上帶著的那塊騷包的金色表，就是醒魂表。對於一些即使已經死亡，卻因為尚未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從而賴在身體裡不出來，並操縱著身體四處亂跑的鬼也就是行屍走肉，就需要用到醒魂表。

  當這塊表在那個鬼魂的頭上響起時，就是在計時，那個鬼會在三分鐘之內看到自己死前和死亡之時的景象，從而意識到自己死亡，就會脫離身體，跟著鬼差回歸地府。

  但是這種表也算個法器，所以一般都由高階鬼差，比如黑白無常所持有，而且退一步說，那種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死亡的鬼是無法又一般普通的鬼差拘來的。

  而小狐狸傘尖上的毒明顯是分分鐘斃命的毒藥。和誠這個老狐狸將時間掐的准準的，在我死亡的那一瞬間三分鐘時間也到了，所以醒魂表可以直接把我的魂拉出來。

  從一開始，我們就被他算計的一清二楚，可以說完全按照他的計劃來行事！

  不過這都是後話。

  回到現在，黃老頭兒明顯沒有多餘的心思給我解釋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只是用雙眼緊緊盯著主位上的那個狐狸。

  和誠肥碩的下巴抖了抖，粗大的手指摩挲了下手腕上的表，才說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老子今天沒有和你打的心思，這麼做，純粹是因為黑白無常要求的，而他們給我的好處是，幫我恢復當年被你創傷的妖力。」

  這下我又是一愣，從這個老狐狸的話里，不難聽出，他的妖力受限，這大概也是他不動手的原因……看來是雙方都有弱點啊！

  「好了，現在話都說完了，我要辦的事情也辦完了，就不陪你們玩了！」和誠說著，就站起來想走。

  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就變了。

  黃老頭兒看著他，得意地哼哼了兩聲：「你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過自大，所以往往忽略比你弱小的那些人。」

  他的話落，我才發現洪發夫婦和王大初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黃老頭兒將食指中指並起，一手指天一手放於唇邊，複雜的咒語立刻從他的嘴裡擲地有聲蹦了出來。

  和誠聽著黃老頭兒的咒語，臉色異常猙獰，他忽然指向黃老頭兒，對小狐狸下令道：「殺了他！」

  我聽得一驚，他居然讓他徒弟殺鬼差？要知道，這可是會驚動天庭的重罪啊！可眼見那個對師父言聽計從的小狐狸已經執傘為劍地沖了過來，我和唐煙也只能組成人牆擋在黃老頭兒面前。

  可我忘了我是靈體，根本擋不住任何東西，不過一瞬，小狐狸就越過我，將傘尖的劍刺向黃老頭兒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