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一個引子

  一行人被他吊起了胃口於是姚楊問道：「怎麼了？」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葫蘆人邊回憶邊搖著頭說，「在我叫了他一聲之後他整個人就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我，那動作有點遲鈍，可是接下來沒過一會兒他盯著我看的眼睛裡面忽然流出一種奇怪的液體，緊跟著他就發了瘋似的撲向我的車窗企圖鑽進來。而我被嚇壞了，因此連忙控制車窗同時一腳油門猛踩到底這才擺脫了那人的糾纏。之後當我通過後視鏡觀察身後的那塊區域時，那人卻已經不見了。」

  那葫蘆人話說到此吳律本能的接了一句：「他該不會突然出現在了你的前面吧？」

  只是葫蘆人看了吳律一眼卻並沒有點頭，他回答道：「電影裡的通用橋段當然沒有發生。事實上逃離的這一路我再也沒有遇到那個人。只不過當我到家之後我的車載音響裡面卻傳來了一段異常的人語。那聲音幾乎是跟之前那人默念的差不多，而我本來是聽不懂的所以也沒過分在意。可是在那段竊竊私語快結束的時候我卻聽見了一句清晰的話『不可以活著離開永夜森林』，那突然沙啞的聲線一下子沖入我的大腦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以至於竊竊私語結束之後我都還待在車裡久久沒法平靜。其後我的大腦里就經常會因為這件事情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幻覺。」

  「幻覺？什麼幻覺？」

  「從那件事之後我就經常會做夢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從永夜森林裡面爬出來，他們有的殘暴兇狠，有的詭譎多變，而且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也會時不時的感覺到房屋的各個角落都有一些奇怪的身影。甚至於風吹動紗簾我都會幻想出紗簾之後藏著什麼東西。我猜我已經開始出現某些精神問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已然飄忽起來，他似乎是已經進入了四處躲藏的狀態。而圍著他的幾個正常人當然體會不到他的感受，因此姚楊繼續問道：「那你沒有去看看心理醫生嗎？」

  「去哪看？」葫蘆人回了她一眼說，「現在城市裡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已經沒剩多少了。難道你還打算讓我去永夜森林裡面找醫生嗎？」

  「既然你知道外面有喪屍很危險，那你還跑到這荒郊野嶺來？你來幹嘛的？旅遊？散心？企圖靠大自然治癒你的精神問題嗎？」閻文茵摻和了一嘴。

  「我也不想的。只不過夢境與現實的交錯讓我已經區分不出哪個才是真實的世界，而有一次喪屍湧入我所居住的大廈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幻覺差一點就死於非命了。因此我就逃了出來，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老實說我現在在哪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嗎？」吳律將信將疑的看著他說著，「我看你說話的邏輯還很清晰，感覺問題不是很大的樣子。」

  「那是當然。我只是精神有問題，又不是智力有問題。雖然有影響但不是全面崩潰的。」葫蘆人說著又猶豫起來，「只不過最近我的腦子裡面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會收到再次前往永夜森林的指令。它不像是我的大腦主動發出的。」

  「這應該很正常吧。」吳律邊說邊解釋了一番，「我以前看恐怖電影的時候也是越怕越想看的，人類本來就是矛盾綜合體。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大腦出於好奇永夜森林而發出的指令呢？」

  「因為這段時間我在這郊外迷失之後身體總是很奇怪的朝一個我自己都沒有確定的方向出發，而且這個方向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那就是正西方。後來我跑到山頂上之後我才發現城市郊外的正西方上只有永夜森林那一大片神秘的林地。」

  他說著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是因為想到了之前那人的畫面還是因為精神失常之後四肢本能的失控了。所以閻文茵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有！那指令又來了！」葫蘆人咬著牙抱著腦袋把這句話從牙縫裡面擠了出來。

  而當他說完之後眾人都沒料到他會突然跳起來緊跟著朝著正西方向瘋狂跑去，同時他嘴裡還怒吼些亂七八糟的話語。直到他撞到一棵樹的樹幹後他才停了下來。然而那一下並沒有讓他昏厥。

  等幾個人紛紛追上他的腳步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他是故意沖向那棵大樹的，他們就見葫蘆人死死的抱住樹幹嘴裡叨咕著「我不去我不去」，那場面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這畫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五分鐘後他總算是虛脫的癱在了地上，這時莫正便走過來蹲在他的旁邊說道：「沒事了？」

  「只是暫時的……」葫蘆人氣喘吁吁的回答。

  「沒事了就好。那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幫到你的嗎？」

  「你們……你們要是想幫我……我請求你們帶我下山……把我帶回家……我要去找我的妹妹……」

  「你妹妹？」

  「對……」葫蘆人點頭補充道，「自打我遇上喪屍逃出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我想見見她……」

  他說話的態度十分的誠懇所以其他人商量了兩句就同意了下來，於是沒多久他們就把這個葫蘆人輪流背下來了山。等到了山腳下之後莫正撿了一輛停在路邊還可以啟動的車輛就按照葫蘆人的指示上路了。

  這一路雖然遇到了一兩群遊蕩在路上的喪屍耽誤了幾分鐘，但是總體上他們還算順利。可是令莫正一行人沒想到的是，按照那葫蘆人的指示他們卻越發的偏離了前往城市的方向。所以察覺到一絲絲怪異的莫正就問葫蘆人道：「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嗎？」

  可他頭都沒回的指著前面的道路一直說沒問題。因而莫正也就這麼繼續開了下去，但沒想到半個小時之後莫正看到沿途的指路標牌上寫的幾個大字後頓時一腳猛剎將車輛停在了路中間。

  而當他再次扭頭詢問副駕駛的葫蘆人時葫蘆人竟然沖他笑了起來。