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外強中乾

  9月5號。

  就在外界宣揚遠方資不抵債的時候，李東沒有闢謠，用最強硬的手段給了有力回擊。

  遠方正式拿下津門一塊建築面積高達37萬平米的黃金地段！

  而土地轉讓款，也高達35億。

  遠方華北區總裁齊雲娜，從國土局出來，就被媒體圍攻了。

  對於記者們的提問和質疑, 齊雲娜都沒做正面回復，最後齊雲娜笑道：「借用李總一句話，我們不差錢！」

  而關於遠方挪用貨款問題，齊雲娜事後更是斥責為「無稽之談！」

  與此同時，吳勝男在鄂省，也和當地政府達成了初步協議。

  遠方要求不高, 地方要大, 地段要好，至於三通一平，原住民拆遷，這些東西，只要政府給出一些讓步，遠方自己來做。

  遠方要的就是效率，至於別的，那都可以商量。

  這種冤大頭上門，哪有談不成生意的道理。

  政府巴不得越快越好，遠方的這種要求，可以說正符合他們的意願。

  拆遷和基礎工程，向來都是個麻煩事。

  遠方真要自己解決，那是好事。

  對於遠方要快的要求，政府極盡全力滿足，各方面都大開綠燈。

  其實政府賣地，麻煩倒是不多, 一般都是企業要求多，先期考察時間長, 各種方案一大堆。

  在08年經濟環境不好的情況下，政府正為拉動經濟的事頭疼著。

  現在有遠方背鍋，誰也不會設置阻礙。

  鄂省江城的那塊地，很快就確定了下來。

  江城政府甚至主動提出，遠方交一些保證金就夠了，畢竟他們也知道遠方最近陷入了資金斷裂的傳聞當中。

  擔心現在要錢，把遠方給嚇跑了。

  結果倒好，吳勝男一句「不差錢」讓所有人啞口無言，還有這種企業，這種高管？

  政府的工作人員甚至都有些誹謗，就吳勝男這種人也能當遠方高管，李東還真是瞎了眼了。

  外人看白痴的表情，吳勝男自然體會到了。

  她也是有苦難言，難道她能告訴這些人，是李東要這麼幹的？

  鄂省的事，很愉快地便定了下來。

  接著，外界就多了一條傳聞，遠方，人傻錢多！

  繼京城、滬市、山城、商都、津門之後，遠方第六座遠方城，正式確定了地址，鄂省江城。

  十座遠方城計劃，在外界攻訐不斷的情況下，遠方以飛速完善這個計劃。

  這時候，連之前懷疑遠方資不抵債的網民，都有些懷疑了。

  別不是搞錯了吧？

  遠方要真的沒錢了，會在這時候這麼玩？

  別人沒錢了，都是大批大批地賣產業，哪有遠方這樣，還在持續不斷擴張的。

  ……

  京城。

  不但外人懷疑，連韓雨請來的援兵都有些懷疑了。

  自從網上爆發了遠方挪用貨款，被所有人討伐的事，韓雨請人幫忙，就容易多了。

  今天韓雨將幾人都請到了會所，準備談談接下來的計劃。

  沒想到，遠方這邊，一天之內，居然拿下了兩塊地。

  坐在韓雨對面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發福，挺著個大肚子。

  此刻，中年男子皺著眉頭道：「韓雨，你消息準確嗎？

  遠方資金鍊可沒有絲毫斷裂的樣子，遠方一下子就拿了兩塊地，總價恐怕不低於50億。

  真要資金斷裂，他們敢這麼玩？

  而且我也打聽了，遠方沒有找銀行貸款，也沒有融資計劃，更別說上市計劃了。

  這時候，真要沒錢了，他們不會無動於衷吧？」

  韓雨笑著搖頭道：「老路，你這麼說，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李東。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遠方現在真沒錢了。

