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驅逐虛子

  只聽這人不緊不慢的回答道：「究其來源我也不清楚。不過這是當時我從陸鮫口裡把你救下後在檢查你身體的時候意外發現的。這個元素性質很奇特，而且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一直在破壞你大腦的某些功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某些情感是存在缺失的？比如喜悅、盛怒、哀傷等等普通人時常會有的感情你卻很少出現過。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你現在極大程度上只剩下了理性這一種狀態。多餘的情感根本撼動不了你的大腦。簡單的來說你已經越來越像一個理智的機器人了。」

  「機器人？」閻文茵自言自語的同時看著莫正逐漸開始明白為什麼他經常是一副對什麼事情都無動於衷的模樣了。

  但是即便如此莫正還是十分好奇他的大腦裡面為什麼會有這東西，於是他繼續問那個人道：「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它會存在於我的大腦裡面？」

  「我說了我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後腦位置有一個微小的創口，這個傷口的大小大致上與你大腦中的那個元素薄片趨近。這說明這東西很可能是有人曾經植入你的大腦的。」

  他淡淡的分析著這個元素來源的可能性。只不過莫正卻越發的疑惑起來，說道：「我在獵場裡面生生死死的經歷過很多回，但救過我的人屈指可數，應該沒有人有理由對我做這種植入的手術吧。畢竟在獵場裡面我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是這個人否定了莫正的想法，他回答起來：「不對。我曾經對你大腦內的這個元素薄片做過一點點的研究。按照它釋放微量物質破壞其周邊腦細胞的速度和現有腦部受損範圍來推算，它最起碼是在你進入獵場之前就已經植入你的大腦了。粗略估計應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什麼？在我進入獵場之前？」莫正徹底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想到有人在二十多年前就盯上他了。而且按照這位博士的分析來看，如此特殊的元素肯定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要真是外星元素的話，這倒是讓他聯繫起了那個視頻資料里的背影曾經提到的事情。因為那個背影之前跟他們說過，包括莫正在內的所有獵場「囚徒」都是按照早就擬定好的名單來抓捕送入獵場的。所以似乎只有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和預謀去安排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動機是什麼沒人能知道。

  同時這件事情讓他對其他人的大腦也產生了一些疑惑，他繼續道：「那你以前發現過類似的元素出現在人體內的案例嗎？」

  「有。」那人斬釘截鐵的回答著，「當然有。我要是沒了解過這個元素的話，我怎麼能把這東西作為我完成計劃的最關鍵鑰匙。」

  「那這麼說有很多獵場的人體內都可能攜帶著這種特殊的元素？」

  「這個未必。因為這種元素在某些人體內有很強烈的反應，會致死的。我估計你們也見過一部分人在沾染這種元素之後的慘狀。比如你們先前遇到過的那個葫蘆人。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種元素破壞了他全部的細胞。」

  「他是因為這個元素的關係才變成那樣的嗎？可我們聽說好像不是這樣的。據說他是被某種生命體入侵之後才出現一系列奇怪的症狀的，不是嗎？」

  「是，當然是。」這人猶豫了一會兒後繼續回答說，「只不過所謂的生命體是一種承載了那種特殊元素的微型機械蟲而已。單個的這種機械蟲肉眼是看不到的。而普通人一旦稍不注意被這東西經過七竅鑽入人體的話，它們很快會通過血液去向大腦的。之後有的人就會出現各種奇怪的症狀。」

  「那為什麼像我二十多年了還沒出事？」

  「因為個體差異。」他說著頓了一頓，「而且你也不是沒有出事，你只是在緩慢的發生變化，相較於你來說葫蘆人變化的更劇烈，僅此而已。」

  「既然你都說了存在個體差異，那你為什麼還計劃用這東西滅絕全部物種？難道所謂的個體差異不會影響你的計劃嗎？」

  莫正的疑問讓這個人沉默了片刻，大約十秒鐘過後他緩緩開口道：「準確的來說，個體差異確實會存在的。但是依照目前我對這個元素的實驗了解來看它的特性僅對動物存在個體差異。但我要用它針對的是這顆星球上的全部植物。因為植物是這顆星球絕大多數生命體的生存基礎，我只要把所有植物毀滅了，那其他的物種基本上會在數年之內盡數毀滅。這種毀滅要遠比其他的毀滅方式可靠很多。而我破壞尤添計劃的初衷就包括這一點。因為它使用蓮蓬鬼偶提純液的替代品恰好會通過各種途徑影響這種元素對植物的破壞，所以我肯定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的計劃和盤托出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寂了，因為相較於直接打擊全部物種來說毀滅生命基礎的方式確實沉穩的讓人害怕。少了基礎生命體，再怎麼樣的個體差異也沒辦法避免最終被消滅的結局。所以良久之後莫正才勉強開口打破沉靜的氣氛說道：「那剩餘不需要藉助植物生存的微生物呢？」

  「這種東西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事實上只要這顆星球上的絕大多數生命體能夠在短期內凋零的話，混在其中的文明虛子自然而然就會浮現出來的。所以我不追求全部毀滅的極限。」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所謂的文明虛子在絕大多數的生命消亡之後會出現？」

  「因為根據我的了解。文明虛子在每一顆星球上的數量是有固定限額的。它潛伏於絕大多數生命體中然後藉助這些生命體按照既定的文明模板推動星球文明的發展。可以說是它在操控絕大多數生命按照某種腳本生存或者活動。其最終目的是引導星球文明朝虛子的意願前進。它就像一個幕後玩家掌控著星球文明的生死。而一旦絕大多數生命體消亡的話，那些潛伏的文明虛子會被迫從死亡的生物體內釋放出來，這樣一來多餘的虛子就會因為使命的達成而離開這顆星球。僅剩的少數文明虛子對星球文明將不再起到決定作用。所以到那個時候這顆星球的未來才真正屬於我們自己。」

  「是嗎？可是你連見都沒見過所謂的文明虛子，那你是怎麼知道甚至肯定你做的這些事情會有這般效果？總不至於還是因為那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