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螻蟻

  這時我又想到一個問題。

  「可是地球上每年都有那麼多人死去，死神並不用刻意收割人類性命吧，坐等其成不好嗎？」

  長老搖搖頭：「普通人的靈魂太過弱小，對延續永恆之火基本沒什麼作用，需要的是力量強大的靈魂，這就和人類把豬養肥了再殺是一個道理。」

  我沉默了一下，道：「所以說我們都是死神養的豬，到時候就會被宰掉，用靈魂去延續永恆之火？」

  「呵呵呵……沒錯……」

  白夜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不如直接投靠魔鬼算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對呀，魔鬼也收割人類靈魂呀，和魔鬼的交易，不都以靈魂作為籌碼嗎？」

  死神要收割人類靈魂，魔鬼也要收割人類靈魂，人類被兩邊收割，真是賤如螻蟻呀！

  我思考了一下道：「現在有兩個問題，一是科尼拉星人都死光了，那麼延續永恆之火的意義何在，二是魔鬼為什麼也需要人類的靈魂，他們拿人類靈魂有什麼用？」

  長老道：「第一個問題，死神現在延續永恆之火，完全就是為了和魔鬼對著幹，敵人討厭的就是我喜歡的，既然魔鬼想讓永恆之火熄滅，那我偏要延續它。第二個問題，魔鬼收割人類靈魂，完全是為了和死神對著幹，既然死神需要人類靈魂，那我們就從他手裡搶過來，雖然人類靈魂對魔鬼沒有用，但也不能落到死神手裡啊，你們說對吧？」

  我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這就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嗎？不管神或者是魔，都把我們人類視為螻蟻，可以隨意踐踏，真是可惡！」

  長老道：「那又怎麼樣呢？我們人類難道不是螻蟻嗎？神魔是如此強大，我們根本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房間中一時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我沉聲道：「你剛才說，去到科尼拉星，去到萬神碑，我們就能……變成神？」

  長老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想要擺脫神魔對我們的控制，掌握自己的命運，超脫生死，無所不能，除非我們也變成神！」

  我苦笑搖頭：「不說魔鬼，他們本來就不希望有新神誕生，一定會阻止我們，就算死神也不會幫我們，在他眼裡我們只是無足輕重的螻蟻，是延續永恆之火的柴薪，怎麼能和神相提並論呢？就像你說的，我們只是養在豬圈裡的豬，肥了，就該殺了。」

  屋內再次陷入寂靜，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投靠死神，或者投靠魔鬼，總能苟延殘喘一陣，但如果想自己成神，無異於同時得罪兩邊，將受到神魔的聯合絞殺，等於找死！

  但不這麼做，就等於慢性死亡，遲早被死神取走靈魂，然後當柴薪燒掉！

  無論怎麼樣，都是死路一條……

  一切的根源，只源於我們太過弱小！

  「會變強的，我們一定會變強的……」長老慢慢從懷裡掏出一把不起眼的黑鐵鑰匙。

  我看了一眼，不由皺緊了眉頭，這玩兒意好像我曾經擁有過的東西——萬能鑰匙！不過後來我嫌萬能鑰匙沒用，把它回收給了死神遊戲，換取了一點微小的收益。

  「這是一把萬能鑰匙……」長老緩緩開口，「作用是打開所有可稱之為『門』的東西，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我花了三十年時間想把能量注滿，但無論怎麼努力，都只能注入三分之一的能量，我猜想必須要三個超能力者同時往裡面注入能量，才能注滿！我苦等了三十年，就是等新的超能力者來到這裡，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你們卻來到了這裡，天不絕我！」

  我心裡暗道：那還不是你把自己的同伴殺掉了？想獨吞秘密，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夜道：「注滿有什麼用？能讓我們去到科尼拉星嗎？能讓我們去到萬神碑嗎？」

  老者緩緩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死馬當活馬醫吧！這個村子下面隱藏著一處遺蹟，大門被牢牢封死，超能力者也無可奈何，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萬能鑰匙強行打開它！」

  我道：「村子下面的遺蹟……那一定是和神有關係了，好，我們答應你，一起將萬能鑰匙的能量注滿！」

  長老激動地道：「好……好……太好了！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為了……成神！」

  白夜道：「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長老卻道：「不行，現在時間還太早了，我們沒法偷偷去到下面的遺蹟，等到深夜的時候，大家再行動……」

  於是我們商量好了行動時間，就等夜深人靜，合力將萬能鑰匙的能量注滿，打開位於村子下方的遺蹟！

  一番談話，從早上一直談到了中午，理所當然的，我和白夜又蹭了一頓飯，這次還是李三做的飯，不得不說，他的廚藝還算了得。

  酒足飯飽之後，我和白夜坐在長老家大門前，看著村民們來來往往，忙忙碌碌。大家都有事情干，只有我們兩個閒人，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和村裡的畫風格格不入。

  經過這段時間，村里人對我們的好奇漸漸消去，不復最初被圍觀的盛況，大家都只是路過的時候打聲招呼，淳樸而又友善。

  微風輕輕吹過，太陽——不對，應該稱之為「永恆之火」——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異常舒服，躺在地上都能睡過去。

  之前我認為是金星的科尼拉星，此刻已經運動到了天幕中央，在陽光明媚的大白天裡，依然清晰可見，著實令人稱奇。

  不知道那個星球上是怎樣一番光景，會有多麼神奇？萬神碑又是怎樣的存在，光聽名字已經讓人血脈噴張，我們能在那裡成為新神嗎？

  白夜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道：「不得不說，這裡的環境還不錯，在這裡隱居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我詫異地道：「白夜，這不像你啊，難道你不想追尋更強大的力量？」

  白夜道：「你有這麼天真嗎？你以為我們真能輕輕鬆鬆就成神了？」

  我苦笑搖頭，成神，成鬼還差不多！這絕對是一條充滿荊棘的坎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