  要是有錢，李東反而不會這樣。

  他越是這樣，就越顯得他心虛，外強中乾，色厲內荏。

  他想用這種方式，嚇退所有人，證明給別人看，他不缺錢。

  可實際上，根據我的資料，遠方早就空空如也了。

  今年遠方投資很大，而遠方在銀行借債不多。

  李東以為別人不知道，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他自己成立了個遠方實業公司，正在四處併購一些中小企業。

  就看目前的狀況，李東在遠方實業上面的投資，應該不會太低。

  再加上遠方之前在物流還有其他方面的投資，其實按照我們的數據，他早就動用了貨款，而且不下百億！」

  老路有些驚訝道：「真的，那他現在動用的錢呢？」

  遠方城計劃，到現在，已經拿下了五塊地，加上京城，那就是六塊地。

  而且其中四塊地，還是位於直轄市，價格不便宜。

  按照李東的付款比例，還真不算低，到現在，花了恐怕也有幾十億了。

  錢又不是大白菜，李東之前就動用了百億貨款，現在還有貨款動用？

  韓雨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笑道：「這點你有所不知，李東之前弄的那個促銷活動，交易額驚人。

  他手頭上，起碼截留了200億以上的貨款。

  不過，我看，現在也花的差不多了。」

  韓雨主要調查的是遠方近期的事，至於其中出現百億差距，還是來源於李東的誤導。

  韓雨說的那個百億，其實是李東在股市中弄來的。

  其中一半都是通過許聖哲和他自己的渠道，找人拆借的。

  這些錢，原本就不在計劃內，拆藉機構也不是一兩家，一般人還真查不到。

  當然，要是仔細查，尋根溯源，應該能查到才對。

  可此刻，韓雨他們哪有心思往這上面查。

  就連遠方那邊，也就幾位董事和劉紅梅知道，韓雨現在還沒到收買遠方董事的地步。

  遠方的幾位董事會成員，都是利益獲得者。

  在遠方沒正式垮塌之前，當然不會對外隨便泄露消息。

  韓雨說著又道：「老路，咱們現在只要能讓這件事徹底曝光，讓遠方資金鍊真的呈現斷裂狀態，接下來便可以割肉了。

  無論是遠方超市，還是東宇地產，都會受到衝擊。

  到了那時候，李東要不找銀行借款，要不只能尋求外援合作。

  我們現在的任務有三點。

  第一，動用我們的關係，讓遠方的供貨商上門要貨款，推動遠方資金耗空的進度。

  第二，不能讓李東輕易從銀行拿到錢，要不然，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第三，截斷李東尋求外援的路子。

  只要做到這三點，遠方就是我們的刀下的魚肉！」

  韓雨說的簡單，老路卻是蹙眉道：「這三點，無論哪點都不好做到。

  就說銀行這邊，遠方可沒外人想像的那麼弱。

  李東真要貸款，額度就算大一點，銀行也不見得會拒絕。

  我們在京城添點亂倒是沒問題，可遠方在江北那邊貸款，這個我們也不好動手腳。」

  韓雨一臉自信道：「這個交給我吧，只要李東負面新聞纏身，醜聞不斷，而且廠商上門逼債，銀行這時候十有八九不會放款。

  就算放款，速度也不會快，畢竟不是小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遠方的供貨商會上門催款。

  我倒是聯繫了一些中小廠商，他們也都害怕，願意出面。

  可指望這些小廠商，想撼動遠方太難了。

  老路，你路子廣，你看是不是聯繫一下幾家大廠商，有了他們出面，其他人恐怕都坐不住了。

  只要一家動了，其他人也會動。

  連鎖反應之下，遠方扛不住的。」

  老路微微挑眉，想了一會，老路忽然眼睛一亮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她要是出面去遠方要款，不但能引起其他廠商擔心，而且還能產生大片的連鎖反應……」

  韓雨苦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孫月華對嗎？

  孫月華的騰翔集團，是遠方華北區最大的供應商。

  這一年多來，遠方和騰翔合作規模越來越大，要是加上南瑞那邊，光是這兩口子，在遠方的滯壓貨款就有好幾億將近十個億！

  而且騰翔因為胡小蕊的關係，和李東關係也比較密切。

  騰翔都信不過李東，孫月華出面要款子，那其他人還敢相信李東？

  她要是肯出面要款，嘖嘖，我敢肯定，不單在資金上打擊了李東，在信心上也能給李東重創。

  李東在華北區最大的供貨商反水，而且還是他極為信任的騰翔……」

  韓雨想想就知道，到時候李東會是如何的頹廢和憤怒。

  他和孫家關係不好，可孫家不代表孫月華夫婦。

  因為胡小蕊的關係，李東對兩家還是極為相信的。

  整個華北區的業務，大半都交給了他們。

  算下來，一個貨款周期，十億質押款不算過分。

  當然，由此可見，孫月華夫婦也肯定是信任李東的，要不然，也不敢這麼大規模地供貨。

  孫月華反水，後果也極為嚴重。

  也許因為她的反水，遠方超市真的可能會崩塌也不一定。

  不過韓雨說著還是搖頭道：「孫月華不行，她和李東關係密切，她女兒也是……」

  老路聞言笑眯眯道：「這你就不懂了，生意人，關係密切算什麼？

  孫月華和她們家老爺子關係倒是密切，可該下手的時候，也毫不含糊。

  要是真有好處，而且好處還超過和遠方合作的好處，她不見得不會動心。

  而且遠方真出了問題，孫月華能放心李東？

  那可不是一點錢，大半個騰翔身家都壓在遠方身上，換成是我，這些天恐怕都睡不著覺。

  至於孫月華女兒和李東的關係，我倒覺得沒什麼。

  又不是她女婿，孫月華難道還會為了這個，到手的好處都不要？」

  韓雨有些猶疑，老路又道：「要不然你說，找誰合適？

  其他人，要不影響力不夠，要不就不是我們的關係。

  而且一兩家還沒用，得多找幾家，人多了，計劃也就泄露了出去。

  到時候，李東有了防備，可就不好辦了。

  所以說，孫月華是最好的選擇。」

  老路說著又笑道：「還有，孫月華出面的話，你的第一點完成了不說，第二點，也差不多完成了。

  孫家這兩口子，在江北的關係不比李東差。

  他們要是願意出力，不敢說完全擋住李東，卡他個幾個月半年的問題都不大。

  時間一長，李東撐不住的。

  江北政府就算願意救援，可這些錢不是小數目，一時半會的不見得能救場。

  但是，這些都有前提，資金缺口大。

  想要資金缺口大，動起來的供貨商越多越好，而所有供貨商當中，也就孫月華有這個影響力。」

  韓雨皺眉，這些她當然知道。

  可孫月華真的行嗎？

  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貨色，精明似鬼。

  她要是不願意，而且反過來幫李東的話，自己這計劃恐怕就得夭折了。

  老路見她不發話，知道她的憂慮，再次補充道：「我們要是不把孫月華拉過來，騰翔和南瑞，也算李東的外援。

  這兩口子，實力都不弱，有他們幫忙，遠方度過這一劫的可能性也大。

  所以，拉他們上船，是必須的。

  哪怕利潤多給點，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和孫月華關係還不錯，你要是點頭，我去說服她，把握還是不小的。

  真要不成，那就放棄好了。」

  老路沒有韓雨那麼迫切，成了，那就干一票，賺點錢花花。

  不成，那也無所謂。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的。

  有了孫月華加入，成功的希望才大，說實話，他也不是太信得過韓雨，這女人手段淺薄，很多東西都沒想通就匆匆忙忙的要上陣。

  李東再麻煩，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算計李東，得找個高手，韓雨還嫩了點。

  孫月華就是其中的高手，她們家老爺子，都被算計得丟盔棄甲，這種人加入，大家才能安心。

  要不然，和韓雨合作，小規模的投資一點倒是問題不大。

  想讓他出老本，可沒那麼容易，賈文浩親自出面差不多。

  韓雨越發糾結起來，她和孫月華可不是太對付。

  好一會，韓雨才道：「真要找她？」

  老路笑呵呵道：「這個你隨意，我就是提個意見，畢竟你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孫月華說不定轉性了，不愛賺錢了呢。」

  「可她要是不答應……」

  老路無所謂道：「不答應就算了。」

  就他這態度，不由得讓韓雨惱怒起來。

  老路的意思，她聽出來了。

  孫月華加入的話，他大概會出大力，孫月華不加入，他恐怕也就敷衍一下了，誰讓韓雨計劃不完善，到現在連主攻方向都沒。

  其實韓雨也無奈，主要還是時間太短了。

  她也沒想到，李東那邊會這麼快爆發問題。

  這從陳瑞找她商量，到現在，也就十天左右。

  十天時間，拿出一份完善的計劃，去算計遠方集團，有這麼簡單的事嗎？

  她倒是想完善計劃，可需要時間啊！

  現在李東不給她時間，爆發的速度遠超出她的預計，一下子打亂了她所有的節奏。

  這當前，怎麼跟老路說這些？

  孫月華……

  想到這女人，韓雨有些嫉妒，她也知道，真要是孫月華召集人，進攻遠方，恐怕從者如雲。

  孫月華這些年，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每次都有完善的計劃，讓不少跟著她的人都分了杯羹。

  老路也是其中的受益者，要不然，不會這麼捧孫月華。

  關鍵是，這次計劃是自己提出來的！

  孫月華一來，難道自己要將主導權交出去？

  還有，孫家那個丫頭，和李東不清不楚的。

  這要是孫月華拗不過女兒，最後通知了李東呢？

  韓雨考慮了一會，最後有些無奈道：「老路，再等等吧，我想想看。

  你也知道，我是信得過你，才願意喊你一起。

  可孫月華這邊……」

  老路理解地笑道：「明白，我理解。這事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不然我找個機會試探一下，真要不成，我就不提這事。

  還有，遠方這麼大塊肉，咱們幾個也啃不下來。

  我聽說，莊家那小子，和李東不是不對付麼，找他也行啊，這小子還是有幾分城府的，而且莊家實力也不弱。

  有他在，我們能發動的力量更大。

  還有，沈雪華其實也可以，沈雪華這女人，可不是善茬。

  當初她離開沈氏，還雁過拔毛，啃了沈氏一塊肉。

  現在她女兒被李東一腳踢開，她就一點想法都沒？

  孫月華、莊凡、沈雪華，這些力量都可以團結起來嘛。

  而且除了他們，還有那位，你別忘了，前不久他還想算計李東呢，不過被沈茜那丫頭嚇住了而已，現在沈茜被踢了出來，他也不用有顧忌了。

  韓雨，遠方這塊肉太肥，你一個人吃不下，我們幾個也吃不下。」

  老路勸說了一句，韓雨這女人心太貪了。

  遠方是什麼企業！

  千億集團！

  這樣的企業，韓雨居然想靠他們幾個的力量，就吞下一口肉，難度高的超乎想像。

  人多了，才有希望。

  這麼多人聯手，最後分的份額是少了，可總體規模卻是大了。

  要說韓雨他們出手，能掏個幾億十幾億出來。

  他們全部聯手的話，也許能掏空大半個遠方。

  到最後，分的反而更多。

  騰翔、南瑞、莊家、沈家，再加上自己幾人，還有江北那邊的地頭蛇，這樣的力量聯手，才有資格說分割遠方。

  韓雨再次猶豫了起來，老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女人，真的要錢不要命了！

  就他們幾個，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